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班裡組織AA制聚會,在酒吧街,程禧沒打算去,安然勸她去,走個過場,待一會兒,再走。
堵一堵眾人的嘴。
如今她風評差,班裡議論她不合群,分明是孤立她,反而罵她孤立同學,班主任也沒法管。
她出席一下聚會,不合群的謠言不攻自破了,班裡再合夥鬧事,班主任有理由鎮壓了。
程禧這才答應。
結果在酒吧街迷路了。
到達「芭提雅」,遲到了半小時。
一片光怪陸離中,安然在二樓卡座揮手。
VIP卡座是六人位,十七個同學包了三台,底下正對著圓形的大舞池,一群年輕男女勾肩搭背激情四射。
金融系的家裡有錢,包場酒吧也包得起,圖的是快樂,不是優惠。
程禧沿著左邊的台階上樓。
男生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估計是聯手作弊了,女生們輸得很慘,安然剛和一個服務生舌吻完,又抽中了大冒險,和隔壁桌的陌生男人嘴對嘴餵酒。
程禧在最角落,任由他們軟磨硬泡,死活不玩。
「掃興。」鍾雯撇嘴,「什麼年代了啊,保守等於落伍,懂嗎?這麼死板的女人還妄想吃青春飯,男人不喜歡床上的死魚,像奸屍。」
桌上的酒度數都不低,程禧點了飲料,一端上來,一名男同學直接潑地上了,「在酒吧喝汽水?安然是東北大妞,千杯不醉的!有她在,你怕我們揩油你啊?」
程禧沒轍,倒了半杯酒,男同學又續滿,「程禧,你傍沒傍老頭子?你要是沒傍,我們冤了你,這一杯乾了,我們集體道歉,你要是不冤,你別喝,我們心照不宣了。」
「放屁吧!程禧可不是傍大款的女生。」安然鳴不平,推搡他,「鍾雯傍公子哥,全校傳遍了!」
「那是我的本事。」鍾雯不以為意,「安然,你以後少針對我,不然我搶你男朋友了,我出手,沒有搶不贏的。」
程禧不願把場面搞僵,站起來幹了那杯酒,「我沒傍,至於鍾雯,她是誤會了,不是故意的。」
「行啊,程禧,夠大度的!」男同學又續了第二杯,「再回答一個真心話,我們就不為難你了。」
他音色嘹亮,「是不是雛兒?」
同學們鼓掌歡呼。
程禧坐下,沒出聲。
男同學步步緊逼,「不回答默認不是嘍?」
她垂眸,「成年人了,是與不是都正常。」
「差不多得了啊!」安然攪了場子,「你們少做夢了,程禧這輩子輪不到你們手裡。」
男生們悻悻而歸,女生們繼續玩撲克跳舞。
安然嚼著盤裡的牛肉乾,不由感慨,「聲色場所從來不缺男人的荷爾蒙,有硬漢,有鮮肉,卻不及周先生十分之一啊。」
「男人天性浪蕩好色,他們和你不曖昧,和別的漂亮女人也曖昧,沒意思。必須是表面道德高尚的謙謙君子,性冷淡風格的,背地裡瘋得要命,和這樣的男人曖昧才上頭,才欲罷不能。」
安然接連說了幾句,捅程禧的胳膊,「你感覺呢,周先生私下瘋不瘋?」
程禧晃悠著杯子,隱隱走神,「瘋吧...」
「我也感覺瘋,大狼狗那種男人!」安然哈哈大笑。
堅持到十點半,程禧開始反胃,腦袋也昏昏沉沉。
安然要送她回家,問了半天沒問出地址,送去酒店又擔心不安全,鍾雯還一個勁兒拽著安然通宵,不允許任何人中途退場,安然沒轍了,只好翻程禧的通訊錄。
通訊錄沒什麼親密的備註,按順序的「G」一欄有一個是哥哥。
安然驚訝,「程禧,你有哥哥?」
程禧頭暈目眩躺在沙發上,睜著眼,整個酒吧大廳天旋地轉。
她閉上,「不是親哥哥...」
安然沒聽清,立即打了過去。
周京臣是十一點趕來的。
程禧迷迷糊糊的,人流攢動的舞池一副熟悉的輪廓一閃而過,戴著茶色的墨鏡,沒暴露真容,男人腳下生風,匆匆來匆匆去,眨眼間淹沒在燈紅酒綠的最深處。
