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什麼?不許送!慣的沒樣子!」
齊家,聽說張青八號要親自去送齊娟去美國上學,李素芝立時瞪起齊娟來。
張青忙解釋:「是我想要送的,順便去美國散散心,看看牧場。」
李素芝還是不答應:「冰天雪地的有什麼看的,你不是計劃四月份要去美國嗎?還要待兩個月,那個時候再去看,正好冬去春來,百花綻放,牧場上最美的時候。張青,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都那麼忙,理智一點。健康的情感,能為生活增添動力,能讓事業如虎添翼。之所以有人覺得談了對象後反而更累了,那一定是方式有問題。熱戀的時候甚麼問題都不是問題,等生活歸於平淡,歸於茶米油鹽,這些就都成大問題了,不要以為是小事。」
張青無力反駁,只討好道:「就送一次,就送一次。主要是,我都沒做過私人飛機呢。」
齊娟得意的嘿嘿直樂,李素芝也只能無奈笑了起來,但眼底的滿意,還是藏不住。
再理智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
孫月荷也笑:「知道疼媳婦是天經地義的,這和掙多少錢沒幹系。你掙再多的錢,不知道疼媳婦也過不好一個家。看看喬六叔,有多少錢啊,給我們去酒店開賓館,一晚上十五萬,我的乖乖,知道後沒心疼死我。這麼好的老人,日子過的……唉。青子,伱要長點心,看在眼裡。不然等你老了,我看你咋辦!娟子這個兒媳婦我認的死死的,別的我都不認。你惹她生氣了,連我們也跟著生氣,到時候你一個人過去吧!」
農村家裡有個說法,一家人要是過的和睦,那公婆一定要向著媳婦說話。兒子、兒媳吵架了,那必須幫兒媳,這個家才能過下去,大事也能化成小事。
要是幫兒子,那說明這一家老人肯定不夠聰明,這個家指定要散。
從孫清石開始,都是這樣做的。
最重要的是,家裡還有個艷艷,人家都當沒看見,還要人家咋樣?
孫月荷這種不講理式的「幫親不幫理」,哪怕只是聽著,齊平都很高興,舉杯要和孫月荷砰一個,齊娟看的哈哈笑。
飯後喝茶說起正事來,李素芝道:「張青,《明報》的報導引起的反響很大。上面有人覺得,很被動。這種不可控的輿論導向,很危險。尤其是鍾曲先生那三篇時評,海內外的影響……有些惡劣。」
惡劣這兩個字,已經代表著危險了。
張青點點頭,道:「我知道。中華社港島分社的周老親自和我通了電話,也和鍾生通了電話。我的態度很明確,《明報》的事我插不上手,這是簽在收購協議里的。但是,我會盡力去說服鍾生。」
齊平哈哈笑道:「他們內部有說法,有這麼個態度,那就代表本質上起碼還是好的。」
李素芝白了齊平一眼,又比較嚴肅道:「張青,鍾曲不能再就這件事發表意見了。不是容不得說真話,他有意見,可以直接給中樞寫信嘛。而且,大壩的事政務院已經開始著力調查修改。但鍾曲的文章,被海外一些心思很惡毒的人當成了武器,拼命的攻擊咱們,造成了很壞的影響。九三年申奧失敗,平京就差兩票。申奧辦沒有放棄,現在申奧委員會正在國際上進行零八年的舉辦權申請活動,這是一件長期活動,一定要儘量避免太大的醜聞曝光。」
齊娟冷笑道:「《明報》要是不在張青手裡,他們去威壓哪個?」
李素芝嚴厲道:「問題是《明報》和亞視現在就在張青手裡,政治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轉過頭來,又溫和下來,對張青道:「也不是威壓,是說服。」
張青聞言沉吟稍許,道:「阿姨,如果沒有媒體的監督,您覺得,大壩的整改工作,會貫徹到底嗎?」
李素芝啞然,怎麼可能……
一旦沒了媒體的持續曝光,下面的人連面子工作都不會多做,相關人員,多半罰酒三杯,甚至罰酒都不用,就是好好喝一頓大酒就完事。
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組織完善第五次全國統一戰線,全力發展經濟,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這是新時代的總綱領,高於一切。
這個時候,經濟發展數據就是升官的金指標,省與省之間要比,市與市之間要比,縣與縣之間也要比。
勝者高升,敗者下台。
這種高強度的大環境下,誰會願意花大價錢去維修雞毛大壩……
當然,人家也不是不修,可總得有錢去修吧,說到底,還是得先發展經濟。
畢竟這麼多年了,也沒出啥事嘛。
在很大一部分人看來,港島報紙就是壞媒體,沒事找事……
他們拿港媒沒辦法,但覺得對張青還是手拿把攥的。
聽明白張青的意思後,李素芝也不勸了,道:「也罷,你已經是這種體量企業的擁有者,還有那麼多資金,有資格去參加一些博弈了。只是你要明白,在一些領域地域的投資,可能會受阻。而且,今年不要去贛西。」跨省做些什麼那邊應該不敢,但送到門口,人家豈能不找你進去喝茶談話……
張青哂然一笑,道:「巧了,上半年我還真不準備再投資甚麼。至於敲打,無非是做些消防、衛生檢查。隨他們去吧,這兩年內地都是在建設期,他們要是連建設都不讓建設,那我撤資就是。」
李素芝嘆息道:「那倒不至於,誰還和投資過不去?尤其是浙省那五十億,多少人盯著,你這邊撤資,其他省份立刻找上門來請你過去,浙省班子又不傻。算了,說起來現在還真是……有錢的是大爺,眼下他們拿你沒什麼辦法,就怕以後。」
張青笑了笑沒說啥,今年要是真能風調雨順挺過去沒事,他反倒認了。
後世的人其實大都不知道九八年這場曠世洪災,但九八年已經記事懂事的人肯定不會忘記,洪峰泛濫肆虐幾乎淹沒了半個中國,阿兵哥為了堵大壩管涌,沒有麻袋砂石,直接跳入洪水中拿身體去堵的悲壯和慘烈。
他們是誰的兒子,他們是誰的兄弟,他們又是誰的父親?
