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離開了那人視線，被氣到內傷的王狙，直接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望著手心的殷紅，臉上流露出了又驚慌又懵逼的神情。
而留在裡面的扈南歌，懶懶伸了個腰：誒！氣死人不償命的感覺還蠻好的麼，尤其是看著那人拼命想幹掉你，又拿你無可奈何的模樣，還怪爽的。
「我為他準備了一個與華蕊異曲同工的劇本，之前還覺著差點意思，現在已經很完美了。」
芽剛從外面飛回來，「編號9855，他被你氣吐血、氣吐血了！」
「這麼快就吐血了？這年輕人，定力差得遠啊。」
看扈南歌神情，似乎還挺失望。
「你該不會也想讓他變成華蕊那樣的泥人吧。」
「嗯哼，不可以麼~」
扈南歌旋轉著站起，從一旁的酒櫃裡取出一瓶白酒，對著瓶口便大口飲了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喝的是白水呢。
一眨眼的工夫，一瓶白的便見底了。
芽晃晃腦袋，告訴自己這魔女乾的喪心病狂的事情多了去了，這個算什麼？
「你想讓他以後都不能動怒，甚至只要情緒有點起伏，便會吐血暈倒？」
「我在幫他成為一個心平如水的人，他應該感謝我。」
「他會想殺了你的。」
「那就來啊，我怕他嗎？」扈南歌攤手。
「他除了是江天城的哥們，也沒怎麼招惹你吧，你為什麼要對他下這樣的死手？」
「沒怎麼招惹我，你真當他故意接近我，只是為了撩我？和我上演一段灰姑娘和王子的浪漫愛情？」
「呃。」
「我知道你不會與魔女共情，但那種渣滓也不值得你同情。我沒想廢了他，我只是教會他以後在我面前要表里如一、真正做到和和氣氣。」
芽噎住了。
面前這個女人的暗黑能力是從惡意中滋生的。
仇恨、怨懟、嫉妒，都是她能力孕育的最大溫床。尤其當一個人對她抱有惡意的時候，紮根於那人體內的暗黑能力便會不斷發酵，在他們的體內開花結果。
就像是華蕊的那雙手，因為她對秋璐的惡意自始至終都沒有消失，所以她的胳膊脆弱得仿佛紙糊的。
她的惡意越深重，那雙胳膊就越廢。
而扈南歌種在王狙體內暗黑的種子也悄悄發芽了，華蕊是那雙手，而王狙則是情緒。
誰讓他總是在扈南歌面前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那麼內里熊熊燃燒的怒火便會灼燒他自己，最終讓他變成一個完全不能有情緒變化的泥人。
這就是大魔女最可怕的地方。
除了強大的暗黑系幻術，她最擅長的便是操縱人心還有惡念。
芽有時候會想：像扈南歌這樣的大魔頭，這世上真的存在一種力量能消解她心中的黑暗嗎？
或許是有的，因為這人尚未完全黑透，她還是恪守著最後那道底線的。
被那女人氣得吐血的王狙，慌張跑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醫生告訴他，他身體很正常，沒看出有什麼問題。他要是實在不放心，那可以做個全身檢查，只是結果要一周左右才能出。
王狙做完檢查，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他想跟兄弟們說說這事，可又覺得很沒面子。他也想對江哥說，他不想去那女人那兒了。可當江天城拍著他的肩膀，說辛苦他了時，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堅持。
「王少吹牛啊，我看他根本就不行。」已經離開，又想起還有一事忘了跟江哥說，便往回走的王狙，聽到了他那幾個好哥們在背後議論他。
「王少小臉是挺帥，但娘們吧唧的，跟咱們江哥比還是差遠了。那秋璐過去好歹是江哥的女人，有江哥在先，看不上他也正常。」
江天城聽著笑笑，沒覺得這說法有什麼問題。
然而他嘴角那抹理所當然的笑容，讓一直崇拜著他的王狙，心裡突然就被扎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比不上江哥。
可大家是好兄弟，他為了江哥，這麼委屈自己，他們卻在背後這樣說他？
這時又有一人感嘆道：「王少不容易啊，這些日子肉眼可見地蔫了，秋璐那女人是挺猛的，我看著王少都同情他了。要不江哥，你讓王少回來算了，他搞不定的。」
江天城反問他：「讓狙回來，你頂上啊？」
「我就不了，我搞不定的，那還是讓王少來吧。」
王狙轉身離開了。
他一個人走在黑夜的街頭，胸口越是越來越悶。
「噗——」
又一口血吐了出來，王狙盯著那些血跡，眼眶忽然就紅了。
他知道男人們在一塊就喜歡嘴賤，那些人隨口說的幾句話不能當真，何況也沒說得太過分。
可為什麼他心裡就這麼委屈這麼憋得慌呢！
他有必要將自己搞成這樣嗎？
在家裡，他是全家人的寶貝疙瘩，所有人都寵著他，為了崇拜的江哥被那女人氣出了內傷，還不知道留下了什麼毛病……不但得不到他們的理解，反而讓他們看夠了笑話。
而與大家坐一塊喝酒的江天城，察覺到自己系統能量下降了一截，尤其是最精純的那欄信徒值，這可是他系統升級優化的重要能量來源，卻突然降低了。
怎麼回事？
王狙，還有許多忠心小弟，是精純能量的提供者。他們越崇拜他，信徒值便越高。
升級後的系統，治好了那女人對他下的黑手。
但這是需要充盈的精純能量提供的，一旦這種能量衰退減弱，那兒便會再次復發。
雖然現在還不會對他造成直接危脅，然而信徒值不能再低下去了。
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而閉著眼睛坐在黑夜中的扈南歌，詭秘地睜開了眼睛。
她察覺到了，那抹已經被熄滅的力量又有了復燃的趨勢。
這也證明了她先前的分析沒錯，其實只要掌握了江天城系統運營的原理，那麼想對付他也就沒那麼困難了。
作為與江天城同樣被天界選中的人，扈南歌太了解那些人的玩法了。
對這些外掛的設定，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緊接著便是試探和進一步分析了。
是人就會有弱點，何況是那樣一個人品有著眾多瑕疵、渾身都是破綻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