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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走火入魔

2024-08-29 11:43:57 作者: 和一
  方圓從未這般六神無主過,不論兒時面對那些品性敗壞的市井惡霸,還是入世煉心後遇到的各種強敵,怕過、拼過、逃過,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手足無措過。記住本站域名

  即便當年飛仙谷面對化神殭屍九死一生,可在生死大恐怖間,至少能奮力一擊,做到雖死而無憾。

  真正的絕望或許就是你明知道如何去做,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

  就如此刻的方圓,明知姬心夜有生命之危,卻偏偏拿一堵人畜無害的透明界壁毫無辦法,只能幹看著,只能幹著急。空有金丹第一人的莫大威名,卻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絕望,更令人抓狂?

  方圓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道註定三個時辰後開啟的透明界壁跟前,亂了心神,亂了分寸。

  心慌慌而無措,神亂亂不自主。

  每時每刻都是煎熬,越煎熬越心慌神亂。

  驚恐、擔憂、絕望壓得方圓喘不過氣來。

  他死死地盯著透明界壁,「冷靜,不能亂,一定不能亂。」口中不斷默念,不斷說服自己,可越是這般,念頭越不由自主。

  人往往越不想想什麼便越會不自主地去想。萬一姬心夜破陣成功什麼辦?她根本不知道郞炎、高毅要殺她……萬一郞炎、高毅突然找到破陣之法怎麼辦?姬心夜對二人毫無防備,而且修為也差了一大截,就算有防備也無力自保……

  方圓想到了種種壞的可能,已然六神無主的他,失去了往日的聰明,種種壞的可能使得他越想越擔心,越擔心越六神無主。

  他百爪撓心,驚恐萬分。

  腦海中不斷浮現姬心夜破陣成功的畫面,在姬心夜滿心歡喜之時,郞炎、高毅熱情地靠近,笑眼深處藏著狠辣,緊接著趁姬心夜不備之際一劍穿心,一劍刺碎金丹。

  姬心夜不知道兩個狗雜碎的狼子野心,毫無防備,一定躲不過的,一定會身死道隕。

  腦海里閃過無數種可能,可每一種可能,姬心夜都躲不過。

  每一次想到姬心夜香消玉殞的畫面,方圓的心便再一次被抽空,一股暴躁、暴虐的狂躁情緒不受控制地從心間狂涌而出,無處安放,逼得他渾身難受。方圓手心瘙癢,恨不得全力握緊才痛快,可力氣不知去了哪裡,任他如何用力就是不夠用,難以痛快,難以發泄。

  不能亂,這個時候一定不能亂!

  方圓極力地告誡自己,試圖將心中愈發猖狂的狂躁情緒壓制住,可心裡像是兩個小人兒打架,搬山倒海、難分難解。

  平心而論,方圓絕對算得上心志堅定之人中的佼佼者,以往種種事跡絕對稱得上殺伐果斷,做事毫不拖泥帶水。

  可就是這麼一個殺伐果斷之人,無數人眼中的英雄豪傑,此時此刻此地,卻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六神無主、驚慌失措。

  只為心上人,只因心上人。

  誰也不會想到,一刀斬長松老道,力捍化神殭屍,短短十餘年打下龍雀衛偌大基業的金丹第一人,竟會有如此要命的軟肋、破綻。

  若是被那些野心勃勃的梟雄們瞧見,定會嘲笑方圓不可救藥,不過一個女人而已,死了再找就是,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了個女人慌張到如此地步,這樣的男人能有多大出息?

