前往魔都的航班上，張遠思索著關於新加坡行程的事。
「黃小明和聶元這倆貨還買投票。」
「看來是被我給逼急眼了，想要在網絡選票上壓我一頭，同時也能獲得更多宣傳機會。」
「哼，也就是現在還沒有微博，否則砸錢更狠。」
不過張遠毫不擔心。
他之所以選擇和李小峰一塊去新加坡，就是為了露臉去的。
所以他壓根不需要買票。
而且與後世不同，那年頭遊戲市場還未徹底下沉，主力消費群體以十幾到二十幾歲的青壯年為主。
其中大學生是消費主力，同時，他們還是各大論壇和貼吧的主力。
因為那個時代，遊戲的入門門坎其實挺高的。
尤其是單機遊戲，由於國內正版遊戲土壤還未形成，所以大量民間漢化組和破解組林立，全都靠這幫閒得蛋疼的大學生用愛發電。
而這幫大學生有多強悍呢？
他們可是生生扭轉了《大話西遊》這部導致星爺公司破產的「大爛片」的口碑的。
在浦東國際機場落地，直奔魔都威海路廣播大樓。
這兒是魔都電視台和SMG小文廣集團的共同辦公地。
一進大樓，就能見到不少魔都電視台的熟面孔正在走廊間穿梭。
根據黎瑞鋼給出的信息，這位已經在頂樓安排了會議室。
噔噔噔……張遠敲門進入。
「你好，我是張遠。」
「你好你好，黎總交代過了，讓我來迎接你。」一位瘦長條身材，長相很有江南特色的中年人與他握了握手。
「黎總在開會，一會過來，我叫李濤，是這次項目的負責人。」
「李導你好。」
兩人打過招呼，張遠再將目光投向一旁。
除了製作人員外，還有好幾位魔都電視台的主持人也在場。
估計是被安排參與新節目製作，之後會作為主持人參與到節目播出當中。
幾人都還算眼熟，領頭的是一位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
這位已經在魔都非常知名，但在某檔美食節目後，更是揚名全國。
此人便是著名九轉大腸品鑑師曹珂凡。
撇開大腸和一些關於他的負面新聞不說，這位的主持功底能在全國排前列。
特點是能忍，畢竟屎都能吃……
他身旁還有三位年輕女生，兩個瘦瘦高高，一個圓盤子大臉。
大臉的這位朝他笑了笑，上前握手。
此人名叫陳晨，是魔都台力捧的新人主持。
倒不是能力有多強，主要人家的姑姑是魔都台的老前輩和中層領導，姑父是上影廠的廠長。
背景實在硬的很。
關係戶這東西，哪兒都少不了的，即使是在相對「公平」的魔都。
剩下兩位女生，一位叫楊鐳，一位叫海燕。
與那大臉蛋的關係戶一樣，同屬於魔都新聞娛樂頻道，在台內被稱為三朵金花。
張遠瞧了眼，這仨金花的模樣都不怎麼樣。
「你好。」
「你好，幸會。」張遠與三位女生一一握手。
這三位平時主持娛樂節目，經常見到藝人明星，所以對他的出現並沒多大反應。
「吃苦耐勞」的曹先生目光如炬，他發現張遠好像對三朵金花中楊鐳最感興趣。
握手時間最長，表情也最熱情。
「聽說這小子一次聊天就把老黎搞定了。」曹珂凡心裡想著：「按道理說，他肯定是人精中的人精。」
「楊鐳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中傳的本科和復旦的碩士。」
這學歷放到哪裡都是頂級人才級別的，可在魔都台確實一般。
曹先生不知道的是，張遠之所以對這位樣貌平平的女主持人如此感興趣。
是因為這位後來在無意中影響了整個華夏網際網路平台的格局！
她便是著名的土豆優酷之戰的女主角。
打完招呼後坐定，李導開口詢問。
「黎總提過，你和他聊過一種有別與現在選秀模式的綜藝節目。」
