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慶走過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豪先生。
張元慶先後向豪先生與安老問好，然後坐在安老旁邊。
安老看了看張元慶，又看了看自己女兒，也沒有說什麼了。
豪先生笑了笑：「還別說，你們姐弟倆有些郎才女貌。」
張元慶只覺得有點尷尬，畢竟自己和鍾穎也有些牽扯不清的。現在又當著他的面，跟自己乾姐在一起，搞得自己好像渣男一樣。
而豪先生這郎才女貌的形容，似乎也在點破兩人之間的曖昧。
安老淡淡一笑：「他們姐弟倆感情確實很好，不是親生姐弟勝似親生姐弟。」
豪先生沒有再提，也不知道是警告還只是調侃。
安老品了一口豪先生的茶：「豪先生的茶不錯。」
張元慶也品不出所以然來，想起之前跟趙世禾在一起談事情的時候，自己不喝咖啡要喝綠茶。現在想想，自己連綠茶都喝不明白。
豪先生點名讓張元慶回答：「元慶，你說說這茶如何？」
張元慶想了想說道：「男兒斬卻樓蘭骨，閒品茶經拜羽仙。我雖不懂茶，但是能夠在宋叔身上，感受到這首詩所說的意境。」
豪先生聞言，眼前一亮。安老也有些詫異，這小子馬屁拍得可以啊，讓人有點意外。
鄭瑤嘴角含笑，她下意識輕踩了一腳這小子。看到這小子餘光看過來，她又扭頭不看他。
豪先生笑了笑：「讓你品茶，你卻拍起了我的馬屁。本以為你硬剛趙家那小傢伙，有著一身傲骨，現在看來也就如此而已。」
顯然，豪先生已經知道趙世禾找過來的事情了。
張元慶更加關心，豪先生是怎麼想的：「宋叔，白玉意那個弟弟口氣大得很，他說趙家白玉意絕不能輸，他能如此說話，看起來底氣很足啊。」
對於趙世禾的分量，張元慶確實沒有一個概念。因為他發現到了這個層次之後，很多事情自己都看不懂。
就例如趙世禾本就不是體制內的人，看起來是做生意的，卻偏偏架子那麼大，能夠直接給自己在四九城黨校請假。
而且從趙世禾的口中可以感覺到，他幾乎可以代表趙家。就連白玉意的身上，都沒有這麼強烈的自信。
估計這樣的事情，也就是豪先生能夠解釋。
豪先生提到趙世禾，嗯了一聲：「趙世禾是個人物，比起他哥哥要強得多。只不過趙老爺子曾經與人有過約定，他們趙家第三代不入體制，避免遭人嫉妒。這也是趙老爺子高明之處，若是真讓趙世禾入體制，說不定也活不到現在。」
張元慶聞言有些詫異：「那白玉意不是趙家第三代麼？」
豪先生搖了搖頭，他沒好說，畢竟當著鄭瑤的面。張元慶明白過來，私生子、私生女大概在一些人理念中，不算家庭的正式成員。
張元慶也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冒昧，他看了一眼鄭瑤，鄭瑤毫無反應。很顯然她已經對這個事情，已經麻木了。
安老只能開口給張元慶解釋道：「雖然趙世禾不入體制，但是他在趙家的意義不同。他相當於整個趙家的大腦，並不是他有多聰明，而是他在趙家分量重，趙家年輕一代各方面力量要聽他的吩咐。」
張元慶想到，之前有個功夫片裡面說過，古代門派要有面子也要有里子，趙世禾大概就屬於里子。而白玉意哪怕就是封王拜相，也只能是充門面的。
再往裡面去想，才能抓到這個邏輯。一個人真正的強勢，級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獲得各方的支持，需要有各種關係替他服務。
否則一個人英雄蓋世，想要做事情也是寸步難行。趙家可不止是趙家，隱藏著方方面面的關係，這時候有個人會專門管理這些關係。
那麼想要辦成什麼事情，想要認識什麼人，這個人就能夠說了算。這個人的能力，是建立在關係之上的，有點像是武俠小說的武林盟主，是為各方調解矛盾，維護總體穩定的存在。
那麼反過來想想，豪先生或許也是這樣的人。只不過豪先生掌握的力量和趙家掌握的力量如何對比，就要看在自己的事情上了。
所以張元慶繼續問道：「豪先生怎麼看待趙世禾提出的和棋方法？」
豪先生沒有先評價，而是突然說起了魯東：「元慶對魯東可了解？」
張元慶搖了搖頭，豪先生繼續說道：「你現在的目光已經從市裡面向省裡面的高度演變，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不過你的格局還要繼續提高，要站在全國的角度去看待。
只要高度夠了，很多事情的視野就會放開，看待問題的想法也不一樣了。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之前會放棄安北而轉戰魯東？」
張元慶回想著魯東的新聞，他對魯東的印象就是近年來經濟發展快，有人曾將其與沿海還有其他兩個省份並稱為經濟強省「F4」。
更有人稱，魯東將會大有希望突破十萬億。這一系列的進步，是安北比不了的。
張元慶試探性回答：「是因為重要性不同？」
豪先生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在一個經濟崛起的省份當幾年主官和在一個經濟中末游省份當主官，完全是不一樣的。而且當一個地方經濟發展過快的時候，這個地方也需要多方勢力支持，於是門就打開了。」
豪先生形容得很貼切，畢竟有些話不能講出來，但是大家心裡都是明白的。其實仔細想，還是涉及了更高層次的博弈。
按照豪先生的說法，魯東比安北的誘惑力更大。
豪先生這才說回了趙世禾的提議：「所以趙世禾代表趙家所說的話，是很有吸引力的。你來四九城部委過渡，幾年後轉戰魯東，這是一條通天之路。他們用這條通天之路，只為換一個和棋，氣魄還是很大的。」
張元慶聞言，他看向豪先生：「宋叔的意思是，讓我和棋？」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眉頭皺起，顯然對這個條件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