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起睡嗎?」
陸嘉音問完, 看見顧亦敲著桌子的指尖有一瞬間的停頓,那大概是他內心掙扎的表現。記住本站域名
其實她有些喜歡看顧亦這樣的瞬間。
算是心裡暗戳戳的一點小惡作劇吧,看顧亦那些自以為不動聲色的糾結, 但最後都會以保護她為結果妥協掉欲.望。
她的男朋友很可愛。
撩完,陸嘉音端著半杯梅子酒向廚房走去。
顧亦不正經的話多了,浪起來跟錢塘江的大潮似的,行動上卻一直顧著她的感受。
陸嘉音都不用等他回答, 這人多半是要留在沙發上睡的。
她心裡這麼想著, 卻沒料到凡事都有意外。
冰箱的冷凍層里有存放的冰塊,陸嘉音拉開抽屜,剛夾起一塊冰,別墅里響起幾聲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隨後有人從背後擁了過來。
面前是冒著涼氣的冰箱, 身後是顧亦的胸膛,透過襯衫傳遞著溫熱的體溫。
陸嘉音在他懷裡扭頭。
從巴黎回來陸嘉音把頭髮剪短了些, 現下這個扭頭的動作,發梢輕輕掃過她的鎖骨,露出頸上一條繃緊的漂亮筋線。
顧亦托起她的下頜, 於是陸嘉音的頸部線條更加漂亮, 像即將展翅的天鵝, 也像蓄勢待發的弦。
顧亦吻住陸嘉音的唇。
手裡的冰塊掉回冰桶里,酒杯傾斜。
好像每次發生點什麼都是在廚房。
第一次袒露感情是在廚房, 第一次深入接吻也是在廚房,今天的「最後一晚」前奏還是在廚房。
陸嘉音覺得這個廚房有點神奇, 是不是以後還要睡在廚房?
這麼想著,她在顧亦動.情的吻里輕輕笑出聲,連手裡的梅子酒都傾了一些, 順著領口流進衣服里。
顧亦停下來,目光睇過來時帶著打量。
陸嘉音能看出他非常想吐槽一下她這個在接吻時不專心的舉動,但他沒說出口。
顧亦只是看了她兩秒,用拇指輕輕拭掉她唇上的一點水痕,笑得忽地有些邪性,回答著她之前的問題:「行啊,一起睡唄。」
浴室里水汽蒸騰,熱水沖刷掉身上的梅子酒味,陸嘉音站在淋浴下面撩了一把頭髮,露出一張掛著水珠的漂亮臉龐。
她輕輕吐了口氣,說不緊張是假的。
在感情上她不排斥與顧亦發生任何事情,但某些隱約的心理障礙不知道能讓她堅持到哪一個步驟。
如果只做了一半因為她的狀態叫停,顧亦會不會很難受?
陸嘉音能感受到自己的變化。
她在感情關係里已經不再是冷眼旁觀,顧亦照顧她情緒的同時,她也想要為這份關係做出一些努力。
浴室里水流嘩啦,陸嘉音抹掉鏡子上的霧氣,在心裡給自己做建設:「無論做什麼,都是因為愛,跟那些人是不同的,陸嘉音,別緊張也別怕,他是顧亦,你要接受他。」
這句話反反覆覆。
洗腦式地想要說服自己。
心理建設做完,陸嘉音帶著繚繞的霧氣走出浴室,居然看見顧亦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得像個蠶蛹。
緊張瞬間破功,陸嘉音揚起眉梢:「……這是在準備侍寢?」
沒去巴黎前,叢梓他們休息時一直在看一部宮斗劇,陸嘉音瞄過兩眼,那些侍寢的妃子就是這樣被裹在被子裡抬到皇上龍床上去的。
只不過顧亦比嬌小的妃子們更壯,像一條裹多了餡料的壽司,直挺挺地僵在床上。
「我是怕自己忍不住對你下手。」顧亦說。
陸嘉音走到床邊,剛坐下,顧亦突然又開口:「哎,想好了?真要一起?」
「嗯。」
顧亦半張臉沒在燈光照不到的昏暗裡,看不清神色,但感覺他並不開心,好像在考慮什麼。
陸嘉音穿著蕾絲吊帶和短褲躺進被子裡,兩人沉默著誰也沒說話。
半晌,她把指甲戳進拳心,打破沉默:「其實可以試試的。」
顧亦突然翻身壓在陸嘉音身上,隔著蓬鬆的被子,神色淡淡:「試試?怎麼試?這樣?還是這樣?」
他的指尖遊走在蕾絲花邊上,每問一句,落下的地方都會更危險一些。
鏤空的花紋,很難說是否真的觸碰到皮膚。
陸嘉音的目光微微一滯,月色般朦朧,看似寬恕地籠罩一切,其實荒蕪空曠。
「怕我著急?」顧亦的語氣忽地溫柔下來,安慰似的點著她的額頭笑了笑,「我們的大模特,你要搞清楚,現在是你在著急,不是我。」
陸嘉音只是看起來很平靜:「你不想做?」
「想啊,非常想,」
顧亦承認得大大方方,他輕輕勾了下她的下頜,「但做.愛是因為愛,我更希望給你一個愉快的體驗過程,等你真正為這件事感到期待,我們再進行。」
「你怎麼知道我不期待?」陸嘉音依然靜靜看著他。
顧亦挺不要臉地說:「可能你也有點期待,畢竟男朋友是個大帥哥,把持不住地冒出點小想法那都很正常,但是寶貝兒,你可在浴室呆了足足80分鐘。」
後面的話他沒再說,陸嘉音聽懂了。
在浴室里太久了,不緊張的話不可能需要做那麼久的心理建設。
他太懂她了。
所以一點點委屈都不願意她受。
窗外風雪呼嘯,臥室里只有一盞橘色床頭燈亮著,顧亦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染著暖色燈光,溫柔得像要溺死人。