「我們大致了解了一下，其核心是全男節目是吧？」
張遠心中無奈搖搖頭，這都什麼呀。
就了解了一個皮毛。
「全男性的確沒錯。」
「但重點不在性別，而且節目模式。」
「你們對標的，無非是芒果台的超級女聲。」張遠語道。
其餘人互相看了看，沒想到這位年輕人說話如此直接。
他們本來就很好奇，張遠不是演員嘛？
他怎麼還搞綜藝了呢。
一個演員搞綜藝製作，那我們這些專業人士怎麼辦？
所以，其實這些位對他的態度是面熱心冷。
張遠也懶得和這些電視台中層步步為營，畢竟他們對自己的事業幫助不大。
他本就是衝著黎總來的。
「既然對標的是對方，那目的肯定就是打敗對方。」
「那要做的就很簡單了，便是如何創新，開發新賣點。」
「唱歌，比賽，搞這套，你們玩不過芒果台的，他們已經形成專業體系了。」
在座的面色一僵。
誰聽說自己不如同行，面色都好看不了。
「這樣吧，張遠先生，黎總讓您當節目顧問，我們先說一下大致的節目流程，您有意見和想法的話，可以提。」節目導演說道。
「好，您先說。」張遠靠在了椅背上，仔細聽著。
李導心說這年輕人攻擊性好強，我得主持大局，好歹讓他先安靜會兒。
「首先，我覺得得從節目海選和宣傳說起。」
「我覺得，應該安排五大戰區，分別是江南，兩廣，川渝，東北和雲貴。」
張遠心中憋笑，看似搞得很大，其實不還是在模仿《超級女聲》的五大唱區。
「宣傳定位為華夏男兒當自強。」
李導剛說到這裡，張遠便舉起了胳膊。
幾位魔都台的主持人一抬眼，覺得這位年輕演員好像不太給面子啊。
「你說。」李導一斜眼，非常不滿的停了下來。
「我覺得這個方案從一開始就錯了。」
嘶……好幾位屋裡的年輕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麼說話，你真的不怕被轟出去嗎？
老狐狸曹珂凡卻笑眯眯的目光一擰。
「小赤佬膽子挺大啊，敢這麼說話。」
「我倒是更好奇，他這態度，是如何讓老黎滿意的，甚至特意拉倒台里來的。」
就在眾人全都投來不滿的目光，甚至好幾個老魔都向他射來了「外地來的懂不懂規矩」的眼神時，張遠這才穩穩開口。
「我今天來的時候在飛機上看向窗外，看到的是一座高樓林立，遍地黃金的全國第一大都市。」
「這裡可是魔都啊，你們怎麼能和芒果台那種小地方一樣，搞這麼低端的選角模式。」
「我們得高端起來，得上檔次，和那種地方台拉開差距啊！」
張遠這話一出現，給這幫剛才還不滿的老少爺們唬的一愣一愣的。
關鍵把芒果台成為「小地方」這個說法其實很符合魔都台的心態。
其次所謂的「高端」也非常符合他們的定位。
對帝都人來說，除了帝都以外，都是地方上來的。
對魔都來說，除了魔都以外，都是鄉下來的。
這倆地區都很傲氣，誰也別笑話誰。
大張偉曾在魔都還被一位老阿姨問過。
「你從哪兒來的？」
「帝都。」
「那到魔都來，總算是來大城市了……」
這才是魔都這座城市的底色，畢竟這地方太有錢了！
恩格斯在《英國工人現狀》中寫道：「即使是倫敦東區最貧窮的愛國者，一想到英國的財富和工業。便會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
魔都的底層老百姓，其實也差不多。
所以高端二字，對魔都電視台的眾人，有種天然的吸引力。
「《超級女聲》的前十名里，還有一堆職高技校畢業的呢，我們魔都辦節目，能和他們一樣嗎？」
李宇春和周筆暢都是本科生，可反而是職高畢業的張靚穎演唱水平最高，這玩意純看天賦的。
