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撩11

2024-08-29 10:56:15 作者: 伊水十三
  別撩11

  礙於傅老爺子還在場,北初滿心錯愕卻沒法當場反駁。

  出了房間,她立馬反身擋在傅行洲前面,柳眉淺淺蹙起一個認真的弧度,「傅行洲,這是怎麼回事?」

  「老爺子催婚,」傅行洲背靠牆壁,解釋道,「我跟他說,和你兩情相悅,只差領證,不過你放心,你只用配合我演個戲,後面的事我自有安排。」

  怕北初還會擔心,他又補充,「要是不這樣,我大概率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在各種相親里浪費時間,我看北家那邊對你也有這個打算,這樣一節省時間二免除後患,對我們都沒壞處。」

  北初聽後沉吟一會兒,覺得傅行洲的話竟然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從剛才她爸媽的反應上看,是有點兒急於讓她找對象的意思,但現在她工作室正處上升期,事務繁忙,倒真沒這個打算。

  想起傅老爺子之前說過的話,北初仍有些顧慮,「但傅爺爺他不是說,婚禮……」

  「這個你更不用擔心,」傅行洲笑著打斷,「老爺子眼裡的籌備婚禮,少則一年,多則一年半。」

  老爺子重儀式感,這些事兒絕不允許有所怠慢。

  也就是說,至少一年,他們都有迴旋的餘地。

  北初剛放下心,便又聽傅行洲換了副語氣,半開玩笑——

  「又或者,我們可以試試,假戲真做。」

  傅行洲直起身子,向她靠近一步,「你覺得呢?」

  逆著光,男人的眼神難測,平添曖昧。

  面前男人好看到過分,微妙的氣氛牽著她不由自主心跳加速。

  北初被這猝不及防的提議驚得鞋跟一歪,下意識後退著踉蹌一步說,「這就不……不要了吧?」

  ——明明是她少時的夙願,但真到只差臨門一腳,剩下的只有慌亂退縮,就連自己也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情緒作祟。

  也許是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傅行洲離她太遠了,遠到像天上的月亮一樣高不可攀,所以她從來不會妄想自己能夠摘月,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真有那麼一天,能與傅行洲並肩共度餘生。

  那太不切實際了。

  話音剛落,北初便感覺到氣氛一頓,身前那點曖昧的感覺立時被收斂回去。

  仿佛剛才那一切只是北初的錯覺,傅行洲退回一步,神色毫無異樣,只安慰似的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禮貌且克制。

  接著他舒展眉眼,極為自然向她伸手,狹長的眼眸流光璀璨,似笑非笑望向她——

  「那,合作愉快。」

  北初暈暈乎乎伸手與他交握一瞬,觸電般放開,又磕巴著與他說了再見,幾乎是逃也似的踏著凌亂的腳步,轉身匆匆離開。

  身後傅行洲好像還有話與她說——

  「記得多注意一下項鍊啊,有東西在裡面。」

  北初聽了也沒停,直到隱進一個拐角,這才死裡逃生一樣貼著牆癱軟下來。

  牆體的冰涼溫度讓她頭腦清醒了些許,她勉強有力氣撐起軟綿綿的身子,便發現旁邊是個衛生間。

  北初走到鏡子前,擦的光亮的鏡面之上,映出她的雙頰格外的紅。

  頰若桃花,眸似泛霧,怎麼看都是少女懷春的別樣風情。

  她禁不住拍拍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視線又落到鎖骨之間靜靜點綴的碎鑽項鍊上,想起傅行洲的話,北初好奇之下,將它摘了下來。

  櫻花墜飾躺在她手心,她左右觀察許久,猶豫著用手指撥了撥。

  墜飾翻面的同時,忽然從裡面掉出一個小東西,落在她掌心,再定睛一看,墜飾中間缺了一塊。

  而那一塊,此時在她掌心另一側,牢牢嵌在鉑金戒圈中,閃得扎眼。

  是戒指。

  北初瞬時覺得臉上更加燙得嚇人,她指尖抖著好不容易把戒指又塞了回去,重新把項鍊戴好後,迅速擰開了水龍頭,企圖用冷水降溫。

  好在她本就是淡妝,不難卸,碰水後索性全部洗乾淨,並不影響。

  洗臉的間隙,北初聽見了耳畔又有高跟鞋的踢地聲接近,沒看清旁人,她於是往旁邊側了側,以防擋住對方。


  流水嘩啦啦中,腳步聲停在了她身旁。

  北初還被水糊著眼,便聽見北月故意壓低了的警告聲,「北初,別忘我的話,宴會之後……」

  北初不緊不慢關掉水龍頭,抹了兩把眼睫上的水珠,還沒看清旁邊人,順口便回道,「就現在吧,結束了我和你們不一路,急著回去休息。」

  沒曾想北初是這個反應,北月一怔,怒火中燒,「北初你什麼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啊,」北初無辜地眨眨眼,「你要說什麼你說,我聽著,早點說完早解脫不好嗎?」

