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在第二洞天如魚得水,禁空陣法使得人人徒步而行,四條腿的自然強過兩條腿的,妖族化作本體往往可以進退自如,這中尤其以飛禽為最,也不知是禁空陣法積年失效,還是為何,總之飛禽妖族化作本體,不動妖力之下,可凌空飛行。Google搜索
平添助力的妖族,可謂在第二洞天橫行無忌,殺人越貨多了份底氣,便開始大膽妄為,以弱戰強,以寡敵眾,憑著本體之便,一時間占盡便宜,只要不是碰上硬茬子,幾乎天然立於不敗之地。
妖族橫行無忌,可畢竟相比人族少了太多,若說殺人越貨、奪寶廝殺,還是人族與人族更多,只要勢均力敵少不得一番試探,只要稍有勝算,便是追殺到底,你方戰罷,我方登場,到處有戰起,到處有摘柿子的,往往這邊剛剛得手,便又遇敵手,說不定兩方殺得天昏地暗時,就有人來趁火打劫,不是各方混戰,就是一鍋端,總之財帛動人心,更何況人人手裡都有仙器誘人,人心之貪以致人人都是獵人,人人都是獵物,飛劍法寶、絕招秘法,第二洞天各處修士隕落如雨,混戰不休,血流成河,怎一個亂字了得。
就這還多虧第二洞天夠大,溝壑縱橫,修士散落各地,在迷宮不易碰見。
一處溝壑之中,肖灑被人攔住前路,準確來說是一隻大鷹,羽毛雪白,煞是神異。
大鷹緩緩落地,收起雪白羽翅,口吐人言,「金丹一階太弱,留下仙器,饒你一命!「
肖灑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大鷹,前幾個打他主意的可架不住鳳火一變,若不是念在同是唐人的份上就不是留下乾坤袋那般簡單,話說回來,倒是第一次和一頭鷹妖對敵,也不知經得住鳳火一變幾回烤?
大鷹鷹眼殺氣大增,妖族向來崇尚強者,更加弱肉強食,一個修為弱於自己的修士竟敢輕視自己,簡直不可饒恕,「既然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大鷹說著化成人形,手持一柄神槍殺來,神槍寒光四射,分明是一把不可多得的中品靈器,妖族向來不善煉器,如此想來,大鷹身份必然不俗。
說殺就殺,一看就不是善茬,大鷹先前之所以願意放肖灑一馬,只是不想浪費功夫,耽擱他搶奪仙器。從秦皇陵歸來後,師兄更得師父看重,不知得了何等奇遇,竟在羽翼上生出一層鱗片,鱗片上那似有似無的威壓,時常看得他心驚膽戰,同是鷹類,自己一身白羽,更要比師兄好看太多,當然不能讓師兄一路絕塵,上次沒去秦皇陵才致被師兄落下,這次飛仙谷就多搶幾件仙器做底,好爭一爭高低,至於師兄打死不承認秦皇陵得有奇遇,他才不信。
想法是好,鬥志可嘉,可惜找錯了對手,妖族最看天賦血脈,若是走獸倒也無妨,飛禽妖類想在身負火鳳血脈的肖灑跟前討得便宜,無疑是痴人說夢,自不量力。
火鳳那可是鳳凰一族,鳳凰者百鳥之王,一道鳳火對飛禽而言便是君王之威,即便僅僅鳳火一變,也不是一隻鷹妖可以抗衡,其效如龍氣一般,肖灑此時所掌鳳火雖不足真正鳳火千萬分之一,可鳳火一變也是鳳火,勢弱質高。
鳳火九變號稱可焚萬物,鳳火一變道則極高,放在當今修煉界就是難得神火,莫說天生被火鳳血脈克制的飛禽一族,就是尋常修士也抵不住鳳火之威。
大鷹殺伐果斷,敗得更果斷,鳳火一燒雪白羽翼瞬間黑不溜秋,若不是急忙跪地認錯,若不是肖灑殺心不重,早他娘的成了烤肉。
大鷹被鳳火驚得驚魂失魄,肖灑同樣也嚇得不輕,預想的一場惡戰,就這樣一道鳳火便搞定了?