「對對對，我們不能和那種小地方一樣。」李導應和道。
張遠一瞧，這就上道了。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我們要和芒果台錯位競爭，走他們沒走過的路。」張遠大手一揮：「首先便是海選的定位。」
「我們要把入門門檻拔高！」
「只在全國各大高校進行海選。」
「沒有本科學歷，連入場資格都沒有！」
聽到他這話，饒是魔都這些位吃過見過，也被嚇了一跳。
05年那會兒，本科還是香餑餑呢，碩士都是高端人才，如果家裡出了個博士，那祖墳都得冒青煙。
那年頭國內還沒有學歷「通貨膨脹」呢。
「有意思，繼續說。」導演來了興趣。
張遠心說，我還能拿捏不住你們這幫老魔都？
「其次，我們做海選，不光有學歷限制，還只在全國最大的幾個城市，除去魔都和帝都外，只在山城，餘杭，武漢等地進行。」
「只從大城市精英中選拔選手。」
「那姑蘇要加上嗎？」一位製作人問到。
「機場都沒有的地方就別提了。」張遠直接剔除了姑蘇的參賽資格。
「接下來，我們不能像芒果台一樣，只搞演唱。」
「除了唱歌外，造型，舞蹈，形體，所有和時尚沾邊的內容，全都要搞。」
「而且要專注這些選手在節目中的進步和改造過程，著重拍攝他們如何一點點進步。」
「還有選手間如何建立兄弟情。」
「每一期淘汰選手後，最好搞點感人至深的離別場面，賺取觀眾的眼淚。」
「而為了吸引觀眾眼球，節目還得加入明星導師這個概念。」
「什麼意思？」李導和其他人都很疑惑。
「剛才說了，節目中，這些男生要從歌唱，形體，造型，舞蹈等各個方面獲得進步。」
「這每一個方面，都得有一位明星來做指導。」
「當然，明星只是幌子，出來評測，指點一下，真上課還得靠專業老師。」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讓明星出面吸引觀眾是吧……就是評委制度嘍？」
「差不多，但還得加上一些教導的部分，甚至還得組織明星和學員一起演出。」
其餘人紛紛點頭。
這位的想法也太前衛了，他們都不知道原來還能這麼玩。
普通選秀無非靠評委熱評來吸引眼球，他竟然想讓明星和學員一同表演。
有意思！
這幫電視台老炮聽著都覺得新鮮，心說這方案絕對大有可為！
眾人議論了一陣，全都在點頭微笑。
那娛樂台的三朵金花年紀最小，也被這位今天頭回見面的年輕演員給震住了。
她們接觸過得，二十出頭的藝人，沒有三百也有兩百。
大多腦袋空空，沒有稿子的話，連普通採訪都很難獨立完成。
這位看著年紀不大，卻滔滔不絕，言之有物，把幾位領導都說服了。
「額，你的提案我們很感興趣。」李導把自己準備的方案文件直接扔到了一旁。
「可有個問題。」
「這個節目的核心，除了高學歷的選手群體外，就是所謂的明星導師制度。」
「可這些明星，我們該如何選擇呢。」
說實話，那年頭國內的各類選秀節目剛剛起步，邀請的評委大多也不過是二三線明星。
一線明星很少參與這類節目的錄製。
哪怕是魔都台，都很難請來頂級明星常駐。
「明星的事，我覺得得形體，演唱，舞蹈，時尚各一位……對了，咱們這節目的規劃時間是？」
「大概明年年初到年中。」
張遠盤算了一下：「四位專業導師，得找年輕人愛看的。」
「最後再找一位總導師，最後露面，算是壓軸。」
「這位就得夠分量了。」
李導咽了咽口水，真夠分量的幾個，人家未必肯來咱們節目啊。
「你說的夠分量，大概是什麼等級？」
「劉德樺夠不夠分量。」
導演李濤：……
