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縣一個私人茶館裡面,朱有福剛剛放下電話,看向對面的青年人。
一個身穿休閒服的青年人靠在椅子上,淡淡說道:「親自出面保徐世雲,有沒有麻煩?」
朱有福面對這個青年人畢恭畢敬:「只要是您說得,麻煩不麻煩,老朱我都要干。」
「唉,要怪就怪那個叫張元慶,也不知道他怎麼跟徐家村扯上了關係,還把徐世雲給抓起來。要不是徐大混子這麼多年,身上的事太多了,不能落在警方手上,我也不會讓你親自出面的。」
青年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陰霾。
朱有福眼神一動:「您知道這個張元慶?」
青年人淡淡一笑:「小人物。之前跟著姓靳的那個短命鬼,就被我們注意了。後來監視了很長時間,發現他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又被周強斌用了起來,不過這次應該是誤打誤撞。」
朱有福有些疑心:「他跟周強斌有關係?我的人打聽到情況,他似乎是在秘書科。而且這一次他瞞著周強斌,動用了常明雲和趙明的關係,被停職了。」
青年人聞言也不意外:「周強斌這個人出了名的城府深,他看起來啟用張元慶,不過真要重用肯定放在二科。現在這小子的確是在秘書科,說明他是將這個小子當做煙霧彈。故意表現的好像通過這小子得到了什麼線索,想要讓我們投鼠忌器。
沒想到,這個張元慶的小子才用起來,就給我們送了一把刀子。以周強斌的性格,估計對這個廢物點心,已經厭惡了。這次擅自動用周強斌的關係,更是犯了官場大忌。」
「農村出來的泥腿子,家裡人碰到問題,不擇手段也正常。不過他喪失了周強斌的背景,也方便徐世雲對他動手。徐世雲傳出了消息,要不惜一切代價弄死這個小子。要不然就順了他的意思,讓他出手弄了這小子,我們也趁機弄了徐世雲,杜絕隱患。」
朱有福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青年人目光更加陰狠:「這個方法好,把徐世雲放出去,既然他自己要搏命,怪不得我們。這條狗養了這麼多年,該換一條了。而張元慶那小子前腳被周強斌停職,後腳被人弄死。人家懷疑不到我們,反而對周強斌的威望是個沉重打擊。一舉兩得!」
……
張元慶在家裡待了三天,卻沒有一個人敢來送徐大混子的材料。
而且各方也沒有什麼動靜,他一度懷疑自己的局布得太淺了。
三天時間已經到了,不管局有沒有形成,都不能再拖了。張元慶準備明天就帶弟弟、弟媳回城裡,他勸說父母跟著一起。
可是父母還是說城裡住不慣,不願意跟著去江北市。
父母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張元慶到城裡之後,讓張懷慶和殷桃重歸於好。
這幾天,殷桃雖然不提離婚,可是堅決不和張懷慶碰面。
好在張懷慶在恢復,基本上都在房裡待著。
張元慶對此也沒有辦法,說起來還是老張家對不起殷桃,他只能寄希望於去了城裡之後,兩個人慢慢打開心結。
晚上吃完晚飯,張元慶在院子裡面吹吹風,想著回去的事情。
原本是想要藉機布局,回報了周強斌借勢的情分。現在自己的局沒有形成,不僅情分沒有還,很有可能讓周強斌覺得自己還是嫩了。
錯失這個機會,就要等下一個能入領導眼的機會了。
看來這個局,不是那麼好入的。
正想到這裡,突然門外傳來徐小東的聲音:「元慶哥,你在家麼……我有急事找你。」
徐小東喊了兩聲,發現沒有人回復,他立刻伸手去拍門。
不過門瞬間被打開了,他舉著手,頓時動作僵住。
直到看清張元慶的臉,徐曉東連忙把臉捂著,大概是有心理陰影了。
張元慶倒沒有打他,而是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徐小東鼻子嗅了嗅:「元慶哥,你喝酒了?」
「少廢話,你到底什麼事?」張元慶看他的樣子,就想要給他一個耳刮子,大概是這張臉長得就很欠打。
徐小東脖子一縮,想起了自己父親的交代,趕忙說道:「元慶哥,是我爸喊你過去,他說……有人偷偷給他送了材料,他不敢過來,所以讓你過去了解一下情況。」
張元慶凝視著他,徐小東被看得臉色忽紅忽白,不敢與他直視。
「好,你稍等,我去拿一下手機。」
張元慶說著,就走到院子裡面,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發完之後,張元慶出門跟著徐小東一起。
徐小東說了一聲村子裡面黑,我在前面引路,說著就走在前面,沒有跟張元慶說話。
張元慶緊跟著他的背影,同時注意力向左右看去。
一直走到徐小東家門口,他上前就要推門進去,不過一隻手落在他的肩膀上。
張元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徐小東的身邊,將他的肩膀按著:「不著急,咱們一起進去。」
「我先進去和我爸說一聲……」
徐小東還在想著推脫的話,張元慶已經一腳踹開門,抓著徐小東一起進去。
果不其然,院子裡面竟然有十來個人,每人手上都提著刀,看來是已經埋伏好了。
為首一人正是徐大混子,他那一隻眼睛,死死盯著張元慶:「小崽子,我之前跟你說過,你要不然弄死我,不然我出來就要弄死你!」
「徐大混子,我沒想到你真的能出來。不過你好不容易出來,就為了弄死我?」張元慶能夠看出來,徐大混子說弄死自己,不是說著玩的。
張元慶之前是猜到徐大混子能出來的事情,這個大混子肯定是有很大的保護傘。他故意放出消息,就是看看能不能釣到這條大魚。
所以他留了伏筆,告訴他,自己要弄他侄子和侄媳婦。
他知道,以徐大混子這種性格,出來之後,肯定第一時間就找自己。
只是張元慶覺得,他就是出來,最多打自己一頓而已,把自己控制住,逼著自己銷毀證據。畢竟打人和殺人,量刑是完全不同的。
他沒有料到,徐大混子竟然這麼極端。此刻提著刀,渾身殺氣騰騰。而他帶著這幾個人,都不是村子周邊的混子,看起來像是亡命之徒。
徐大混子提刀走來:「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勞資二十年前就開始殺人了!」
張元慶又驚又怒,面對十幾個亡命之徒,說不慌是假的。
徐大混子一個眼色,埋伏在門邊的人瞬間沖了過來,想要斷了張元慶後路。
而徐大混子身先士卒,率先一刀就砍了過來。
張元慶緊急之下,一把拖過了身邊的徐小東。
砍刀落在了他的身上,鮮血濺射出來。
張元慶瞳孔一縮,在徐小東身後踹了一腳,趕忙往外跑去。
「給我砍死他!」徐大混子一聲怒吼,帶著十來個人沖了出去,一個個狀若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