「兄弟咱這是不是有點虎頭蛇尾?」肖灑更多是在自問,一時還摸不清鳳火為何有這般威力。
大鷹臉色那叫一個精彩,想想自己前一刻還耀武揚威,這一刻便跪在地上,羞得狠的不找個地縫鑽進去。
打個響指,指尖竄出一團火苗,肖灑好奇地看向大鷹,「你很怕它?」
大鷹艱難點頭,看著那團鳳火,如見鬼魅。
「你修為比我強,為何會這般怕它?」肖灑好奇地等待預想的答案。
大鷹咽咽口水,如見天敵般盯著火苗,唯唯諾諾道:「說不上,好似這火含有天威,小的……妖力毫無抵抗之力。」
肖灑滿意地點點頭,彈指一揮,將這團鳳火打入大鷹體內,在大鷹欲哭無淚的乞求目光下,笑道:「化成本體載老子趕路,若表現不錯,可饒你一命。」
肖灑笑容可掬,只是落在鷹妖眼裡便是魔鬼一般。
鷹妖認命地點點頭,化成本體飛至肖灑腳前。
肖灑一腳踏上,乘鷹而去,好不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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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人多欺負人少?他娘的,不對,妖多欺負人少?他娘的,也不對,妖多欺負爺爺們少?」
張屠夫、六頭龍雀衛大妖,如今被十來頭大妖包圍,箭弩拔張。
「張爺,少說兩句,讓小的來說。」一個青年書生模樣,手持一把羽扇的大妖,小聲貼在張屠夫耳邊勸道。
張屠夫氣得怒瞪一眼如今已是金丹大妖的兔子精,他娘的就屬這廝膽小,好好的一隻兔子,學人家讀書寫字,之乎者也,真給妖丟人。
好在張屠夫知道孰輕孰重,寡不敵眾,但願這個不倫不類的兔子精,巧舌如簧,能說服這群大妖離開。
「諸位,在下亦是妖族,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妖族何苦為難妖族。」兔子精抱著羽扇作個揖,別說還真有那麼些書生氣。
「呸,誰他娘的和你是兄弟,細胳膊細腿,老子一拳能打死你幾個!」
「少放臭屁!留下仙器,放你們一條狗命!」
「三聲之內若不交出仙器,就吃了爾等!」
……
這群妖顯然不是知書達理的貨,兔子這一套對這些貨不僅不管用,反而惹來一串怒罵。
「諸位,我等雖是妖族,卻在大唐龍雀衛當值,先前飛仙谷外刀劈元神尊者之人,正是我等的頭兒,你們想清後果,莫怪在下沒有提醒!」兔子精氣得臉色通紅,當兔子也就罷了,如今他可成了妖,豈能任人欺負。
眾妖突然一靜,就在兔子精暗送一口氣時,卻齊齊哄然大笑。
「跑去給人族當狗腿子!還有臉說!」
「我呸!什麼狗屁龍雀衛!欺負一些不成器的小妖,也還有臉來說!」
「吃了你們,誰知道是我們吃的?那人就算厲害,還能吃了我們?」這頭大妖顯然腦子不好,話都說不清楚。
「老子知道龍雀衛,那人叫方圓對吧?干你娘的,龍雀衛算個屁!方圓算個屁!老子們早晚要滅了你們龍雀衛!」
「對!龍雀衛算個屁!方圓算個屁!老子們早晚滅了你們龍雀衛!」
……
「呔!一群不知死活的畜生!看老子剁碎了餵狗!」
兔子精吃驚地看著提刀殺出的張屠夫,嘴巴張得老大。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先天三階修為的張屠夫率先殺出,知道這位爺脾氣大,不知道竟這般大,你一個先天修士去殺一群金丹大妖,這不是送死嗎?就算有那般殺豬刀,可咱才幾個人?
「畜生們,有人說老子這把殺豬刀煞氣極重,專克爾等。」
張屠夫提刀直衝,口中大罵,殺氣騰騰。
「張爺!莫要衝動!躲在我等身後!」兔子義氣還是有的,醒悟過來,急忙大喊,殺豬刀再強也要看在誰手裡,張屠夫才是先天三階,怎可能抵得過一群金丹。
「躲個屁!今天老子就再當一回屠夫,殺一次豬!」
張屠夫哪裡會聽,殺豬刀一揮,連人帶刀橫飛而出。
一口精血,就見一道幽光閃過,黝黑殺豬刀精光流轉,殺氣、煞氣從殺豬刀上不斷散出,一層層、一圈圈如巨濤拍岸,打得一眾金丹大妖如臨泥澤,如見天敵,皆被震懾心神,呆如木雞,大氣都不敢喘。
一擊至,大妖人頭落地,接著刀光化作幻影,眨眼間就是一地肉塊。
這時,兔子精等也衝殺過來,張屠夫斬完一妖,再看向另一妖,可惜同伴被大卸八塊的驚恐嚇得大妖們回過神來,就見其提劍擋下,殺豬刀與飛劍相擊,大妖原地不動,張屠夫倒退十步,才站穩腳跟。
其餘大妖送一口氣,這手持黝黑大道之人,修為太弱,不然簡直想都不敢想。
「呔!再來!老子再來殺豬!」
張屠夫怒極大喝,擦一擦嘴角血跡,再次衝殺。
殺豬刀似有所感,刀身幽光更盛,殺氣、煞氣再一次巨濤拍岸,來勢更盛!
