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3
氣溫這時候似乎又降了點,北初露在外面的手指漸漸僵直得泛疼。
時間還在流逝,傅行洲把她一直禁錮在臂膀的咫尺之間,仍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男人氣息灼灼,拂過她頰側,綿延出一片電流般的癢意。
良久,她才聽他語調上揚,帶點危險意味地再度開口——
「你的意思是,想要始亂終棄?」
!?
北初雙眸睜大,忍不住仰頭看向傅行洲。
她是聽錯了麼?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還有一種是她拋棄傅行洲在先的意味?
傅行洲依舊是那副懶洋洋帶點痞氣的模樣,半掀著眸子睥睨她,仿佛剛才只是在陳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接著道,「說不喜歡,就真不喜歡了?
北初,你他媽這是在玩兒我——」
拖長的尾音在瞧見北初那雙帶著淚的杏眼時,戛然而止。
女孩兒眼裡晶瑩一片,在微光下反射出璀璨的色彩,直直撞進他的心底。
不合時宜地,傅行洲記憶里那些破碎的片段接連浮現。
黑暗無光的空間裡,女孩兒眼睫上掛著淚珠,聲音細小柔軟地喊著他的名字,每至情動時指尖便會無意識攥緊,在他背上一通作亂。
丁點力道非但傷不了他,更如貓爪一樣撓過他的記憶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思緒翻湧,傅行洲忍不住眸子暗了暗,泛上了別樣的意味。
盡力壓下即將失控的情緒,他側過頭,抬手將北初右邊的鬢髮攏到了耳後,隨即用拇指按上了她的耳垂。
指腹所覆蓋的地方,櫻花形狀的耳釘觸感凹凸不平,冰冷硌人。
他忽然抬眸,拉長的眼尾挑起一個綺麗的弧度,嗤笑出聲,「還說不喜歡我,那這個怎麼解釋?」
北初感受到男人指腹的來回摩挲,如遭雷擊般肩膀一顫,本就蒼白的雙頰頃刻失去血色。
——這個耳釘,是她出國前半個月時,傅行洲扔給她的。
那段時間北月愛極了櫻花,所有櫻花主題的飾品只要見到,就勢必收入囊中。
也就是那段時間,傅行洲在某次見到她的時候,看似隨意地將這對耳釘丟給了她。
她想,大概傅行洲是想讓她轉交給北月的。
可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匆忙之下那件事便被她拋在了腦後,直到她在國外收拾行李時,才重新想起。
出於私心,這對耳釘便被一直留到了現在,若非今日傅行洲的提醒,她斷然不會記起這段淵源。
短短一句話讓北初的心思亂作一團,她抖著手要去摘耳釘,卻因為手指的僵硬半天沒辦法取下來,她手反被傅行洲一把攥在了手心裡。
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根根緊繞,箍得北初動彈不得,她緊張地囁嚅兩下,不知道傅行洲打的什麼主意。
傅行洲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倒轉過頭去抬抬下巴,眉眼一舒,笑得昳麗,「看,下雪了。」
巷子上面有水泥遮擋,並無感受,北初順著巷子往外看,果真瞧見巷子口的路燈下,雪花紛紛揚揚,一如飛絮紛至沓來。
這是京城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看這雪那麼大,開車回去恐怕危險。」
傅行洲自顧自道,末了別有深意湊近北初,「要不然我在這裡湊合一晚?」
「啊?」
北初剛還在觀察大雪,這會兒懷疑自己聽錯了。
卻見傅行洲像是把她剛才的回答當做默認,唇角漫過得逞的痞氣,慢悠悠將攥住北初的那隻手揣進風衣外兜,「那走吧,先去你家坐坐。」
自知拗不過傅行洲,北初識趣地止住想要拒絕的念頭,一如往昔一般,乖乖待在了傅行洲身邊。
她低著頭,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男人唇角那抹隱晦的愉悅笑意。
—
傅行洲進門後,毫不客氣地長腿一伸,便擠進了小客廳的沙發上,對她招招手,「過來陪我坐會兒。」
北初無言,默默在他身邊隔了一人的距離處坐下。
她不敢看傅行洲,於是傾身向前,把茶几上的果盤往他們這邊拉了拉,故作鎮定,「吃點水果吧。」
「你不吃嗎?」
傅行洲坐得靠她近了些,也傾身過去,細細端詳了幾秒果盤。
北初搖頭:「我不餓。」
話落,一陣暈眩感好巧不巧在這時襲來,北初身子一個沒穩住,栽進了身旁傅行洲的懷裡。
傅行洲眼疾手快接住她,正想調笑兩句,就注意到了她蒼白得過分的臉色。
他當即面色一沉,「低血糖?」
北初點點頭,想從傅行洲懷裡出來。
忙活了一天,直到現在她還沒吃上飯,大腦的運轉讓她暫時忘記了飢餓,可身體終究會誠實地記得。
傅行洲了解了情況,漂亮的眉毛緊緊皺在了一塊兒,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按回沙發上,「你就躺這兒別動,我去做飯。」
沒想到他會做飯,北初錯愕之下訥訥地點了點頭,就見他毫不猶豫地進了廚房。
從廚房的玻璃門望進去,男人背影修長挺拔,背部線條比之她記憶里的寬闊堅實了許多。
北初靠在沙發靠墊上,逐漸將那個背影與五年前的他的身影重疊在了一起,記憶與現實如光影般交錯飛掠,使她神色逐漸迷離起來。
傅行洲在廚房裡心無旁騖地做飯,動作熟練地宛若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頓。
為了方便,他將外套掛在了一邊,又將裡面黑色毛衣袖子擼起,露出了肌肉線條優美流暢的手臂。
五年不見,時光的積澱讓舊日還帶著青年風發意氣的男人更加成熟迷人,光是站在那裡的一個背影,便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惹人心馳神往。
因著家中適食材尚缺,傅行洲只給北初煮了面,他將碗擱在茶几前,笑吟吟看向北初,「嘗嘗?」
北初拿起碗,並不怎麼抱希望地夾了一筷子面入口,當即被順滑的口感吸引,震驚地看了一眼傅行洲。
傅行洲朝她拋了個媚眼,眼含笑意地一路盯著她將一整碗面解決乾淨。
北初最後喝了一口湯,感覺到暖意自胃部傳達到五臟六腑,終於舒服地閉了閉眼,將碗放下。
「吃完了飯,是不是該談些正事了?」
坐她身邊的傅行洲適時開口,唇齒之間字句玩味。
北初一驚,抓著抱枕的手指緩慢收緊。
「比如——」傅行洲無視北初緊張的小動作,笑得愈發惑人,「那晚的事,誰該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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