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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2024-08-29 10:55:53 作者: 葵十月
  祁封趕在她雙休的時候回來,薄矜初內心無比絕望,那人一回家就拖著她吧啦吧啦講這幾天的經歷,聽起來狗血又刺激。

  他的老同學帶他去了臨城最大的酒吧,真當香艷刺激,女人一邊摟著剛認識的男人問去哪開房,一邊說我老公喊我要回家吃夜宵,得速戰速決,男人說我老婆也是。

  男人會左擁右抱,女人也會兩條腿攀上不同的男人。

  紙醉金迷的世界裡,人人都是社會壓力和欲望操縱下的傀儡。

  祁封想起什麼問:「你那天問我手機號是你打錯了還是幹嘛?」

  薄矜初慢條斯理的剝著橘子,橘香四溢,她心情還算不錯,「嗯,打錯了,人家剮了我一眼。」

  祁封剛想罵她是豬,轉而一想,不對啊!

  「你不是打電話嗎?還能看到人家剮你?」

  「嗯。我在餐廳吃飯,我打錯的那個人正好也在那家餐廳。」

  祁封激動,「臥槽,是愛情啊!」他賤兮兮的說:「長得有我帥嗎?」

  薄矜初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比你帥多了。」

  祁封趕緊竄到她面前,「那你趕緊打回去啊!說請人吃個飯道個歉啥的,這不就有後續了嗎?你說你單身二十八年圖什麼?圖梁遠朝會屁顛屁顛回來求你在一起嗎?當初可是你踹了他!還讓我背那麼大一個鍋,我一想到他畢業典禮那天看到我眼神,嗯......毛骨悚然!」

