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市召開第一次市委擴大會議,主要討論的就是災後重建和大規劃落實工作。
五縣三區的一把手、二把手都來了,會上丁柏奇顯得最為踴躍。
災後重建工作與大規劃落實工作組的分工有重合,所以丁柏奇就一肩挑了。解輕雲則是他的副手,也參加了此次會議。
丁柏奇說道:「按照張書記向錢總匯報的五個方向,科學編制重建規劃、完善政策支撐體系、健全推進工作機制、拓寬資金籌措渠道、堅持群眾需求導向,我們工作組對五項工作做了細分,形成了新的工作方案……」
丁柏奇這一次雖然沒有成功進入常委,但是絲毫沒有打消他工作的積極性。畢竟張元慶更進了一步,證明他緊跟張元慶的步伐是走對了。
畢竟現在整天說看一個領導行不行,主要就看能力。什麼是能力,體制內最複雜的就是能力二字,因為能力都是靠別人評價的。首先你得行,其次就是得有人說你行,最關鍵的是說你行的這個人得行。
只要張元慶能夠在天水市屹立不倒,他有的是機會。所以他在匯報的時候,堅持以張元慶曾經提出的工作方向為主,融入了很多新的內容進去。
丁柏奇說完之後,耿泰作為常務副市長,對新的工作方案提出了一些看法。他的意見一如既往,沒有多少乾貨在裡面。
大概是現在市裡面的風向不明,他也不願意冒這個險。
五縣三區的一把手也分別發言,現如今他們對這項工作除了支持就是支持,紛紛表態將要按照市委的意見,全心全意做好各項工作。
這些人在發言的時候,或多或少有向張元慶表忠心的意思。
張元慶哪怕沒有發言,他也是全場的中心。這令他難免產生一種別樣的感覺,難怪很多人做夢都想要往上一步,因為哪怕一個位置的不同,那麼領略的風景也是不一樣的。
眾人發言結束之後,張元慶看向蔣林。這位二把手,聽得很認真,能夠看到他的筆頭一直在記。
張元慶微微一笑:「蔣市長,你對這個工作方案有什麼意見?你也是見多識廣,肯定有些金玉良言。」
張元慶對蔣林還是尊重的,不僅是對方的年齡在這裡,而且之前張元慶一些事情,也托蔣林幫過忙。更何況兩人級別相當,如果處理得不好,那麼助力就變成掣肘了。
蔣林聞言,輕笑了一聲:「張書記,我今天是帶著耳朵來的。剛剛加入天水市這個大家庭,我對自己的要求是多看多聽少說話。」
張元慶搖了搖頭:「你可不能當看客,這些工作你還是要多發表意見,咱們天水市可不是一言堂。」
蔣林看到張元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於是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談起了災後重建這項工作。他並不是說天水市,而是引用了一些外省的成功案例。
不愧是當了多年的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省委組織部半個當家人,蔣林這個視野角度立刻就甩開了丁柏奇。不過也能說明,他所說的只帶耳朵和眼睛是謙虛的話,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隨後蔣林又談論起了丁柏奇的方案,他肯定了方案的優點,也指出了方案存在的缺點:「總的來說,方案有些過大了,落實下去的時候,就怕難以掌控,出現標準不一、質量不穩等問題。」
張元慶聽了點了點頭,蔣林點出的問題,讓他露出了一絲沉思:「蔣市長說得很有道理,丁市長你這個方案還是要完善完善。」
丁柏奇連連點頭,正在此時,組織部部長喬琳也開口了:「我看這工作組成員還是要調整,要確保市委對此項工作的控制力度。該走決策程序的,還是要走決策程序。」
蔣林開口,還是張元慶三請四邀。喬琳開口就不一樣了,顯得有些突兀。而且一句話,該走決策程序就走決策程序,又說得很籠統。
那什麼應該要走決策程序,什麼又不用走決策程序,這個範圍她也沒有提。畢竟這個範圍不好把握,如果範圍過於寬廣,那麼決策程序能夠起到的監督作用有限。
如果範圍過於細,那麼市委這邊工作量加大,也會導致工作組失去作用。
喬琳等於一開口,搞出了一個難題,然後又丟了回來。
張元慶沒有急著說話,仿佛正在思考一樣。
被張元慶晾著,喬琳也不覺得尷尬,她見狀又補充道:「我還有一個想法,大家開這個會,還是要到現場去開。租一輛大巴,大家在現場了解完真實情況,聽聽基層的聲音,這樣也能防止盲目決策,一拍腦袋就出主意。」
這話一出,有些人就皺眉頭了。這方法說得挺好,實際上不就是形式主義麼,你想要了解情況還要坐大巴去了解?單槍匹馬,不還是能夠調研。
現在五縣三區到處都在推進建設工作,結果這些領導天天坐著大巴來回折騰,無形之中就給他們基層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張元慶聞言,也覺得這喬琳搞得有些不像話,所以打斷了她的想法:「喬部長說得很有道理,不過現場辦公也未必就要搞得興師動眾的。而且坐在大巴車上走馬觀花,我看也沒有那個必要,還是定個時間,大家儘量安排時間去重點區域調研,然後再商議這個問題吧。」
「這個方法好。」
喬琳笑著就贊同了,絲毫沒有因為被否定想法而感到有什麼負面情緒。
只有丁柏奇皺了皺眉頭,好不容易組織了這一次市委會擴大會,本以為能夠將方案定下來,結果碰到這一對雌雄雙煞,方案只能再議了。
時間啊,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時間,這兩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著急。
後面又有幾項關於人事和其他工作的議題,結果這些議題上,喬琳時不時就有發言,不管她的說法有多假大空,幾個關鍵議題她都是要插嘴的。
慢慢地,其他人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妙,這個女人是來攪局的吧。以前都是一次性就能過的議題,全部都給她攪和的出現很多變數,讓人感到有種莫名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