  沒錯,姬心夜就是方圓此生最大的軟肋和破綻,而方圓更沒出息的還在一個半時辰之後。

  人,生而不同。

  世間有梟雄,自也有英雄,當然更多的還是普通人、平凡人,所謂芸芸眾生。

  無情再多,也不是世間無真情的藉口。

  相反無情越多,越能顯真情之可貴。

  無情之人眼中情義最廉價,有情之人心中情義最無價,說到底彼此不是一路人,所知、所想、所求不同罷了。

  讓無情之人有情難,讓有情之人無情亦難。

  同樣一件事,同樣一個女子,在無情之人眼中,但有阻礙、麻煩,可棄之如敝履;在有情之人眼中,卻願生死與共,至死不渝。

  二者就是南轅北轍的兩路人。

  無情笑有情,有情厭無情。

  這其中有人錯了嗎?

  沒有!

  誰都無錯,只是所知、所想、所求不同而已。

  永遠不要奢望無情之人會為情義捨棄他的功名利祿、大好前程,更不必提什麼患難與共、生死相隨,就像永遠不要懷疑有情之人會為情義二字,做出任何驚天動地之事。


  無他,只因在這些人眼裡世間情義最無價。

  很不巧,方圓是個沒出息的有情人。

  與姬心夜生死安危相比,金丹第一人的莫大名頭屁用沒有。

  什麼殺伐果斷、什麼心機算計,在姬心夜生死安危面前通通潰不成軍,留下它們的主人孤軍奮戰,驚恐不安、無助可憐。

  它們也想幫主人,奈何主人不願。

  無情笑有情,往往喜歡以一個蠢字蓋棺定論,殊不知有情看無情,除了微微一笑,連一個字的評價都不願說。

  於有情之人而言,無情無義者,不過世間行屍走肉,多說無益,與他廢話作甚?

  有情人是蠢人,無情人何嘗不是可憐人?

  喜怒哀樂獨自品嘗,心無所依,一定很孤單的。

  ……

  方圓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坐地打坐起來。

  不能再胡思亂想了,已經心亂如麻,再想下去會把自己折磨瘋的。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快到崩潰的邊緣,他更清楚為今之計最正確的做法,便是靜下心來等待三個時辰後,陰陽太極圖出現,透明界壁開啟。

  可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明明知道如何做最正確,就是做不到。

  情之所至身不由己也好,心志不堅聰明不夠也罷,方圓就是做不到。

  他做不到看著姬心夜身陷危局,而毫無作為。這比殺了他還叫人難受。

  不能什麼都不做,最少最少盡全力攻打一次透明界壁,最少最少要嘗試一次。否則自己會瘋的。

  於是,他用僅有的理智,做出了衝擊第二大境的決定,那個卡了他多年的天塹。

  以元神境修為攻打透明界壁,這是方圓能想到的唯一辦法,難如登天的辦法,卻不得不去做。就如溺水之人,唯一看得見的一顆稻草,哪怕明知用處不大,依然要拼命抓住,甚至根本就沒心思去想用處大不大的問題,因為那是絕望中唯一的希望了。

  以莫大的毅力將一切擾亂心神的胡思亂想通通滅殺,以誓不罷休的決心不顧一切地打坐調息,衝擊第二大境關隘。

  大功告成的那一刻,便是他全力攻打透明界壁之時。

  心裡有一個念頭不斷地警告他,萬萬不能這樣做,後果很可怕,可心亂如麻的擔憂,讓他顧不上其他,若是什麼都不做,他會瘋的。

  ……

  任何修士對待破境一事,從來慎之又慎,不僅要天時地利,還要選良辰吉日,師門長輩諄諄教誨,修煉界前輩們無數個例子告訴他們,破境一事絲毫馬虎不得,否則不僅破境不成,甚至會走火入魔、功力消散淪為凡人。

  方圓在這種心思難安之時選擇破境,無疑是拿自己的大道前程冒險,卡住無數修士的關隘,豈是他想破就能破了,還是這等差到不能再差的狀態?

  若是巫延還在,定會一腳踹翻,痛罵一句不知死活。

  ……

  ——————

  一個半時辰後,方圓氣勢驟然猛增,宛如破竹,節節攀高!