  北月一噎。

  隨後她握拳,咬牙,「北初,你別在我面前這個樣子,你以為你這一招,爸媽……」

  「爸媽就能成功受我挑撥,放棄對你的寵愛,你想說這個吧?」

  北初溫聲打斷,神色淡淡。

  北月又一噎。

  北初繼續道,「然後你想說,沒門,爸媽疼你二十多年,不是我能這麼輕易破壞掉的,對吧?」

  睨過北月震驚的眉眼,北初小扇子似的睫毛又閃了閃,狀似疑惑,「可是,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沒必要搖尾乞憐千方百計只是為那點偏愛,畢竟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北家真正的千金。」

  「有什麼好挑撥的呢,你本就不屬於這裡。」

  北初笑得溫和,卻無端讓北月心生驚懼。

  望著北月雷劈似的情態,北初滿意彎唇,狀如憐憫般輕輕搖頭,「那些我都無所謂,我這次回來,只不過想拿回我應該得到的,這偌大的北家,還不至於被一個外人接手。」

  北家父母大約還沒糊塗到讓外人接管自家產業的地步——也許有所動搖,但這回之後,她不會給別人以虎視眈眈的機會。

  思及此,北初眼眸一瞥,將北月震愕的反應盡收眼中,壓抑多年的心情像是通通找到了一個發泄口,一瞬間蕩然無存。

  她心情不錯地整理了片刻儀容,不顧北月僵硬的表情,輕巧轉身,「你要說的我猜都說完了,那我去補個妝,待會兒見。」

  乾淨利落得沒有一點商量餘地。

  —

  北初才不管北月現在在想什麼,出了衛生間一拐彎兒,整個人狠狠放鬆了下來。

  端著架子說話,她覺得好累。

  北初又在外面晃了一會兒才回去,她本想找找趙思喜,怎奈她在宴會上這段時間總神出鬼沒,到處都沒找到人 ,她也就放棄了。

  她回去時,恰好撞見北月向北家夫婦訴苦的一幕。

  許是被她剛才的話逼得急了,北初遠遠就看見北月眼眶紅紅,像極了雨打的嬌花,半張臉不時埋進楊書華懷裡,低語片刻。

  北初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抬步上前。

  北月沉浸在自己的訴苦之中無法自拔,完全忽略了北初正朝著她走來的身影,還是北家夫婦隔著人群注意到了她,拍拍北月的肩膀提醒。

  待北初臨近,北月才不情不願放開站直,但還牢牢挽住楊書華,半步都不挪動。

  楊書華看看北初,又看看北月,欲言又止:「北初……」

  好久沒有聽過父母喚她名字,北初實在陌生,她不算自然地回應後,轉眸看向北月,故作疑惑,「姐姐怎麼了?」

  楊書華被北月倏地又挽緊了點,微微嘆口氣,開口,「你姐姐說,你好像不太能容忍她的存在。」

  說完,楊書華整肅了一下臉色,作出一副家長的作態,「北初,你姐姐和你是一家人,你不能……」

  「媽媽,我知道。」

  北初靜靜打斷,隨後緩緩低頭。

  半晌,她突然道,「……可是媽媽,你並沒有問過我們,發生了什麼。」

  楊書華愕然,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本能偏向了北月。

  北初這時抬頭,眼裡閃動著悽然的光,「媽媽,北月是女兒,我也是女兒,我只是想得到我應該有的那份愛。」

  「……我沒有容忍不了,只是想讓姐姐把她得到的愛,分給我一點。」

  ……

  一聲聲「媽媽」叫得蕭索淒切,引得楊書華聽後心肝一擰,跟著悶悶疼了起來。

  終究是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她最終心底不忍,「瞎說什麼呢,什麼分不分的,都是我女兒,我又怎麼捨得你憋屈——」

  北初垂下眼帘,蓋住眼底虛情。

  很久沒有那麼做作了。

  北月聽得楊書華動容,莫名心慌起來,張嘴欲語:「不是,你……」剛才說的根本不是這個啊!

  但話語還卡在喉間,便被北初一個淡漠抬眸生生逼了回去。

  北初那一眼極冷,警告意味極濃,鋪天蓋地的威脅襲來,直讓北月說不出話來。

  她只能咽下肚,勉強扯開一抹笑,贊同楊書華,「……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直至北初把視線挪開,身上壓力驟然放鬆,北月才得以有喘氣的機會。

  心頭攢了一天的憋悶,北月情緒裡面的嫉妒與不甘心瘋狂滋長,渾身克制不住發顫。

  她抓著裙擺良久,忽然想起了什麼,兀地故作矯態驚呼一聲——

  「對了,好像這次傅爺爺出席是為了給他兩個孫子徵婚。」

  見果真引起了北初的注意,她撫了撫胸前項鍊,湊到楊書華耳邊,刻意拔高音量,「之前聽人說,傅行洲已經告訴傅爺爺自己有心儀的女孩子了,也不知道會是誰?」

  話畢,她唇角略帶得意地揚起,故意向北初瞄了一眼。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