  薄矜初把橘子塞進嘴裡,橘子皮狠狠的扣在他頭上,「你管我?」

  人這一生會做的後悔事多了,不過踹了梁遠朝這件事,她不後悔。再來一次,她依然會這麼做。

  「你跟晏寔怎麼樣了?」

  「掰了。」

  祁封錯愕,片刻後恢復鎮定。

  午間下了會兒小雨,就一陣,烏雲飄走後瞬間放晴。

  晏寔給他發了條信息,「晚上陪我去吃飯。」

  像是怕薄矜初拒絕,又加了一條,「外公的生日宴。」

  「你來接我。」

  「好。」

  她和晏寔之間牽扯了太多,短時間根本無法割斷。

  晏寔今天沒有晚班,五點下班後回家換了身衣服,開車去薄矜初那。

  薄矜初的房子當時還是他選的,靠市中心的中高檔小區,相對安全,環境也不錯。

  他到了樓下沒上去,給她發信息,「我在樓下等你。」

  薄矜初穿了條宮廷風的黑色長裙,突出纖細的腰肢,手隨便一攬就能包住。

  車上,薄矜初剛系好安全帶,晏寔把墨藍色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給她,「套上。」

  薄矜初接過來放在腿上,盯著他的耳朵戲謔道:「我穿的不暴露啊。」

  晏寔倒車出去,看著右側後視鏡里的人,輕笑一聲,「你少跟我貧。」

  「不穿。」薄矜初把衣服扔到后座。

  一路上,兩人都很默契的沒提那日的談話,好似那段矛盾是個夢,生活在波瀾不驚的推行。

  晏寔外公——薛景山,今年八十整,薄矜初只在視頻里見過他,老爺子精神矍鑠,只是身體不如從前硬朗了。

  薛老爺子去年剛從國外回來,說是落葉歸根,得回來安度晚年。薛景山做了半輩子的商人和一輩子的老師,前來祝壽的人很多,皆是各界權貴。

  晏寔攜薄矜初進去的時候,薛老爺子正在和人說話。

  「傅欽托我給您帶了禮物。」

  「他啊,唉。」老爺子搖了搖頭。

  「外公。」晏寔叫他。

  老爺子杵著拐杖,臉上立刻堆滿笑容,「來啦,唷,是小初啊!」

  「外公好。」薄矜初走近才發現老爺子旁邊站的人竟然是梁遠朝。男人肩寬腰窄,他穿西裝簡直犯規。

  梁遠朝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插兜,好似對薄矜初的到來並不驚訝。

  老爺子眉開眼笑,拐杖往地上輕輕了懟兩下,問她:「西邊還去嗎?」

  「不去了,那邊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那就留在北城了唄?」

  薄矜初點頭,「嗯」。

  「那太好了,以後經常來玩,外婆會做可多好吃的,想吃什麼直接跟外婆說,或者跟小晏說,別客氣!」

  晏寔出聲提醒,「外公。」

  薛景山:「你閉嘴。」

  薄矜初配合著笑,「謝謝外公。」

  她的一顰一笑像是穿越時空的風,把梁遠朝帶回2007年,那個有空調卻沒有冰西瓜的夏天。西瓜被她搶走了,空調借給她吹了,房子也給她住了,附帶把心都掏給她了,最後她跟著別的男人見家長了。

  梁遠朝晃著杯中的紅酒,忽然覺得刺目,抬手一飲而盡。

  薛老爺子冷不防拍了拍身旁人的肩,得意的問:「遠朝,你看我這未來孫媳婦好看嗎?」

  三雙眼睛一起看向他,薄矜初比任何一個人都想聽梁遠朝的答案,以至於一時間忘了糾正「孫媳婦」。

  兩人目光交匯,梁遠朝只一眼就移開了,假裝不認識她,回答老爺子:「好看。」

  「我就說嘛!小晏還偏不讓我夸!」

  晏寔故意揉了揉薄矜初的腦袋,「她這人不能夸,一夸就飄。」

  薄矜初忘了躲開,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要聽外公的,以後多誇我!」

  「這句話外公可沒說。」

  薛老爺子看著兩人互相打趣,哈哈大笑,開心的不得了。

  一旁的梁遠朝,手裡的酒杯空了好幾回,他藉口上洗手間脫身而去。

  *

  保潔阿姨剛打掃完洗手間,檯面上的水珠被擦拭乾淨,透亮的鏡面映出男人濃密的發頂。

  他在洗手。

  身後飄來陣陣煙味,不嗆鼻,但也不好聞。煙味散去的時候,洗手池旁多了個人,挨著他,甚至想擠開他。

  「旁邊還有。」

  「可我就想洗你這個。」

  梁遠朝往裡邁了一步,換了個洗手池。

  水聲止,兩人在鏡子裡打了個照面,女人又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吐出的煙霧噴在鏡子上,模糊了人臉,變得邪魅狂狷,「梁遠朝,我好看嗎?」

  「小心抽死。」梁遠朝把擦手紙丟進垃圾桶里,繞過她出去。

  薄矜初拿下煙,喉嚨又苦又啞,「我抽死了,你會在我墳前哭嗎?」

  「薄矜初,」他回頭,一聲揶揄,「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現在是朝今的總裁,身價以億計算,他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了。她在他面前算個屁。

