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元慶的逼問之下,裴碌確實沒有辦法隱瞞,只能坦誠了情況。👊♘ ➅➈𝐒ĦỮ𝐱.匚𝕆爪 🐝🎄
海雲集團的確出現問題了,從上半年開始,新項目建設被阻攔,政府給予的多項福利政策無法兌現。甚至生產經營,也遭遇了各種奇怪問題。
當然這些事情單個拿出來看,都是正常的。放在一個公司的身上,那就有問題了。換言之,裴碌被人針對了。
正因為如此,裴碌這才有了全面撤退的計劃。將一些尾大不掉的產業扔在江北,藉助轉型升級的勢頭,把核心資產轉移到其他地方。
這個計劃,其實已經在實行了,就像張元慶所說的那個食品安全研究站,已經建在外地了。下一步,就是核心工廠在外地擴建,若是核心工廠擴建完成,那麼就算江北市發現不對,也擋不住了。
周強斌聽到對方坦誠這些話,心裡也有火氣,按照裴碌的計劃,他全面撤退的時間應該是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自己正在任上。
他不由語氣加重:「裴總,你也是江北市本地人,是江北這方水土養活了你。可是你這麼做,完全不顧後果了麼?」
話已經說開了,裴碌雖然臉上有歉意,可是語氣仍然平靜:「周市長,我只是一個商人,而且還是一個良心商人。我倒是想要造福家鄉,但是我要先活下去。」
周強斌聽了此話,也無法指責對方。再說問題出在政府,自己指責他,也站不住腳。
張元慶開口補充了一句:「裴總,江北市近年來的發展速度你是有目共睹的,而且這裡的市場也是你的根基所在。換一個地方,豈不是從頭再來,何苦呢。」
這番話,倒是說進了裴碌的心裡,他也嘆了一口氣。
看到裴碌有所鬆動,周強斌立刻拿出了雷厲風行的架勢:「小張,打電話到辦公室,讓他們通知相關部門一把手,立刻來到海雲集團,我要召開企業發展調度會。」
張元慶立刻走出去撥打電話。
電話打出去之後,一個小時的時間,市發改委、科技局、公安局、民政局、司法局、財政局、國土資源和房產管理局、建設委員會、審計局、環境保護局、物價局、城市規劃局、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等,一把手或二把手紛紛趕到。
周強斌這個常務副市長一聲令下,基本上政府相關的一把手都來了。只有一些在外開會或者有別的事情的,委派二把手過來。
從這一點來說,別看江北市這邊,周強斌這個常務副市長在常委之中,排名第六。但是真正論到在政府的話語權,周強斌是市政府的二把手。
因為常務副市長與他們對口,哪怕周強斌才來兩個月,還沒有建立起自己的權威,但是這個位置帶來的威壓,是別人不敢小覷的。
座談會換了一個大的會議室,周強斌親自坐鎮,那些部門、局負責人,也沒有平日裡的趾高氣昂。
當著所有人的面,周強斌逐一詢問海雲集團碰到的問題。例如新項目建設無法推進,他一個部門一個部門的詢問。
事無巨細,周強斌逐一通過施壓的方式解決。在他面前,剛開始有些一把手想要以打太極的方式推諉。
不過周強斌的思路極為清晰,而且站位很高,事事都從大局出發。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
令張元慶印象深刻的,就是兩名主持工作的負責人,被周強斌捏的死死的。
周強斌一句話,年底考評的時候,我會親自審閱你們材料。兩名主持工作的負責人,明白他們轉正與否,周市長有很大話語權。所以,立刻表示要對海雲集團大開綠燈,專題推進項目以及其他問題。
張元慶一邊記錄一邊感慨,周強斌的作風很硬,實現了完全控場,這也是一個領導魅力的體現。
裴碌被阻攔了好幾個月的問題,一個上午就解決了大半,剩下的問題也有了解決的方向。
這下子,就連裴碌因為都被周強斌的態度打動,真誠表示感謝。
這個會雖然高效,但是也開到了中午十二點。
裴碌有眼力勁,立刻邀請所有人在食堂包廂吃飯。其他人自然是看周強斌,周強斌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這個面子必須給。
這餐飯吃得裴碌是心花怒放,親自搞服務。
至於張元慶自然無法參加,哪怕周強斌願意高看他一眼,也不能讓他跟這些部門主要負責人平起平坐。
宰相門前七品官也要看情況,不能越了規矩。
對此張元慶覺得正常,他主動跟喬強等司機一桌,也沒有什麼架子。眾多司機也知道這是周市長的秘書,所以相處也非常融洽。
因為工作日不能喝酒,張元慶吃了一碗飯,就結束了。點了一支煙,正在銷魂,突然看到裴碌站在門口沖自己招手。
張元慶奇怪,裴碌這個時候不應該陪領導麼?他趕緊起身出門。
裴碌將他帶到另一個無人的包廂,這才握住張元慶的手:「元慶兄弟,感謝了。」
張元慶笑著說到:「裴總不要客氣,解決問題的是周市長,我只是負責撬開你的嘴。」
「唉,說來慚愧,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以為周市長和其他官員一樣,沒想到,他是真心做事的人,跟老靳有的一拼。而且做事風格,比老靳還要硬。他這樣的領導,給人有安全感。」
可以看出來,裴碌對周強斌非常感激。
張元慶聽了這話,卻不是很舒服,笑容也有些僵硬。靳書記是他老領導,聽到別人這麼說,心裡自然不開心。
裴碌見狀,搖了搖頭:「元慶,你也許覺得我這麼說話,對老靳不尊敬。但是我說的是實話,江北這個地方,老靳就不該來的。不僅一番心血白付了,而且連性命都丟了,只怕到死都不能瞑目。」
張元慶皺緊了眉頭:「裴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靳書記重病去世,難道你覺得有隱情?」
「重病?」裴碌發出了一聲冷笑,他目光放在張元慶的身上,「元慶兄弟,官場的殘酷遠遠超過你的想像。有些事情,我沒有切實證據。但是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重病?
我曾經拿老靳歷年來的體檢指標,送到國外驗證過一次。雖然不能完全實證,但是老靳的病是有蹊蹺的。」
這番話說得,令張元慶只覺得身上發冷。
他覺得不敢相信,在他看來,官場雖然殘酷,不過更多的是人情冷暖方面。但是裴碌所說的話,已經遠遠超過了他的理解。
然而裴碌下一句話,更讓張元慶升起了危機:「你也要注意自己,老靳臨走前跟我交代過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把她夫人送回省城,這件事我已經完成了。而第二件事,老靳是希望你走投無路的時候,讓我給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