大妖們又是一滯,便被龍雀衛這邊的六個大妖占得便宜,其中兩個更是被宰。
一喝之威以至於此!
大妖們對視一眼惶恐而逃!
張屠夫尤不罷休,殺豬刀飛至而出,再斬一妖!
方圓對老子有再造之恩,敢罵那混帳,問過老子手中殺豬刀先!
張屠夫嘴角再溢出血跡,嘴上不說,心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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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牛二虎收穫頗豐,不同於方圓、肖灑,這三個傢伙很少手下留情,尤其九牛為最。只要來招惹他們三兄弟的修士,不論大唐、妖族、外族,就沒有能從三人手下跑掉的。
不過,有方圓叮囑在先,三人從不主動招惹大唐修士,倒令一些如臨大敵的大唐修士摸不著頭腦。
方圓真心待人,龍雀衛親如一家,真心換真心,九牛二虎之忠心,沒的說。他們早已將方圓當做兄長,或者說頭兒、主人。不過是稱謂而已,九牛二虎一點兒也不在乎。就憑他們已是靈獸,頭兒就是拿他們當狗使喚,也不敢不從,便知頭兒不是惺惺作態,真拿他們當兄弟。
一個拐角過來,九牛二虎相視一眼,加快腳步。
前方有打鬥聲傳來,說不得又是幾件仙器到手,頭兒千叮嚀萬囑咐,飛仙谷之行一個銅板都不能放過,咱龍雀衛窮啊!
又過一個拐角,就見三個外族金丹正圍攻一員大唐修士,大唐修士一身道袍破破碎碎,到處都是血跡,好不狼狽。
這修士,三人認識,只是與其往日高高在上的龍門掌舵形象相比,此時的郞逸文實在太過狼狽,不提破破碎碎的道袍,髮簪不知何時斜了,一邊長發散落披下,雙目通紅,猙獰中帶著惶恐、絕望。
聽到動靜,三個外族修士惡狠狠地扭頭望來,那緊緊握起的刀柄,無疑是在告訴來人,趕緊滾開,休想摘柿子。
「三位,速來救我!「
郞逸文這才得空瞧見九牛二虎,一看來人是方圓手下,頓時驚喜不已,當即大喝。只是一個請字不說,那嘴臉,竟像是在命令自家奴僕。
二虎眉頭一皺,心中不悅,好大的架子,求救還他娘的是命令口吻。
郞逸文向來以龍門三門嫡系傳人身份為傲,是打心眼裡瞧不起不知根腳的小散修方圓,故而更不用提九牛二虎三頭妖物。在高高在上慣了的郞逸文心裡,自己是龍門長安城掌事,九牛二虎救他那是理所應當。
看著還不動手的九牛二虎,郞逸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爾等還不速來!」
九牛臉色一沉,怒容上臉,他可不像二虎一樣有城府,讓牛爺救你,還不說句好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二虎一看九牛動怒,連忙傳音,「牛哥息怒,若是惹了這廝,頭兒會難做。「
龍門勢大,郞逸文又是長安城掌事,不能因一時火氣,影響龍雀衛與龍門的關係,不能給頭兒添麻煩。按頭兒的脾氣,若是他們和郞逸文起了衝突,一定會給兄弟們撐腰,可那樣龍雀衛在長安城也就不好混了。
二虎壓下心頭不悅,招呼九牛一起殺上前去。
心中有火的九牛二虎當即化作本體,卻是將所有火氣撒到了三個外族金丹頭上,摧枯拉朽般就將三個金丹修士斬落。
九牛二虎舊火剛去,新火就來。
三個外族金丹倒地,九牛二虎剛剛化回人形,便皺起眉頭。
郞逸文不由分說,竟瞬間出手將三枚乾坤袋通通收入囊中。
「你!「九牛氣得不輕,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
二虎一左一右拉一把九牛,面無表情地衝著郞逸文說道:「郞先生,我等還要去找龍雀衛兄弟,告辭。」
三件仙器就當餵狗。
二虎說完拉著九牛就走,不是他們沒有脾氣,更不是他們好說話,實在是龍門勢大,龍雀衛惹不起,而若僅是這樣二虎也不會咽下這口惡氣,關鍵是郞逸文既為龍門長安城掌事,又出身龍門三門之一極道門,就怕這廝有何傳訊法寶,臨死前傳訊給龍門是他們動的手,郞逸文身份放在那裡,到時候就是天子都不好出手幫忙。不過,這廝身份雖高,可也不是人人都忌憚,至少魔門見之必殺之,魔門夜襲長安那晚,黎雷可是指名道姓要殺這廝。這廝孤身一人,自己三人走後,若是遇到龍門之人算其走運,若是遇到其他修士便必死無疑。