  煙火猩紅,頗有點頭破血流的意味,喝酒的是他,而醉的是她。

  薄矜初冷不防地來了句,「談戀愛了沒?」

  梁遠朝轉向她,「對我很好奇?」

  薄矜初搖頭,「不是好奇,是關心。」

  男人冷嗤,「滾遠點。」

  薄矜初攔住他的去路,「我發現你現在的脾氣比以前還臭。」

  男人沉默半晌後開口說:「你現在也比以前有本事。」

  他走了,她一個人在廁所又抽了根煙。

  宴會中場,晏寔和梁遠朝又碰了次面。

  「外公逢人就說,梁先生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不敢當。」

  「梁先生今天沒帶女伴嗎?」

  晏寔話一出,正好有個女人走過來,和梁遠朝附耳一語,然後跟晏寔禮貌一笑,走了。

  剛才的問題被衝掉,晏寔另起一句,沒了剛才的耐心,「她辭了研究所的工作去朝今是為了你吧。」

  梁遠朝把空的酒杯放到桌上,重新拿起一杯,「那你得問她。」

  「我知道你們的關係。」

  酒杯擋住梁遠朝嘲諷的笑,「你們之間還挺坦誠。」

  別墅外的一溜豪車漸漸散去,老爺子留晏寔和薄矜初住下,薄矜初第二天正好有事,順理成章的推辭了。

  薛景山:「那讓小晏送你回去。」

  薄矜初:「他喝酒了,找個司機送我就行。」

  最後晏寔派車送她回去。司機剛開出別墅,薄矜初喊停。


  「薄小姐,怎麼了?」司機側身問。

  「我在這裡下車,你先回家吧。」

  「晏先生讓我負責送您到家,如果您執意要下車,我需要打個電話給晏先生。」這個司機是晏家新來的,模樣看上去比薄矜初還小三四歲,不敢貿然定奪。

  薄矜初趴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湊近司機道:「你打給晏寔也改變不了我要下車的想法,反而會讓晏寔覺得你辦事不力。你別看晏寔平時溫溫和和,他一生氣,可能你明天就要另謀出路了,何必呢?」

  司機不聽她的蠱惑,堅定道:「我還是需要請示一下晏先生。」

  行吧,薄矜初也懶得廢話。去開車門發現沒鎖,立刻下去,司機著急忙慌跟下車,「薄小姐,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誰跟你說我一個人?」

  別墅大門裡駛出一輛邁巴赫,車上的女人說:「你喝酒了,還是我來開吧。」

  邁巴赫的車燈閃眼,男人壓根不聽她說什麼,開車的人看清前方是誰,偏是開著遠光燈。

  「你要是害怕我放你下去。」

  女人訕訕的閉嘴。

  薄矜初就站在路中間,方才的司機嚇了一跳,要去拉她:「薄小姐,危險!」

  薄矜初沖向那輛邁巴赫,邁巴赫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剎車!」

  「梁遠朝,剎車!」副駕駛座的女人大喊。

  邁巴赫急停,後車門被打開,上來個人。

  副駕駛的女人驚魂未定,大喘著去開燈,光亮中扭頭,「誒,你干......」

  看清女人臉的那刻,足足愣了半分鐘,震驚又疑慮:「薄矜初?」

  她不知道副駕駛還坐了人,而且這人還是陳雅怡。

  燈光如晝,逼仄的空間一時讓人喘不過氣,薄矜初看了眼梁遠朝,男人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戴著一塊百達翡麗的黑色男表,副駕駛位上的女人左手同樣戴了一塊,乍一看款式相差無幾,她的是玫瑰金,看來還是情侶表。

  想起她同晏寔站在一起說笑,而他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薄矜初心中有什麼秘密破土而出。

  她一把掐住陳雅怡的脖子,把她往車門上按,落針可聞的車廂里,咚的一聲,是腦袋磕上玻璃的悶聲。

  「阿遠...阿...救...我...」

  阿遠是她能叫的?薄矜初收緊手指,掐的更狠。

  她瘋了,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叫陳雅怡去死。

  陳雅怡被掐的喉嚨發疼,甚至能聽到喉嚨底冒出的滋滋響聲,她咳了幾聲,再也發不出聲了,頭部缺氧,嘴巴大張。

  「薄矜初!」梁遠朝沒料到她會做出這種動作,聲音驟然升高:「放手!」

  薄矜初無視他,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陳雅怡,你敢玩我。」

  是她說的會祝福他們,是她說的要讓梁遠朝有更好的未來。她放手了,她卻伺機而上?□□都比她有節操。

  梁遠朝直接上手去拉薄矜初,她下了死手,摳著陳雅怡的脖子不放,他廢了些力才把兩人分開。

  陳雅怡面色通紅大喘著,兩手護著自己的脖子縮在座位下,眼淚糊了一臉,眼睫顫抖,雙目無神,看起來楚楚可憐。

  男人慍怒:「薄矜初,你有病就滾下去!別在我車上發作。」

  他說對了,她就是有病。

  瞬間,薄矜初又做回了那隻高傲的孔雀,揉著發紅的虎口,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心疼了?」

