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東城門那名新兵趕到南衙十六衛上稟敵襲時,長安城已是八方涌動。記住本站域名
龍門、仙武院、龍雀衛、供奉院以及一些心繫大唐的正派修士、各方權貴門客,紛紛騰空急飛,趕向最近的城門外禦敵。
如今的大唐皇城有三處宮殿。太極宮、大明宮,坐北朝南,長安城一百零八坊,南貧北貴;天子近年來長居興慶宮,興慶宮位於長安城東,偏北;是以此時,城東、城北修仙者最多。
然,長安城乃大唐國都,四面八方都如鐵桶一般。
城西有仙武院,城南分派龍門弟子,不僅如此,那些隸屬大唐密探、明面上只是散修的忠勇之士遍布長安各處。
魔門來襲,夜色下平靜的長安城,如一隻睡醒的巨獸,露出猙獰獠牙。
就像捅了馬蜂窩一般,頃刻間長安修士如雨後春筍蜂擁而起,數不勝數。
與之相比,魔門來犯四面兩千餘人,太過單薄。
如此懸殊,與其說是攻打長安,不如說是來送死。
僅九牛二虎、三百龍雀衛便擋住城東,不得寸進,更遑論仙武院、供奉院、龍門!
四面四名金丹五百隨從,能接下大唐明面上那四位元神尊者幾擊?
起初的慌亂過後,有聰明者已搶先出城迎敵。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簡直就是送到手的功勞!天底下有幾個修仙者勢力敢攻打長安?
聰明人不止一個,而真正的聰明人,仍在城樓之上。
若是魔門這般好欺,哪還能能算魔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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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雀衛與魔門大戰的動靜傳來時,方圓顧不上穿上長袍便一飛而起。
方圓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可對手下的兄弟真沒的說。
也正因如此,龍雀衛才上下一心,親如一家。
肖灑等人只比方圓慢了一步。
雖不知龍雀衛與何人交手,可東邊的動靜無疑說明龍雀衛遭遇勁敵。
帶著龍雀衛威嚴被挑釁的怒火,和對自家弟兄的擔憂,每個人都面帶寒煞,攜雷霆之怒。
飛至東城門時,一聲虎嘯傳來,方圓一行人心中大定。
九牛二虎齊聚,除非元神尊者親至,否則絕無大恙!
一年苦功可不是白修!
有龍靈這個見多識廣的傢伙在,九牛二虎戰力之強,就是方圓也不敢小覷,三人聯手,十來個普通金丹不是敵手。
即便心中大定,方圓腳下仍舊未停。
不能讓弟兄們孤軍奮戰!
深夜攪擾方大將軍美夢可是大罪!
就在這時,方圓臉色一變,除了城東,城南、城北、城西十里之外,有黑衣人襲來。
也就在這時,長安城各方修士紛紛騰空。
方圓心思一沉。
四方皆有,黑衣人顯然有備而來。這等架勢還是頭一次見到,往常那些桀驁不馴的大妖、邪修,頂多偷摸作亂,誰人敢這般擺開陣仗,進犯長安?
魔門二字瞬間浮上心頭,方圓心間不由閃過師父曾說過的魔門種種。
修煉界龍門、魔門獨領風騷。
可,如今的長安城不比以往,除了龍門,還有供奉院、仙武院、龍雀衛,以及人數眾多的各方散修,魔門還敢來襲?
飛蛾撲火?
念頭一起,便被方圓否去。魔門是邪派不假,可絕不是傻子,怎會用這點人馬攻長安?
想到這裡,方圓驟然停下,喝道:「蘇牧、方威即刻去找你小姑姑!記住!除非敵人攻到近前,否則不可踏出房門一步!看好仙兒!」
若說長安城最安全的地方自是皇城,九龍祖脈匯聚,龍氣之下,修仙者不敢輕易靠近,而接下來便是龍門那邊。
蘇牧、方威一愣。
只見蘇牧眉頭緊皺,方威不甘心道:「師父!」
方圓臉色陰沉,不容置疑道:「快滾!」
方威好戰心切,還待爭執幾句,卻見蘇牧一把提住他的領口,拽著就走。
方威眸子轉動,罕見未計較蘇牧囂張之舉。
見此,肖灑心中一緊,忙問道:「方圓怎回事?」
方圓言簡意賅:「魔門來襲,不會這般簡單!」
肖灑也是金丹,長安城其他三向的黑衣人他也神識見到,雖不知方圓如何斷定來者就是魔門,可他當然信得過方圓。
便見他當即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地向南飛去。
方圓不明所以,魔門來襲,他哪能由著肖灑亂闖,凌空一跨就擋住肖灑去路。
這邊狼妖兄弟一頭霧水,龍大爺眸子微眯,閃過精光。
「你往南邊作甚?」方圓面有怒氣,事情緊急,只能挑重要的說。都他娘的說了魔門來襲,你肖灑看不起魔門怎的?