  只是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已經痛苦地扭成一團,方圓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劇痛,自丹田至經脈,再痛及識海神魂,他牙關死咬,以致脖頸處都青筋暴起。

  節節攀高的氣勢,突然停住,就見方圓噗地噴出一口漆黑鮮血,噴得透明界壁、地上一片暗紅,血點遍布。

  滿是血跡的嘴角漏出一抹邪異的冷笑,方圓慢慢起身,駭人的威壓如巨濤拍岸般四散開來。

  元神境無疑!恐怖威壓甚至比方圓之前所見所有元神境修士都要強,可這威壓只有其勢,卻無其神。

  不堪負重的丹田、千瘡百孔的經脈,清清楚楚地告訴方圓,他已經走火入魔,破境並未成功。

  可他不在乎,更不後悔。

  人世間若沒了姬心夜,便失去了五顏六色,還有什麼意思?有什麼能比姬心夜的生死更重要?

  走火入魔,修行根本大損,還無悔,真是蠢到了無可救藥。這樣的蠢貨怎配得上金丹第一人的名號?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世間最難能可貴的不就是愛你無悔嗎?

  到了此等地步,應該沒有人再懷疑,方圓愛姬心夜至死不渝吧?


  或許世間有情之人都必須是個傻子。因為只有這樣的傻子、蠢貨才不會去權衡利弊、計較得失,付出一切,無怨無悔。

  又或者有情之人在對待某一人時會是個傻子,他可以機關算盡天下人,可負天下人,卻唯獨對一人心甘情願,不計得失,至死不渝。

  方圓更多屬於後者吧。

  對這個一見鍾情的女子,苦苦追求十一年,從厭煩到相知,再從相知到相戀,然後莫名其妙的變故,姬心夜變了個人,忘記過往,很多人會在這個時候崩潰、放棄,方圓沒有。哪怕曾經短暫相戀,哪怕後來姬心夜看向自己的眸光只有厭惡,方圓始終都沒有放棄。

  他默默地尋找煉製補天丹的主藥,死皮賴臉地得空就往大衍樓跑,就算姬心夜每次都拒之千里,也從未放棄,更從不打算放棄。

  至死不渝,這個涼州乞兒,對待愛情是如此的赤誠,赤誠到至死不渝。

  世間最稀缺的就是愛情啊,要不然怎會有那麼多讚美愛情的詩篇?怎會有那麼多歌頌愛情的故事?

  就是因為世間真愛最難尋,太過稀少,太過珍貴。

  君不見古往今來多少詩詞文章,一歌愛情,二頌英雄。

  為何?

  只因真愛與英雄一樣稀缺。

  而這兩樣鳳毛麟角的東西,前者甚至能使梟雄為之沉淪,後者往往是梟雄一世之大敵。

  世間每一份善良與真情都不應被辜負。

  方圓這一個半時辰所作所為,蠢嗎?

  蠢!

  蠢到無藥可救!

  可凡是有血有肉有情之人,誰捨得嘲笑?

  只羨鴛鴦不羨仙,方圓這一個半時辰的所作所為,是這世間最無價的情義所在。

  多少人夢寐以求而不得?又有多少人無知錯過而後悔?

  若能重來,多少人會如方圓一般甘願走火入魔?

  方圓根本不蠢,蠢的是那些認定方圓蠢的人,他只是隨著自己的心,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他問心而無愧,雖死而無悔。這何嘗不是一種大聰明。

  多少人深夜夢醒,後悔沒能當初,枯坐到天明?

  方圓不蠢。

  他只是比很多人勇敢罷了。

  ……

  方圓的走火入魔是註定的。因為他雖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可他沒能止住自己的牽掛、擔憂。

  胡思亂想就是因牽掛擔憂而起,止住了,也就開始積攢了。換句話說,本來滿腹擔心、惴惴不安,還能通過胡思亂想來釋放,可方圓偏偏止住了。堵不如疏,堵住了出口,洪水並不會停,等積攢到足以衝垮河提之時,便會攜萬鈞之勢,衝垮一切、席捲一切。

  牽掛、擔憂而引起的驚恐、絕望在這一個半時辰里一點點地積攢,他方圓在這個時候破境,不是找死是何?找著走火入魔啊!