  「心疼就好好安慰她,她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司機還在車內一頭焦慮,抓耳撓腮,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打電話,車窗被人敲響。

  司機下車,薄矜初鑽進駕駛位,「我開,你坐副駕駛。」

  「哦哦,好。」

  人回來就好,起碼他現在不用糾結要不要打電話了。

  可下一秒,他立馬後悔了。

  他安全帶還沒系好,薄矜初一腳油門飆出去,他猛地往前撲,幸好抓住了上面的扶手,不然已經撞破擋風玻璃飛出去了。

  「那...那個...那個...薄小姐,您能不能稍微減一下速。雖然晚上沒什麼車,但是...不安全。」


  薄矜初連闖三個紅燈超速到家,司機一頭冷汗,心裡默念了無數遍阿彌陀佛,感謝佛祖顯靈,救了他們一命。

  薄矜初下車前說:「今晚的事,敢給晏寔透露一個字...」

  「我不說...我不說...我保證爛在心裡!」什麼都比不上命重要。

  祁封出去蹦迪了,家裡沒人。

  她蹲在樓下抽菸,抽到第七根的時候,灌木叢里竄出來一隻貓,搖著尾巴在她左腿邊坐下。

  小時候總聽別人說,如果夜晚有繁星,明天必是響晴。

  今晚沒有星星。

  藍曜石的貓眼,是黑暗中唯一一抹超越薄矜初指尖猩紅一點的光。

  「你還不回去嗎?」

  她突然開口,貓好像聽懂了,搖了搖尾巴。

  「我要抽第八根了,你吸二手菸有問題嗎?」

  貓起來,往右邊走了兩步再坐下,離她更近些。

  它都這麼給面子了,她也不能不識趣,掐了煙,沒再點第八根。

  薄矜初沒想到,這隻貓會是支撐她的最後一股力量,不然估計她會在樓下抽死,畢竟她買了二十包煙,準備抽一夜的。

  *

  薄矜初一個人在家,晚上很少開弔燈。

  比起貪戀光亮的博愛,她更願意擁抱冰冷的黑暗。像兩個被世界厭惡的遺孤,惺惺相惜。

  快十二點的時候,手機被信息轟炸,電話一個接一個進來。號碼全是南城的。

  她挑了薄遠的接。

  「爸。」

  「小初...可欣的爺爺吐血了。」

  「嗯。」

  胃癌晚期吐血不是早晚的事嗎?何況姑姑的公公,和她有關係嗎?

  「你看看醫院裡有沒有認識的人,把他爺爺轉過去看看吧,好嗎?」

  說來說去還是這件事,她媽,她爸,沒一個關心她的死活。

  「唉,其實我們都知道的,他現在就是在死拖,南城這邊的醫生說最多六個月了,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沒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南城現在的醫學也挺發達的。」薄矜初說。

  薄遠頭疼,她這個女兒的性子越來越冷了,和她說話都要斟酌再三,「她爺爺在病房裡聽到隔壁床的家屬說北城人民醫院看肺癌特別厲害。」

  「我沒有認識的人,如果要來的話,只能照常掛號。」

  薄遠深深嘆了口氣,「那也行,他們可能下周就過來了,你的空房間稍微收拾一下。」

  「我這沒有空房間了,我朋友住在我這。」

  薄矜初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句方言,說話的是薄芳的婆婆,意思是:沒有房間也沒關係,在她房間打個地鋪就好了。