九牛二虎不是好好先生,為了不給方圓添麻煩,咽下這口惡氣,卻低估了郞逸文的無恥,或者說低估了郞逸文的自視甚高。
三件仙器到手時,看見九牛怒容,郞逸文頓時心中一驚,這才想起此地為飛仙谷,這牛妖若是一怒之下打殺了他,也就打殺了,可就在這廝後悔、後怕,想著是歸還三件仙器,還是兩件仙器,一件仙器時,九牛二虎的退讓,反而讓他剛剛升起驚恐煙消雲散,不僅如此,還不識好歹起來,以為九牛二虎好欺。
「站住!」
二虎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來,郞逸文幾次三番盛氣凌人,二虎的耐心也快要被磨盡。
「吾以龍門長安掌舵身份命令爾等聽吾號令。」郞逸文盯著九牛二虎,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九牛二虎剛剛表現出的修為實在太強,在這迷宮一般的飛仙谷第二洞天,有了三頭大妖聽令,不僅可以助他多得仙器,更能護他周全,此地有禁空陣法,步行太慢,選一頭當坐騎,可行速大增,往小了說可多遇些修士,往大了說可早些過此關,去尋不死藥。
「郞先生,我三人歸屬龍雀衛,不聽龍門調令。龍雀衛是大唐官署,只聽天子調令。」大虎耐著性子,冷冰冰地回道,說罷轉身就走,怕自己忍不住動手。簡直不知所謂,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不成?龍門怎麼派這麼個目中無人的東西做長安掌事?
「站住!大虎對吧?化作本體,為吾代步!否則回到長安城必要你好看!」郞逸文勃然大怒,一手握劍前指,大虎的無視,讓他有一股被輕視的怒火,這怒火極大,好似和大虎有何等大仇。
魔門黎雷輕視他也就罷了,一頭妖怪竟也敢輕視於他?先是魔門夜襲長安城當晚,接著是飛仙谷前龍門、魔門若多天比斗廝殺,這些天他屢次被黎雷這該死的混帳當眾羞辱、輕視,早就恨得要拔劍殺人,他堂堂龍門三門極道門嫡系傳人,何時受過這等氣?
「郞先生,憑你也配讓我當坐騎?你是沒睡醒?還是剛剛嚇得失心瘋了?人貴在自知,再敢給臉不要臉,信不信老子吃了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虎最後一絲耐心徹底耗盡,雙眸化成豎瞳,虎目中透著冰冷無情的殺機,他的話語平平淡淡聽不出絲毫怒氣,可越是這樣越讓人腳底生寒,宛如九幽之音,淡漠無情。
「你敢!吾乃龍門三門之一極道門嫡親血脈!」郞逸文色厲聲荏,心中升起森森寒意,目光下移,不敢去看那雙冷漠無情、殺機升騰的一雙虎目。
「這便是你還活著的根由。以為虎大爺怕你?若不是不想我家頭兒麻煩,殺你彈指吹灰而已!「
大虎笑了,沒有一絲火氣,他想起了駱駝山初遇,想起了初入長安城,想起了那個嬉笑謾罵卻真心誠意,明明可以隨意驅使卻非要次次詢問徵求他們意見的頭兒,初時的憤怒、不甘,耿耿於懷許久的埋怨,到後來的感動,若不是頭兒一心要帶著龍雀衛兄弟升官發財,若不是頭兒一心要為大唐出力,若不是頭兒實在夠意思沒的說,你郞逸文在虎大爺面前跳騰一下試試。
大虎的直白,嚇得郞逸文心中一震,不敢再發一言,只是那怨毒的目光像兩條毒蛇,卻是已將九牛二虎恨到了骨子裡,他暗暗咬牙,出了飛仙谷一定要這三頭畜生狗命。
「告辭!「
大虎心中在殺與不殺間猶豫再三,還是擔心郎逸文有傳訊龍門,不屑一笑,扭頭就走。
和郞逸文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多搶些仙器,若是我龍雀衛有朝一日與龍門比肩,郞逸文這等小丑哪敢跳騰。
就是要給頭兒添麻煩了,升官怕是要慢上幾分。
不過,頭兒若知道此事,怕是要殺上龍門找郞逸文算帳。
得想個法子。
受了氣還要想法子隱瞞。
頭疼。
可誰讓頭兒是咱的頭兒呢。
他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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