  丹田時刻水深火熱,經脈時刻有千萬柄刀劍在攪,方圓滿是血跡的嘴角微微上揚,望向了對他而言宛如夢魘的透明界壁。

  透明界壁就是方圓此刻的夢魘,身處夢魘,拼命地逃,可就是逃不掉。

  透明界壁擋住了他所有的前路、退路,擋住了他所有希望。他備受折磨,想要大吼卻吼不出來,難以自己,心亂如麻。

  於是,他想到了以破境來解決一切。

  唯一掙脫夢魘的辦法就是打破透明界壁,可他之前無能為力,他知道自己手段盡出也做不到,所以才不顧一切地破境。

  他知道自己最需要的就是冷靜,他明白越是危機關頭越要冷靜,以往這種時候他做的都很好,甚至可以理直氣壯地夸自己一句無可挑剔,可這一次,他做不到。

  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做到了!

  他止住思緒,打坐調息,衝擊第二大境關隘。

  一個半時辰過去。

  現在,衝擊關隘雖然失敗,可走火入魔的他,同樣有了堪比元神尊者的修為。即便這些修為只能維持一時,最多三天便會功力盡失。但已經夠了啊!這是他能做到的全部,他做到了,他不後悔。

  現在便是打破界壁、掙脫夢魘之時!

  他舉起六尺山嶽,噴出本命精血,用此生最大的力氣,以劈山式砍向透明界壁。


  他乞求著、祈禱著,希望山嶽這柄仙宮之主的本命神兵,能聽懂他的心神,或者看在新的主人苦苦哀求的份上,主動激發神兵道則,破開前一位主人寶庫中的界壁。

  他盼著奇蹟,等著奇蹟,可手起刀落之後,奇蹟並沒有出現。

  透明界壁紋絲不動。

  他開始氣急攻心,終於忍不住放聲怒吼,歇斯底里的模樣是那般的絕望。

  他不甘心,又一次握緊山嶽,全力砍向透明界壁。

  依然無果。

  界壁紋絲不動!

  絕望要將他淹沒了。

  他一把扔掉了心愛的神兵,因為他恨山嶽的無動於衷,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氣急敗壞地將自己的無能發泄到了刀上。

  姬心夜有危險,郞炎、高毅要偷襲。

  遲一刻危險便多上一分!

  姬心夜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危險!

  他不能等,一刻也不想等!

  他要打破界壁,將兩個狗雜碎剁碎了餵狗!

  是真的餵狗,將屍首帶出仙魔地宮餵狗,至於姬心夜作何感想,會不會因此更加厭惡於他,會不會為同門與他拼命,他一點兒也不在乎,此刻的他根本顧不上去想這些。

  只要你一世安康,方圓身死道隕何妨?

  就是入地獄又有何妨?

