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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坦白身份,撲朔迷離

2024-08-08 10:36:36 作者: 花之挽
  惠安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對程進使了個眼色,擺擺手,程進立刻帶著宮人退出去,關上了寢殿的門。

  「說吧,到底什麼事?」惠安帝就這麼坐在床邊打量他。

  陸行越一晚上沒合眼,也沒換衣服,衣服上全是血,已經乾涸了,一片片深淺不一,斑駁駭人。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對惠安帝道:「臣想請陛下看看此物,是否是皇家所有。」

  惠安帝蹙起了眉,「拿過來。」

  陸行越起身上前,雙手呈上玉牌。

  惠安帝接過看了半晌,面色微微一變,「這東西你從哪兒弄到的?」

  陸行越抿唇,沉默了一下。

  惠安帝沒聽到回答,眯起了眼,「嗯?」

  陸行越再度跪下,「是臣母親留下的遺物。」

  「什麼?!」惠安帝一怔。

  陸行越抬眸,深深地注視著惠安帝,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此物是臣母親留下的遺物,臣前些日子才拿到。」

  惠安帝摩挲著手中的玉牌,忽然想起了什麼,猛地起身喝道:「程進,進來!」

  程進趕緊進來,「奴才在——」

  「你看看此物。」

  惠安帝把玉牌扔給他,程進忙接住仔細查看。

  陸行越也不急,就跪在那兒等著。

  程進不解,「這不是陛下腰帶上的玉牌麼?怎麼掉了?」

  惠安帝冷笑一聲,「你再看看,朕的腰帶上可缺了玉牌?」

  程進抬眸,惠安帝的衣服還是他看著穿的,怎麼可能少一塊,他面露不解,「那此物是從何而來?」

  他雖然是這麼問,但眼神已經鎖定了地上跪著的陸行越。

  陸行越沉聲道:「不知陛下可還記得二十三年前在行宮發生的事?」

  惠安帝心念一動,緩緩走到陸行越身前站定,低頭注視著他,「你想說什麼?」

  「二十三年前,臣的母親曾應皇后娘娘所邀入宮請安,兩人對飲談笑,後臣的母親離開皇宮,回了國公府,後被悄悄送回了陽都外的別莊,在別莊一住一年,最後病逝別莊,香消玉殞。」

  陸行越說著低下了頭,陸宴寧是自盡而死,他故意說成病逝,不過這點微不足道的區別,惠安帝是不會關心的,但說出來意味大不相同,所以他撒了個小謊。

  果不其然,惠安帝根本不在乎「病逝」,他倒退一步,看看陸行越再看看程進手裡的玉牌,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當日朕寵幸的根本不是宮女,而是你的母親?」

  程進心猛地提起,這是他能聽的麼?

  這要是真的,前朝後宮怕是要掀起新一輪的風浪。

  「臣只是錦衣衛,無法知道母親離開皇后宮中後到底去了哪裡,但這枚玉牌是真真切切的,臣不敢妄言,也不想讓母親蒙冤,只想問問陛下,此物,是真是假?」

  惠安帝看向程進,程進腦中靈光一閃,立刻跪了下來,「奴才不敢隱瞞陛下,當年奴才找到陛下的時候,陛下的衣服散落在一邊,腰帶上確實少了一塊玉牌,當時奴才還讓人去找了,沒找到,陛下說此事作罷,那條腰帶也被銷毀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惠安帝隱隱約約有了點印象。

  記憶就是一個帶鎖的盒子,被塵封在腦海深處,只要找到對應的鑰匙,就能打開一段回憶。

  惠安帝很快想起了零星的碎片,當時他因為寵幸了一個宮女,頗覺丟人,連帶著那些衣服都看不順眼,程進說玉牌少了一塊,正好給了他藉口,順勢就讓人把東西都處理了。

  只是他沒想到缺失的那塊玉牌竟然在陸宴寧手裡。

  難道那一晚他遇到的是陸宴寧?

  陸行越其實是他們的孩子?

  惠安帝心裡一個激靈,沉聲道:「你抬起頭來。」

  這話是對誰說的不言而喻,程進悄悄瞄陸行越,陸行越抬起頭垂著眸子任由惠安帝打量。

  之前惠安帝只覺得這孩子長得出挑,可能是隨了母親,可也沒往深處想,此時心境不同,不知怎的,竟然在他的輪廓之間看出了自己的影子。

  他腦中忽然浮現出陸宴寧的音容笑貌,漸漸與眼前的陸行越重合在一起。

  當年的陸宴寧也是名滿陽都的貴女,才華出眾,相貌一流,生出的孩子隨了她,自然不會差到哪兒去。

  惠安帝恍惚片刻,怔怔無言。

  陸行越緩緩抬起頭,那雙綠色的眸子讓他心裡驟然一涼。

  不對,若這孩子是他的,眼睛怎麼會是綠色?

  陸行越看著惠安帝眉心的氣顏色變幻不定,知道他還在懷疑,沒有貿然出聲。

  倒是一邊的程進忽然叫了一聲:「陛下——」

  這一聲又驚又喜,又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讓惠安帝心猛地一跳,「什麼事?」

  程進膝行上前,惠安帝俯身,程進在他耳邊低聲道:「陛下,先帝曾經留下了一份遺詔,您可還記得?奴才以為,或許那份遺詔里會有答案。」

  惠安帝一怔,先帝臨終前確實留下了一份遺詔,說新帝若是遇到子嗣問題,可拿出來看看,若非如此,遺詔不可現世。

  但惠安帝子嗣頗豐,他以為那份遺詔里是什麼秘方,因此一直沒打開看過,一直藏在御書房的暗格里,一放就是幾十年,思及此他立刻道:「去取來。」

  「是。」程進爬起來趕緊去了。

  陸行越眉心微動。

  沉默半晌,惠安帝擺擺手道:「你先起來,這件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是榮國公告訴你的?他好大的膽子,這麼多年一直瞞著朕!」

  陸行越搖頭,「不,舅舅並不知道其中內情,母親並未對他透露半分,她自己一個人扛下了一切。」

  惠安帝蹙眉,「若那晚真的是她,她為何不與朕說?」

  陸行越面色黯然,「臣不知,但臣猜母親是不想入宮,她與皇后娘娘是忘年之交,關係甚篤,出了這種事,兩人日後如何相處?而且母親好端端怎麼會遇到陛下?陛下又怎會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其中種種撲朔迷離,母親怕是不想遂了幕後之人的意,才刻意瞞下了此事,也可能是在臣出生後,母親發現臣的眼睛是綠色的,也懷疑臣的身份,更不敢貿然說出來,只是沒想到她生產後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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