還有那些在洪水中失去家園、失去親人、失去一切的普通百姓們……
張青沒想過要拯救蒼生,他沒那麼大的能力,他只想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在足以享盡世間榮華富貴之餘,為同胞多做一點事,僅此而已。
而看著固執己見的張青,李素芝從無奈,又慢慢變成了欣賞。
……
初六,張青從白啟家拜年回來,家裡已經坐滿了客人。
周成、周末父女倆,徐珍一家,汪倫、牛力,胡泉,花蝴蝶一家,岳靈兒一家,沈欣一家……
還有歐陽晚晴和她弟弟巴特。
好在有歐陽晚晴這個公關部經理在,打電話叫來幾個公關部的酒罐子,又讓人到豐澤園訂酒席送來……
完忙這一切,張青正好回來。
如坐針氈的張國忠、孫月荷總算能功成身退了,帶著幾個上了年紀的去其他暖房清靜閒話去了。
平京人太能侃,尤其是汪倫、牛力兩個京混子,扯東拉西的,侃的他們頭暈眼花。
「怎麼都約好了過來嗎?要拜年也該是我給您幾位拜年啊。」
一眾人挨個握手問了年好後,張青玩笑道。
汪倫斜著眼道:「誰跟您來拜年啊?我是跟叔叔阿姨來拜年的。長輩在這,不上門不顯得我們沒禮數?」
張青笑道:「還行,沒和我爸說成兄弟占我便宜就成。」
眾人哈哈大笑,汪倫心裡也鬆了口氣,他是大院出身,知道眼前這位丫的現在根本不是一個段位了。
看看喬澤濤和宋城就知道了,當初得罪過張青,現在乾脆都跑美國去避風頭了。
試著開開玩笑,還行,眼睛沒飄到頭頂……
這個人,能處。
酒席送來後,一通人胡吃海喝胡吹亂侃,好不熱鬧。
胡泉看著岳靈兒沉穩的坐在那,不時和周珊珊說幾句話,羨慕道:「靈兒現在是真火,各大晚會都上了個遍,官方是真喜歡啊。」
當年,她才是央視最疼愛的一姐,可惜了。
現在雖然又恢復了聲勢,但到底不似當年獨寵。
張青笑道:「胡泉姐,英文沒有落下吧?」
胡泉點頭道:「沒有,找了個美國人在教。」眼中多了許多期盼。
張青笑道:「回頭我給你一個單子,上面列了些美國電影和電視劇,你能多了解一些美國文化。今年一整年都以學習為主,如果順利,明年去美國發唱片。」
胡泉又驚又喜,道:「真的?」
張青點頭道:「女中音都是國寶,胡泉姐的聲音在國內首屈一指,唱功也是一流的,可以出去了。不過,出去賺美元可以,大本營還是國內。」
胡泉激動的端酒敬道:「青少,您說什麼就是甚麼,我聽您的,這杯酒敬您!」
張青和她碰杯一飲而盡後,對岳靈兒道:「靈兒先不急,等畢業了再說,已經功成名就的人,能讀完大學,是一種極難得的人生體驗。」
岳靈兒舉杯笑道:「一直想對你說聲謝謝,總也找不到機會。我知道我的將來不會很差,但從沒想過會這麼好。尤其是,婆婆、弟妹的人生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張青,謝謝你。」
張青笑道:「不客氣。」
碰杯之後,周成也舉杯,道:「青少……」
張青哈哈笑道:「得得得得!你就免了,和我爸都一個歲數了,青哪門子的少,就叫青子。女士們這麼叫是為了保持距離,爺們兒隨意。」
周成憨厚一笑,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給了我那麼大的創作空間。」
張青道:「說這個就見外了,周導,新片準備什麼時候上市?」
周成道:「五一,你覺得怎麼樣?」
張青搖了搖頭,道:「不好,如果只想在國內上映,問題不大。但如果想在全亞洲一起上,不行。亞洲金融危機越來越嚴重,受影響很大。我建議押後,最好等到年底,或者乾脆明年再上,情況會大大不同。」
周成遲疑道:「明年再上的話,回款壓力就太大了吧……」
張青笑了笑,道:「你拍的電影,不需要考慮回款壓力。」
這話一說,別說周成眼睛都有些發酸,舉杯敬酒,連干三杯。
牛力更是羨慕的齙牙發酸,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待遇……
徐珍在一旁看戲一樣看熱鬧,心裡嘖嘖想道:怪不得老齊這樣的人,都能對周艷艷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別提到明面上權當不知,這樣的人物,是牛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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