  積攢了一個半時辰的擔憂、絕望,在兩記全力而為的劈山式失敗後,開始決堤而出。

  絕望的巨洪註定會將方圓衝垮。

  他扔掉山嶽,調集全身巫力於右拳,低著頭髮出一道飽含絕望的怒吼,然後一拳遞出,宛如重錘一般打在透明界壁上。

  界壁依舊紋絲不動……

  方圓右拳皮開肉綻,露出森森白骨,然後整條胳膊緩緩下垂,無力地耷拉下來。

  一拳脫力,指破骨裂,不是脫臼勝似脫臼,比之嚴重十倍不止。

  拳頭不行,用腳。

  一個半時辰積攢了太多的絕望,三次攻打透明界壁失敗,方圓繃著的那根弦悄然而斷,徹底崩潰。

  一腳踹出,用力過猛,另一隻腿支撐不住巨力反彈,方圓如遭重擊般後仰而倒。

  所幸兩記劈山式、一記重拳已將巫力耗盡一空,這一腳沒有傷到骨頭。

  可這也使得方圓愈發絕望,愈發抓狂。

  姬心夜還在裡頭破陣,萬一陣圖歷經萬世失效了怎麼辦?當年那一撞,仙魔二宮間都撞出了萬法重演混沌的無法之地,誰又敢保證,寶庫內殿不會被撞壞?那陣圖究竟是何模樣,他分毫不知,萬一姬心夜恰好認得怎麼辦?

  對陣圖的毫不知情使得方圓充滿擔心,十一餘年愈演愈烈的真情令方圓漸漸失去理智,一個半時辰的絕望積攢,令方圓徹底崩潰!

  明知道掙扎無用,可緊緊揪在一起的心,令他難以自己。

  姬心夜正在破陣,破陣成功之時便是身死之時,他方圓的女人隨時都有生命之危,他怎麼可能冷靜,他怎麼可能毫無作為地去等三個時辰?

  他不敢賭,他輸不起。

  他會瘋的!

  巫力耗盡的他坐在地上,死死地盯著透明界壁,極力回憶著師門十年所學,期望能找出破解之法。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恨自己學藝不精。

  他想遍所有也找不出一個破解之法,他驚恐、憤怒、絕望至極。

  而透明界壁並沒有因他的驚恐、憤怒、絕望而動搖分毫,反而更像是冷眼旁觀的惡人,憐憫地看著一介浮游妄圖撼樹。

  方圓當然逃不出夢魘,因為透明界壁就是他的夢魘,亦是絕望的根源。擋住了他去救姬心夜的路,冷漠無情地看著笑話,嘲笑他的不自量力,戲弄他的真心真情,逼得他得發狂,將金丹第一人的傲氣狠狠地踩到腳下。

  ……

  一炷香後,方圓再一次站起。

  通紅著眼,撲向透明界壁,沒命地拳打腳踢。

  最令他絕望的是自己什麼都不能做,若能做些什麼,斷不會如此絕望。

  他徹徹底底地崩潰了。

  這一刻他絕望到瘋魔。


  他無助的像個孩子,拳腳亂揮,醜態百出。

  破境失敗後噴在界壁、地上的那口鮮血,隨著他的拳打腳踢,被隨意的亂畫亂抹,宛如瘋魔作畫。

  胡亂塗抹的暗紅色血跡,顯得那般刺眼。

  醜態百出、崩潰絕望的他是那般的狼狽可憐。

  可誰又忍心嘲笑這個用情至深的男人?

  溺水之人,目所能及處沒有一棵稻草,絕望油然而生,驚恐失措拼命掙扎,可越掙扎體力越不支,下沉得越快,復而越發絕望。

  正如此刻的方圓。

  方圓現在就是那溺水之人,透明界壁另一頭就是水岸,可任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抵達,只能在水中驚恐、絕望,將自己折騰得筋疲力盡。

  拳打腳踢到四肢無力後,他慌慌張張地抓起扔至一旁的山嶽,渾身無力的他已經難以揮動六尺大刀,可他還是要砍。

  宛如醉漢一般,左手拖著山嶽一刀刀砍出,每一刀揮出去整個人都會一個踉蹌。

  跌倒了再掙扎著爬起。

  ……

  不論拳打腳踢,還是揮刀砍打,對此刻的方圓而言,都是一種發泄,絕望的洪水已經將他淹沒,不做點兒什麼,他真的會瘋掉。

  何況此刻的他已然瘋魔。

  ……

  世間真情最無價,最不該被辜負。

  誰都沒有資格去嘲笑。

  ……

  約莫半個時辰後,方圓筋疲力盡地躺到地上,雙目空洞無神。

  這樣的方圓,讓人看上一眼就會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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