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連山水說道:「幾大水庫放水,導致水庫裡面養的魚大批死了。這些水庫裡面養的魚,不少都是大戶放的魚苗,也是附近村子的集體財產。現在死了這麼多,他們都來市政府要求賠償。」
張元慶只覺得心裡發堵,他說道:「立刻安撫好村民,讓他們派出牽頭地跟我們商討。」
解輕雲有些凝重地看向張元慶:「張市長,是不是有人在搞鬼,我感覺這一系列的事情,有些不對勁。」
聽到解輕雲的話,張元慶也有片刻的凝重。這一切事情太過蹊蹺了,似乎就是從四九城回來之後,感覺麻煩不斷出現。
防災工作無法推進,而工作一推,就像水庫防水一樣,竟然能出這麼大的紕漏。
張元慶立刻反應過來,打電話給市公安局局長吳平安。
這吳平安之前是鋼鐵護衛隊的時候,就積極響應張元慶政策的幾個積極分子。後來黃隆調走之後,他順利成為副市長兼公安局局長。
接到張元慶的電話之後,吳平安立刻回覆:「報告市長,我現在已經在現場了,正在控制相關人員。」
「住手!」
張元慶幸虧打了這個電話,現在抓人絕對是下下策。他如今處理這些突發事件,已經很有經驗了。深知這裡面的門道,越是用強硬手段,越是可能出現更大的矛盾。
而且到了市一級,想要搞風搞雨的人太多了。很有可能一舉一動,都會被人誤解。這個時候,必須各方統籌協調,共同處理好。
張元慶冷冷地說道:「吳局長,現在沒有我的意見,不管是誰給你打電話,你都不能輕舉妄動。你明白麼?」
雖然吳平安起來是張元慶推薦的,不過張元慶對他很少用這樣的吩咐語氣。
更何況,張元慶是市長,畢竟不是一把手,平時他也避免用這樣強硬的態度去做事。除非是碰到了五縣三區逼宮這樣的情況,其他時候他還是比較講究民主的。
可是現在特事特辦,他要以強硬的態度,直接遏制住情況向惡化方向發展。
吳平安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回答:「市長您放心,有任何情況我跟您通報。」
張元慶這才放緩了口吻:「讓人保持克制,現在不能激化任何的矛盾。」
將擔心發生的情況都做了安排,張元慶這才掛了電話。
張元慶和解輕雲開車來到了市政府門口,已經有市民注意到了這輛車,一看車牌號碼就知道是市長的專車,立刻有人拉著橫幅就跪在了車前。
「市長我來。」解輕雲立刻推開車門下車,並表明了身份。
眾人一看不是市長,這才沒有繼續圍過來。而楊東月已經帶人下來,開始了現場辦公。
趁著眾人不再注意這邊,車子默默開進了大院。連山水早就在這裡等著,他打開一把傘,遮住了張元慶。
「我沒事,通知市委辦公室,我要申請召開臨時常委會,算了還是開擴大會,五縣三區都要派代表來參加。」
張元慶快刀斬亂麻,他覺得要拿回這件事的主動權。
市政府門外圍了有五十多人,在楊東月等人現場辦公之下,群眾的情緒逐漸得到了安撫。張元慶已經授權,但凡受到損失的群眾,一一做好登記,市政府承諾給予賠償。
正是有張元慶的表態,才讓事情處理得很快,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
不過鹽成道那邊還是通過了別的渠道了解到了情況,打電話過來詢問。
張元慶如實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以及自己的處理方式。
張元慶聲音陰沉:「鹽省長,沒想到這點小事,您這麼快就知道了?讓您費心了。」
鹽成道大概聽出了張元慶略帶嘲諷的口吻,他知道張元慶是懷疑到了白玉意的身上。
所以鹽成道難得好語氣地解釋了一句:「是網信辦得到了消息,立刻反饋的。防災要先維穩,這段時間那邊的消息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特批的。」
這麼解釋,張元慶也覺得應該不是白玉意乾的。不然太弱智了,天水市出事,他這個一把手自曝其短,對他自身也是不利的。
鹽成道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每當到了一些特殊時間,總會有些牛鬼蛇神往外跳,不僅是天水市有這個情況,省里其他地方也發生了。這個時候,要充分團結,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張元慶嗯了一聲,對鹽成道的話,表示了解。
掛了電話之後,張元慶得到連山水的消息,包圍的群眾已經回去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段時間要注意聽各方的消息。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讓自己的耳朵被堵塞了,要聽到各方的聲音。」
張元慶吩咐了連山水一句。
連山水連忙拿出本子記下,張元慶再度補充了一句:「還有從現在開始,誰也不准再對防災的工作提出任何陰謀論,要把防災工作當作頭等大事來辦。」
連山水聞言一愣,隨後趕忙點頭。他知道張元慶跟自己說這個話,就是希望通過自己將他的這個理念通過私下渠道傳達出去。
因為之前全省防災減災救災工作會之後,市裡面就有了不同的意見。之前張元慶大概是沒有下定決心,所以各種聲音都是存在的。
現在看張元慶的狀態,是要把不同的聲音全部給遏制住,開始引導各方面的意見了。
……
市委會議室裡面,楊東月匯報上午才發生的包圍市政府事件。她已經按照張元慶的要求,對存在的問題進行了了解。
「水庫放水是為了迎接接下來的汛期,不過初步了解到,各大水庫執行這項舉措的時候,沒有按照標準,反而以最為粗放的形式直接放水。水庫水位急劇下降,導致水中氧氣減少,致使白鰱、花鰱這些淺水魚死亡。
其次在放水的時候,沒有及時通知養殖戶,採用了突擊的方式。養殖戶沒有提前進行保護,魚群從水庫衝下受傷死亡……」
楊東月短短時間之中,不僅將養殖戶魚群死亡情況給了解到了,而且直指此次問題的關鍵,那就是水利局下面的水庫管理處做事太過魯莽,要負此次事件的主要責任。
致使楊東月此話一出,水利局局長立刻開始叫屈。
不過他剛剛出言叫屈,還沒等楊東月說話,張元慶立刻冷聲發言:「紀委劉書記,這件事你們紀委來跟著,我要責任落到個人!」
張元慶一說話,就沒有留下任何轉圜餘地。不過這樣一來,也讓其他常委班子成員露出了一絲不安,畢竟臨陣斬將可是兵家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