周京臣也迷路了,他沒來過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兜兜轉轉了一圈,找到卡座。
大部分同學去跳舞了,剩下的幾個醉得東倒西歪,只有安然和鍾雯清醒著。
周京臣一出現,鍾雯完全呆住了,「周先生?」
他並未多言,手臂攬住程禧,朝安然禮貌頷首,「有勞你照顧。」
程禧仰頭,眼睛一分的清明,九分的醉意,「周扒皮。」
男人本就陰鬱的一張臉,又蒙了一層寒霜。
安然嚇得齜牙,「程禧看了一部戲...角色叫周扒皮,不是罵您的。」
周京臣撥開程禧亂糟糟的頭髮,露出整張面龐,凝視著,「周扒皮是誰。」
「資本家啊...」
「我嗎?」
程禧點頭,「你。」
「哦。」她犯糊塗,周京臣不計較,「那這個周扒皮是怎樣的男人?對你好嗎。」
「不好。」程禧不假思索,「壞,自私。」
周京臣氣場冷颼颼的,眼神也冷,「原來如此。」
程禧吐過一次了,衣服酒氣熏天。
她幾乎站不穩,爛泥似的,軟趴趴貼在周京臣胸膛,髮絲纏繞著他襯衣扣子。
弄得他也沾染了酒味。
周京臣表情不大好,「喝了多少。」
「一杯。」安然比劃。
「一杯?」他挑眉。
安然一哆嗦,瞪著鍾雯,「會不會有男同學在酒里動手腳了?」
「你有證據嗎?」鍾雯翻白眼,「大家是同學,你挑撥什麼內部矛盾啊。」
周京臣目光移向鍾雯,「你是程禧的室友。」
鍾雯一愣,迅速恢復了「作戰」狀態,拿腔捏調莞爾一笑,「周先生,校慶我給您斟過...」
「造謠她跟了老男人,是你嗎。」
驟然,鴉雀無聲。
周京臣臉上浮起一絲淡笑,「我老嗎。」
他刻板嚴肅的模樣英俊,偶爾一笑,更是別有韻味的英俊,哪裡是二十多歲青澀跋扈的富二代比得上的風度,鍾雯怔怔著,「不老...」
「嗯。」他一手抱著程禧,另一手焚了一支煙,漫不經心地抽一口,再漫不經心地吹出一縷霧,「接送她的老男人是我。」
「是您?」鍾雯深吸氣,大腦飛快搜索都有什麼不同姓氏的哥哥,「您是她表哥?」
周京臣叼著煙,「反正是哥哥。」
鍾雯擅長分析男人的話術,瞬間明白不是表哥。
親哥,堂哥,表哥,統統不是。
年紀上,相差懸殊了,青梅竹馬的哥哥應該也不算。
只能是調情的哥哥。
周京臣接走了程禧,鍾雯咬牙切齒,「程禧那騷貨,有機會傍上周先生了。」旋即又嗤笑,「周先生不瞎,比她有情趣,會玩兒的女人多的是,她的如意算盤白打。」
「什麼如意算盤?」安然反駁她,「程禧酒量差,她是真醉了!」
「你信啊?」鍾雯茶言茶語的,「我是鑒婊達人,綠茶和白蓮花什麼德行,瞞不了我。」
「因為你自己是婊子,婊子看誰都是婊子。」
鍾雯衝上去廝打她。
......
紅旗L9駛出酒吧街,泊在一棵隱秘的老榆樹下。
司機熄了火,下車。
周京臣升起擋板,捏住程禧的小腿,幫她脫褲子。
褲子一灘污穢的嘔吐物,上衣也噴濺了幾滴。
衣服包裹下的肌膚和身材,卻是乾淨通透,瑩白如玉。
形成劇烈的反差。
出淤泥而不染。
男人最渴望征服的。
周京臣吻著她,眼皮,鼻尖,耳垂,全部是最嫩薄、最脆弱敏感的部位。
不帶感情,只是融化她的前戲。
程禧癢得抽搐,蜷縮在他懷裡。
「講一句吳儂軟語給我聽。」他唇挨著她面頰。
她搖頭,長發又晃得凌亂。
「講一句,我放過你。」醇厚好聽的嗓音,充滿了慾念。
程禧不肯講,周京臣緊緊地抵住她。
她掙扎得厲害,會哭會鬧的,碎碎的哭聲惹得周京臣腹火難耐。
「不想要?」
他托住她的臀,呼吸粗重。
「告訴我,想不想?」
她水汪汪的。
有汗,亦有情潮。
已經被他撩撥得動情到極致。
屁股一直在蹭他,黏糊他。
又死咬著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