「香香在南邊,她說最晚今夜返回!」心有所系,肖灑近乎六神無主。
方圓皺眉。
肖灑忙道:「你們去助九牛二虎,我去接香香。」
方圓眉頭一展,雙眼眯起,心中已有決斷,「我隨你去迎香香,老龍你通知九牛二虎後撤,你們兩兄弟召集其餘龍雀衛。記住!不可放任一人進城!城裡可是百萬長安百姓!」
料定魔門還有後招,方圓哪敢耽擱,說完,拉著肖灑就走。
見方圓如此鄭重,龍靈和狼妖兄弟當即也各自分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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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南二十里外,香香浴血奮戰。
魔門果真不愧魔門二字,一點兒不懂得憐香惜玉,二十餘個黑鐵面具的魔門隨從,正結成一座戰陣,圍攻大半個衣袖浸血的香香。
看得出來,香香被人用軟鞭一類的兵器打傷。一道鞭印尤在,泛著金丹真氣,以至於香香此時,一身戰力使不出兩成,金丹修為的她,竟抵不過二十餘個先天修士。
香香離落敗還早,可也絕不輕鬆。
然,這一幕落在肖灑眼中,就是滔天怒火!
肖灑脾氣很好,早先在金吾衛當差,性子磨得七七八八,極少動怒。正如當時,崔宜罵他他皆忍了,可,罵方圓他不能忍。
如今多了個香香。
肖灑沒讀過書,說不出什麼豪氣干雲的話,唯有一聲怒吼,周身鳳火升騰。
只見一道火紅閃過,一眾魔門隨從瞬間倒地!
乾淨利落!
肖灑看都不看倒地的魔門隨從,仿佛已是草木,他風一般衝到香香身旁,雙目通紅,儘是擔憂。
「快吃了。」肖灑慌忙打開乾坤袋,拿出白玉生機丹。
香香乖巧地點點頭,心裡說不出的踏實。
肖灑口拙,只說了三個字,可在她心中,勝過千言萬語。
「方圓,隨我護香香回去,我再來與你殺敵!」肖灑一把抱起香香,他滿含殺意地望向已刀光劍影的長安城南,聲若九幽寒冰!
看著香香浸血的衣袖,他心疼得不得了,只想將香香送回,好放手殺敵,報仇解恨!
他只求打傷香香的魔門賊子修為夠高,別沒等他殺到便先被別人宰了!
香香煞白的臉,通紅一片,靠在肖灑胸前的頭深深低下,心中甜蜜,不知身在何處。
方圓哪曾見過肖灑這般爺們,忍不住打趣道:「肖大都督這回真瀟灑!」
香香頭埋得更低。
肖灑臉皮一紅,卻無平日半點扭捏,殺氣騰騰的臉勉強一笑,「老子啥時候不瀟灑?」
一路飛來,不過片刻功夫,可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有多慌,亦如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有多怒,見到香香浴血奮戰的那一刻,他想明白了一件事兒,他在乎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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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魔門飛蛾撲火,長安城四方呈一邊倒之勢,就見一行人御空而來!
人數不多,只有百餘人,可長安城這邊,孫正德等四位元神尊者卻騰空迎上,如臨大敵!
「孫正德你個無膽鼠輩,這次不躲了?」打頭之人一上來就一臉鄙夷。
孫正德面色不改,嘆口氣道:「大唐強盛,大勢所趨,魔門何苦逆勢而為?」
「呵呵,去你娘大勢所趨!我魔門就是喜歡和你龍門對著幹!」那人冷笑。
便見他刀削的面龐,冷峻中帶著一絲令人著迷的邪性,手握一把寬背九環大刀,寒光閃閃,又給他平添十分霸氣。
拋卻正邪不論,此人無論相貌、氣度都是上上之選!
孫正德也不動怒,道:「正邪不兩立!今日你若退去,我等便不追究。」
「呵呵,三十多年不見,口氣大了不少啊?就是不知道你膽子大了沒?」那人囂張至極,顯然未將孫正德的好意放在心上。
孫正德擲地有聲道:「懲惡揚善,匡扶正道,孫某向來有膽!」
「說得比唱的好聽!你若有膽,為何不敢來崑崙之巔?虧老子還一直把你當個人!」那人句句帶刺,一看就是對孫正德成見頗深。
孫正德長嘆一聲,道:「是非曲折,一言難盡。」
「去你娘的!無膽鼠輩,欺世盜名!」那人氣得大罵,好似孫正德這句話格外刺耳。
孫正德仍不動怒,一笑了之。
朱石傲卻氣憤難平,冷笑道:「易豪,你能耐什麼!孫正德當年被徐二娘攔在崑崙之外,可怪不得他!如若不然,當年我兄弟二人便能在崑崙之巔取了你狗命!」
「朱石傲我干你大爹!」朱石傲顯然說中要害,便見易豪大怒,破口大罵。
孫正德沒好氣地瞪了朱石傲一眼,這他娘的都是什麼和什麼!就不能不火上澆油?
「易豪,都一把年紀了,咋還滿嘴噴糞?我就是你大爹!」朱石傲悠悠道。
長安城四面八方豎起耳朵,不提三人值得推敲的隻言片語,就說著元神尊者罵娘就難得一見。
孫正德見此情形,打出一道真氣,將聲音隔絕。
豎起耳朵的眾人一陣失望。
……
那邊也沒說幾句,便見邪氣、霸道的易豪,抬手將孫正德設下的禁聲結界打破。
只聽一句,「廢話少說,老子既然出馬,不打過一場不行!」
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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