他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陸嘉音能感覺到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他說:「比平時快一些,但不是因為急色,是因為愛你。」
「不做是因為愛我?」
陸嘉音第一次像其他女孩一樣明知故問。
她並沒意識到自己只是想再聽一遍那三個滾燙的字眼。
「哦,那也不是,把我想得那麼好啊?」顧亦是個偏不讓她得意的壞人,他語氣混不正經,在夜色里放聲大笑,「萬一我是想等到你急不可耐地求我再做呢哈哈……」
陸嘉音面無表情地看了顧亦一眼。
顧亦開了個玩笑又及時剎住,重新認真起來,聲音低沉:「因為愛你,特別愛你,而且最近有個感覺,不知道準不準。」
「什麼?」
「你也愛我吧?陸嘉音,你愛我是不是?」
陸嘉音看著他,他深邃的眸子裡帶著點迫切,像是怕被否定似的。
她笑了:「是。」
「嗯?是?是什麼?」
這次明知故問的人是他。
「我愛你。」
這是正月初七的夜,傳說中每年的這天都是慶祝女媧造人成功的人節。
民俗傳說多種多樣,有人說初七是人類的生日要吃七寶羹,也有人說初七要朗日當頭才算吉利。
要是這麼說來,這個風雪交加的夜並沒有那麼討喜。
但陸嘉音覺得這是個可愛的日子,她是在這一天重新定義了愛。
愛是顧亦。
陸嘉音的手還按在顧亦心臟的位置,顧亦笑著:「感覺到了嗎?」
他其實想問的是,感覺到了嗎?聽到你說愛我,我的心跳又快了一些。
但他整個人都是開懷的,聽愛的人說她也愛你,多值得開心的一件事兒啊。
太開心了,所以說出來的話都省略了一些。
陸嘉音收回手,回答他:「嗯,感覺到了。」
顧亦剛想浪一句「心有靈犀」之類的話,就聽見陸嘉音語氣冷靜地闡述了一句:「感覺到你起反應了。」
顧亦:「……」
浪漫氣氛一秒崩塌,顧亦抱著被子滾回床的另一側獨自背著九九乘法表冷靜。
過了一會兒,顧亦問:「抱著你睡?」
「你那個消退了?」
「……」顧亦把人摟過來,有些無奈,「挺尷尬的事兒,咱能不總提麼。」
「哦。」
說起來有些打臉,前一分鐘他還在跟人家情真意切地說自己的心跳不是因為急色,後一分鐘他就被人發現自己...硬...了......
好他媽的丟臉。
而且好難解釋自己是因為聽到那句「我愛你」一時激動才......
算了。
關了燈,顧亦在黑暗裡緊了緊攬著陸嘉音的手臂,帶著些睡意,哄人似的:「別急,慢慢來,我們有漫長的一生。」
「但你剛才起反應了。」懷裡的人說。
「...睡覺吧!睡覺!」
這一夜睡得極其安穩,第二天顧亦醒來時陸嘉音已經起床了,他從三樓一路尋下來,走到一樓廚房才看見陸嘉音的身影。
這姑娘穿著叢梓買的米色格子圍裙也還是酷的,指間靈活地把玩著裝了黑胡椒的小玻璃瓶,跟調酒時的動作如出一撤。
顧亦靠在門邊:「一起床就有愛心早餐吃,我們大模特果然是被我迷得神魂顛倒。」
聽見他的聲音,陸嘉音偏過頭看了顧亦一眼:「剛開始做,要等等。」
顧亦本來想在廚房幫忙,但他心情太好也太貧了,浪出來的金句一句接一句,沒到兩分鐘就被陸嘉音淡著臉推了出來。
他穿著一套很隨意的休閒家居服,站在廚房門邊,手抄在兜里正算計著對著門唱一首情歌需要多大音量,才能蓋過油煙機的聲音讓陸嘉音聽見,無意間轉頭,忽地瞥見一輛黑色的奔弛商務車停在了工作室門前。
顧亦眯縫了一下眼睛。
陌生的車牌號碼。
奔弛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中等身材,裹著黑色大衣,在寒冷的空氣里縮了縮脖子。
沒隔兩秒,門鈴被按響,顧亦走過去拉開房門,眉眼間掛上淡淡的疏離:「找哪位?」
穿黑大衣的男人臉上堆滿了笑:「顧老闆,我找您啊。」
「你是?」
「很抱歉沒預約就來叨擾您,我是東雯珠寶的人,相信您也略有耳聞,東雯這邊董總身體抱恙要休息一段時間,唉,不得已,她的這部分工作都要我來接替……」
「Dawn是我們非常非常看重的合作夥伴,怕你們這邊對東雯的人事變動不安,我特地來拜訪您。」
昨天叢梓說東雯內槓,高層人事有變動,董總可能會下台,看來面前這位就是內槓戰爭的贏家了。
不過,這麼迫不及待就來拉攏人,恐怕腳跟站得也不算穩吧。
顧亦面上不動聲色,禮貌一笑:「這樣啊,您怎麼稱呼?」
「我姓姜,姜致群,顧老闆叫我老薑就行。」男人笑著說。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兒子注意,前方有壞人出沒,建議打爆他的狗頭!
(1/2)第一更,二更在晚上10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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