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蘇同情小毅的遭遇,卻不想被人這樣惦記著人頭,對福嬤嬤的態度並不好。Google搜索
「噗通!」
福嬤嬤出乎意料的朝雲蘇跪下,垂著腦袋囁喏了片刻,才開口道。
「王妃娘娘,之前是奴婢老眼昏花,竟不知道王妃娘娘有此等高超的醫術,奴婢這一次來是來謝謝王妃娘娘的。」
「謝我?」
雲蘇挑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福嬤嬤。
「是。」
福嬤嬤抬頭,一雙渾濁的老眼中醞釀著絲絲歉意。
看起來真像那麼回事。
雲蘇眉頭微蹙了蹙,上前一步虛托著福嬤嬤的胳膊,「你先起來。」
福嬤嬤心頭一松,跟著站了起來,伸手從袖中取出了一隻琉璃瓶。
「王妃娘娘,這是奴婢用一種古方調配的香液,只需要一滴,便能自然發香。」
「這是奴婢的一點心意,請王妃娘娘試試。」
福嬤嬤打開了琉璃瓶蓋,雙手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雲蘇面前。
清幽的花香飄蕩出來,悠長細膩……
「王妃娘娘試試吧?」
福嬤嬤催促道,一雙眼睛充滿了希冀。
雲蘇動了動鼻尖,這香液的確花費了不少心思提煉,味道綿延。
而且,聞起來沒有什麼問題。
難不成,福嬤嬤真是來道謝的?
「好,我試試。」
雲蘇雖不喜這些香液的味道,但不忍拒絕人家好意。
伸手將香液接了過來,在福嬤嬤期待的目光中滴了一滴在手腕上,輕輕拍了拍,透體生香……
「嘖,真的好香。」
「王妃娘娘喜歡,奴婢就放心了。」
福嬤嬤臉上帶著笑意,掩下了眸子深處的冰渣。
「謝謝。」
雲蘇道了謝,正準備轉身離開,身後福嬤嬤的聲音先一步傳來。
「王妃娘娘,今早府里叫了工人清理荷花池,這條路恐怕是走不通的,王妃娘娘從這邊走吧。」
雲蘇停下腳步,看了看面前的路,又望了福嬤嬤一眼,也不甚在意的點點頭,換了條路。
……
春日的陽光正好,微風浮動,撩得池塘里的幾團花草也輕輕擺動了幾下。
翠意亭中,穿著一襲雪白色的男子倚在紅漆柱上,衣擺垂下,隨風漾出一抹清淺的弧度。
他一手倚著長凳背,一手搭在屈起的膝蓋上,露出衣袖的皮膚透著一抹病態的白。
目光卻一眨不眨,表情安靜的看著池子裡嬉戲的兩條錦鯉。
「咳咳,咳咳……」
涼風拂面而來,他喉頭一癢,止不住咳嗽起來,嚇了旁邊的小廝一跳。
「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小廝趕緊輕輕拍著背給他順氣,聽著他漸漸收籠的咳嗽聲,才鬆了口氣。
「公子,您都出來一刻鐘了,時間不早,該回去吃藥了。」
白衣男子擺擺手,不甚在意的開口,「難得遇上這麼好的天氣,我想再多坐一會兒。」
「公子……」
「你回去將我的琴取來,我想彈奏一曲。」
池子裡的錦鯉被咳嗽聲驚跑,遊動的痕跡漾起一抹漣漪。
白衣男子面色淡淡的收回目光,打斷小廝的話。
小廝還想說什麼,但看白衣公子的面色,只能忍下。
仔細的將披風給男子繫上,小廝這才福了福身,轉身離開。
見涼亭里沒人跟著了,白衣男子才撐著椅背站起來,一步一步向花園小道走來。
他走得很吃力,大約七八步,便要停下喘息兩聲。
他表情一直很淡,似乎沒有多少事情能夠牽動他的情緒。
只有在偶爾拂弄一下花壇中開得正艷的花朵時,嘴角才會勾出一抹清淺的弧度。
「只可惜,少了紫梳蘿……」
他喃喃開口,眸光似乎透過面前的花草,看到了什麼。
悠綿細膩的香氣隨風拂來,即便已經多年未曾聞過,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判斷出它的身份。
「紫梳蘿?」
哪裡來的紫梳蘿香味?
雲蘇不緊不慢的走入小道,順著記憶中的方向轉過拐角,不經意便撞進一雙訝異的眸子中。
他的眉眼與夙晨葉有三分相似,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泛著淡淡的薄涼,薄唇挺鼻,眉尾微挑。
看到她,似乎也很詫異。
但對上她的目光,便迅速收斂了情緒,表情淡淡,頗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感。
只是,此刻一雙薄涼的眼睛中帶著一抹探究。
「你身上的香氣,可是紫梳蘿?」
雲蘇不明白他為何對這感興趣,卻還是點點頭。
這紫梳蘿便是剛剛福嬤嬤送給她的,提煉得很精純,香味持久不膩。
「好,好,咳咳,好,咳咳,咳咳!咳……」
連說了兩個「好」字,白衣男子便不住的咳嗽起來。
雲蘇眉頭一挑,上前一步有些驚異,「你怎麼了?」
「沒,我沒……咳咳,咳咳……」
他咳得很辛苦,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卻不住的皺著鼻翼吸著氣,似乎要將雲蘇身上的紫梳蘿香氣全都吸進肺腑!
「咳咳,咳咳……」
他咳嗽得越發厲害,揪著胸口,眼淚橫流,臉色漲紅,似乎快喘不上氣!
小道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雲蘇扭頭便見一名小廝衝出小道,直奔白衣男子身邊而來。
空氣中瀰漫的紫梳蘿香讓小廝臉色大變!
「公子,快屏氣!」
他攙扶著白衣男子連連後退,眼看著男子狀態一點好轉都沒有,驀地抬眼,瞪著雲蘇這個罪魁禍首。
「你還不趕緊走?敢在御王府用紫梳蘿的香液,若公子出了什麼事,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他怒斥雲蘇,眼睛都急得通紅了起來。
「公子,你快忍下來,小的馬上去找醫師……」
「咳咳,不,咳咳,不要,不要怪她,咳咳……」
他拼命壓制著想要咳嗽得衝動,卻沒多少作用。
那胸腔中的癢感讓他恨不得將整個肺都咳出來!
「公子,你別說話了。」
小廝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抬頭見雲蘇還站在前面,紫梳蘿的香氣源源不斷的飄蕩過來。
他面色憤怒,咬牙怒道:「還不走?不知道我家公子聞不得紫梳蘿的味道?你……」
「聞不得?」
雲蘇看了一眼小廝,沒被嚇退,目光落在了白衣男子身上,「你家公子肺部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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