  「爸,我不想。」

  空氣寂了一陣。

  最後薄遠說他出錢給他們在醫院附近的賓館開房間。

  她僅有的睡意被驅散,掛了電話,趿著拖鞋出去倒水,水壺裡沒有水,她抬手用力抓了抓頭髮,想發火,卻沒有發泄口,強忍著不適開始燒水。

  坐在沙發上往外看,十二點的北城五光十色,高架橋上車水馬龍,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她羨慕酒吧舞池裡那些激情的男女,更羨慕那些為了夢想挑燈夜戰的人。她薄矜初近30年的人生,好像從沒為夢想二字奮鬥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活著,然後好好的活著,繼續好好的活著。

  水壺的咕嚕聲加劇,沙發旁的垃圾桶沒套垃圾袋,她從茶几的抽屜里拿出一卷黑色的,撕了一個,破的。

  重新撕下一個,還是破的。

  又撕了一個,仍然是破的。

  不知道是不是沸水的水汽瀰漫過來了,視線突然一片模糊,順著眼角淌下。

  舒心罵她的時候她沒哭,梁遠朝讓她滾遠點的時候她沒哭,看見陳雅怡坐在梁遠朝副駕駛的時候她也沒哭。此刻卻因為一卷劣質垃圾袋淚流滿面。

  她好久沒出現這樣糟糕的狀態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上一次是幾年前,回憶是猛獸,把她啃的遍體鱗傷。

  兩點的時候,情緒逐漸恢復正常,敲門聲響起。


  薄矜初以為祁封回來了,沒多想直接開了門,「你不會輸密碼嗎?」

  尾音淹沒在驚愕中。

  男式皮鞋直接踩著地毯進來,梁遠朝反手合上門,步步緊逼,薄矜初退了一小步,他緊實有力的手臂迅速抬起,掌心抵住她的喉,動作跟她對陳雅怡做的一樣。

  她沒有反抗,亦沒有求救。

  他恨她,應該的。畢竟她傷害了他女朋友。

  梁遠朝松力,但沒放手,聲音是摸不透的清冷,「薄矜初,陳雅怡要告你故意傷害。」

  「是嗎?那你記得幫她請個好點的律師,不然輸給晏寔的律師,我會逍遙法外的。」

  薄矜初以為他會重新掐上來,男人突然鬆了手,「給我根煙。」

  「我的是女式香菸。」

  嘴上這樣說,身體不由自主去給他拿了一根,順帶點上火。

  梁遠朝伸手的同時她抽了回來,放進自己嘴裡吸一口再拿出來,噴著白煙問他:「還要嗎?」

  梁遠朝接過來,含著她抽過的地方。

  她摁亮了玄關處的一盞小燈,「這幾年應該過得還不錯吧?」

  十八歲喜歡的裙子,二十八歲翻出來,還是會忍不住想穿起來照照鏡子;十八歲喜歡的少年,二十八歲再重逢,依然想湊上去問一句,你過得還好嗎?

  梁遠朝沉默不語。

  倏然間,薄矜初察覺異樣,眼看著他手裡的菸頭就快要觸到她手背的時候,她猛地撲了上去,他手一抖,半截煙掉在地板上,菸頭被薄矜初踩到,留下一片烏糟。

  她聲音中夾著怒意,「你想用菸頭燙我?」

  男人陰鷙的雙眼緊盯著她說:「還你的。」

  她把不爽的情緒發泄在他身上,唇瓣貼著他的喉結不停親。

  一股熱氣衝擊著梁遠朝,把他燒的神智不清。

  男人後退一步,薄矜初兩手攀上他的脖子繼續進/攻。

  他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滾動,薄矜初的舌跟著遊走。

  薄矜初手往下,在他耳邊說了三個字。

  男人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薄矜初,你是不是喝多了。」

  梁遠朝想推開她,她自己退開了,「沒醉,肖想你很多年了,怕錯過這次,以後沒機會。」

  她就是想親眼證實,到底是她的魅力大,還是陳雅怡,就算被罵騷浪賤,她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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