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座談會開得還是很成功的,張元慶也向他們保證,天水市不會辜負任何一家企業。直白的話語,還是讓這些老闆們,心裡舒服了一些。
眾多企業家對於張元慶還是較為認可的,所以雖然拿了一點錢,卻也沒有引起太大的反感。
而張元慶提出了一些營造良好營商環境的提議,也獲得了一致好評。別看這些商人好似跟體制內沒關係,他們一個個眼睛毒辣著。
現如今天水市這邊,張元慶聲望達到了一個頂峰。他們也覺得,將來這位年輕人主政一方的機率很大。所以對他也有一番研究。
張元慶從常溪縣開始,就強調營商環境的重要性,這也令商界對他是抱有好感的。如此一來,反而更容易溝通。
將問題解決之後,張元慶謝絕了一眾企業家吃飯的邀請。至於金軍的表現不錯,張元慶也不好當著所有人的面誇獎他,而是私下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約他下次在江北見面。
從化工城出來,他還要去檢查幾個重要的整改點。他算是知道了,有些事情不盯著不行。
這也不是不信任別人,而是有些慣性思維以及體制內束縛規則,導致一些骨幹想要做事卻沒有足夠權限。這時候就需要緊急情況下,張元慶這一級的領導,多跑跑,替他們擔責鼓勁。
從化工城走出來之後,鮑勇提醒了張元慶一句:「張市長,最近網上對你不利的消息很多,看來有些人瞄上你了。」
張元慶也有這種感覺,他對鮑勇是毫無保留:「老鮑,以前我作為二把手也好,三把手也好,都是最為刺頭的那一個。現如今我雖然是在市長的位置上,也體會到了為名所累的感覺。」
這番話聽在別人耳中,或許會覺得他有些狂了,畢竟一個市長又不是一把手。可實際上鮑勇明白,張元慶能夠說出這番話,證明他還是很清醒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張元慶名頭蓋過了白玉意,這是一件好事。不過在一定程度下,好事也會轉化成壞事。
就例如此時此刻,一方面是天災威脅就在眼前,逼著他要動起來,鹽成道等人苦口婆心也好,道德綁架也好,反正就是讓張元慶衝鋒在前。
可是另一方面,張元慶只要動起來,那就是移動的靶子。一系列的矛盾,壓在張元慶的肩膀上。
現如今似乎連老天都不幫他,有人引用多位專家的判斷,攻擊張元慶好大喜功。想必這樣的攻擊,也進一步影響了天水市各級幹部的想法。
如此一來,張元慶想要做事就更難。這對他而言,是一次史無前例的考驗。
鮑勇嘆了一口氣:「不僅是為名所累,也是為民所累啊。若不是天災威脅,假如是別的事情,想必你也能找到脫身之法。不過面對這個情況,你也不願意避開。」
君子可欺之以方,鮑勇明白張元慶這樣的人還是有格局的,這是他與自己不同的地方。若是換作自己,那麼只要有利於自己,哪管他洪水滔天。
張元慶不會幹這種事情的,從他離開天水市,仍然害怕天池被鮑勇破壞,就能看出他本性究竟如何了。
鮑勇搖了搖頭,也不好再勸張元慶什麼。
……
十幾天的時間,張元慶頻繁出現在五縣三區。他包保的縣區是豐和縣,基本上不用他消耗太大的精力。
在張元慶督戰之下,各項工作迅速開展。楊東月等人在分別談話之後,也全力加入這項工作。
不過如此一來,難免也有些情緒。
這個時候,是很考驗一個執政者的胸懷和能力。
苦等十幾天,傾盆大雨及時出現。
正在張元慶辦公室的連山水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不過隨後又覺得不妥,恢復神情這才扭過頭匯報:「老闆,下雨了。」
張元慶面無表情看著窗外,他心裡還是有些沒底的,不知道天水市能否迎接這一場大雨。
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雨就停了。
整個市政府的氛圍,都變得尷尬了起來。哪怕是連山水,都聽到了很多抨擊張元慶的話。
他也是生氣卻沒有辦法,好在他覺得張元慶的心態還是很好的。
因為在連山水匯報所了解到的一些動態之後,張元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我們做這些事情是為了防範天災,而不是為了求雨。不下雨了自然是更好,不過他們認為我就被動承受,那就太小看我了。」
這段時間遭受非議,而且省裡面的動態,張元慶一清二楚。這些人還真認為自己是泥捏的?
「治水縣的材料準備得怎麼樣了?」
張元慶臉上露出了一抹殘酷的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動過屠刀了。
連山水聞言一驚,隨後明白過來,前一段時間張元慶讓他整理治水縣的材料,原來是為了這個時候派上用場。
連山水低聲說道:「您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治水縣絕對存在水庫管理以及防災設施專用資金挪用的情況。至於挪用到什麼地方,我們查不出來。」
張元慶淡淡說道:「那一部分材料,我已經讓別人整理了。只要這場雨過去了,我就會去省城,好好會一會我們任省長。也順帶殺雞儆猴!」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張元慶對連山水已經比較信任了。正因為如此,才會跟他說這些。
這一次張元慶承受壓力,省級層面還是任猛這個傢伙不講武德。當然鹽成道等人也沒有起到好作用,只不過張元慶還夠不到他們。
所以張元慶殺雞儆猴,直接瞄準任猛。也讓其他人知道,我張元慶低頭能幹事,抬頭也能殺人!
連山水只覺得心潮起伏,不愧是自己老闆,直接敢瞄準任猛這個級別的大佬干。不過自己老闆可是真正的戰績可查,出手鮮有失手的。
「自幼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連山水心中不知道為何,就想起了《水滸傳》裡面所寫的這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