在場眾人：……
這話問的，劉德樺不夠分量，那全國就沒人夠分量了。
那年頭敢說比華哥還牛逼的，估計也就成龍了。
「劉德樺是夠分量，可我們也不能好高騖遠，請來這位的可能性不大。」導演面露苦澀。
請劉德樺來，先不說人家願不願意來，預算都未必夠。
他是什麼身價和出場費。
「你等會兒，我先打個電話。」張遠說罷，提起手機便出了門。
在座各位都看楞了。
「喂，華哥。」
張遠剛才之所以問詢節目的預計播出時間，就是為了卡《瘋狂的石頭》的上映時間！
剛好，中影那邊能給出的上映時間中，相對合理的，就是年中的暑期檔之前。
不是別的時間不能上，而是得考慮《瘋狂的石頭》的小身板扛不扛得住同期大作。
「哎，和你匯報工作，《石頭》劇組的戲已經拍的差不多了，馬上要後期製作。」
「好啊。」華哥挺高興。
張遠對這部片子從頭到尾的高度關注讓他很感動。
「對了，華哥，你要不要幫忙唱一首主題曲之類的。」
「就當宣傳嘍。」
「好的，我聯繫一下音樂公司。」劉德樺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還有一件事，我這邊剛好在和魔都台一塊組織選秀節目。」
「我看了下檔期，剛好節目會在電影上映前播出。」
「您有沒有時間上節目，順便能幫影片宣傳一下。」
本來電影上映前就要跑宣傳，這事華哥倒是不覺得稀奇。
不過他原本對《石頭》的期望值不高，沒打算花很多心裡。
但現在見到張遠如此賣力，便也更加上心了。
和他說完，回到會議室內，一桌老小眼巴巴的看向他。
「什麼事……哦，我和華哥打過電話了，他會抽時間過來，不過估計只有一兩天的錄製時間。」
「艹！」導演都暴露粗口。
這小子真把劉德樺請來了！
「但有些條件。」張遠趕忙說到。
「華哥剛好有投資的電影要上，你們要播放影片的宣傳片，他還會帶來所有選手一起演唱影片的主題曲。」
做GG……李導想了想。
互惠互利，台里不吃虧。
不給點好處，人家都未必肯來呢。
張遠現在是兩頭撮合，給自己撈好處。
「除了華哥作為總導師之外，剩下四位導師，我心目中也有幾個人選。」
既然他坐在這兒了，那肯定都得用自己人。
形體導師，他想到了許久未謀面的「功夫小子」吳驚，讓他帶領學員練武，做體能訓練肯定沒問題。
而且吳驚這些年混的一般，自己也剛好能幫他找個露臉又賺錢的機會。
舞蹈的話，張遠想起了自己的「舞蹈入門」，孫紅雷。
時尚方面，張遠想起了在《神鵰俠侶》劇組遇到的孟廣鎂老姐，這位剛好正在全力衝擊大陸市場，進行轉型。
再加上自己幫她認清了那男友的真面目，若是他去邀請，這點面子對方還是會給的。
剩下的，便是歌唱導師了。
他腦中的第一反應是王非。
可這位最近剛結婚，正和李大哥成天大戰造小人呢。
況且這老姐們也不愛上節目，給錢都不會來的。
轉頭他便想起了在《倚天屠龍記》認識的蘇友朋。
這位今年拍完一部與韓星張娜拉搭檔的《刁蠻公主》，年底播出後，又會火上一陣。
可這位最近開始閉關搞舞台劇，張遠打給他後，對方很不好意思的拒絕了邀請。
「那這個歌唱導師該怎麼辦呢？」
李導被張遠的人脈給驚到了，他咋啥人都認得呢。
「有了！」張遠嘴角一翹。
「你們覺得，張靚影如何？」
聽到這個名字後，在場所有魔都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一同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