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盡虛空
「蒙城天文台是一家有著20年歷史的專業天文台，擁有世界領先的天文望遠鏡，可以清晰的看到梅西耶星表星系中的M-58恆星。歡迎大家前來參觀。」
李默仔細閱讀著天文館的宣傳單。望遠鏡前排著長長的隊伍，看來大家都是衝著這個新安裝的望遠鏡來的。
其實在白天用天文望遠鏡觀看太空，只能看到太陽，但這好像影響不了蒙城人民的熱情。
聽著剛從望遠鏡旁邊走下的一對小情侶說，他們剛才看到了牛郎織女星，李默覺得好笑，書中記錄織女星（Vega），又稱為織女一或天琴座α（α Lyrae），是天琴座中最明亮的恆星，距離地球約 25 光年。由於其極高自轉速度，它呈現明顯的扁球狀，赤道半徑比極半徑大 19%，在北半球的夜晚可以清晰的看到它。
關鍵是現在是白天，普通的天文望遠鏡根本不可能看到織女星。李默笑著搖搖頭。
終於輪到他們了，陳淑嫻把觀星位置讓給了李默，李默沒有推讓。他知道在現在這個光度下，是不可能看到任何星星的。
他只是想看一下腦袋中那個外星人的老家。心中測算著星系的位置，確定發射星雲在太空中的方向。李默操縱著望遠鏡看了過去，果然什麼也沒有，太陽的光芒遮蔽了一切。他有些失望，轉動著望遠鏡在太空中隨意觀察，期待可以看到一個亮點，還是什麼都沒有。
鏡頭划過天空，向宇宙中一個嚴選的所在看去。
「檢測到危險危險」
「緊急啟動應急預案.」
「加大量子波傳輸功率」
李默又聽到了那尖銳的噪雜聲，他忍受不了，捂著頭蹲在了地上。
「警報解除.」
「警報解除.」
噪雜聲如潮水般退去。
「帕傑羅！帕傑羅！」他知道是腦袋中的外星人搞的鬼。
「你給我出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李默在心中吶喊。
大腦袋帕傑羅在灰霧中出現了，他晃著碩大的腦袋，看起來有些疲憊。
「當你遙望虛空，虛空也在凝視著你。」帕傑羅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李默不知道帕傑羅人的話有什麼含義。
「地球上的人類對於宇宙總是抱有莫名的樂觀，或者說是對宇宙缺乏敬畏之心。」
難道他說的意思是無知者無畏？李默心想。
「宇宙之大，我們帕傑羅人也只探索了億分之一。據我們推測，宇宙中大概有有2萬億星系，200萬億億行星。」
「這些行星中存在著數億種文明。」帕傑羅人吐露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自從帕傑羅文明踏入三級文明，我們就開始探索整個水滴星系。我們發現整個水滴星系存在著很多一級文明和二級文明。帕傑羅人很興奮，他們為自己不再是宇宙中的孤獨者而高興。」
看來這個晃著大腦袋的帕傑羅人是在給我上帕傑羅的歷史課，李默心想。
「最初我們也嘗試友好相處，教會對方各式各樣的帕傑羅技術，提供科技路線，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低級文明卻紛紛對我們發起了攻擊。」
「這不就是黑暗森林理論？」李默忍不住插話道。他雖然不喜歡學習，可是很愛看科幻小說。
他對科幻小說里的黑暗森林理論耳熟能詳。小說中描述的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個文明都是帶槍的獵人，像幽靈般潛行於林間，輕輕撥開擋路的樹枝，竭力不讓腳步發出一點兒聲音，連呼吸都必須小心翼翼：他必須小心，因為林中到處都有與他一樣潛行的獵人，如果他發現了別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開槍消滅。
「這是帕傑羅文明付出了無數鮮血的代價才明白的道理。沒想到在地球這個一級文明中，竟然有人能預見宇宙文明的圖景，真是不簡單！「帕傑羅人讚嘆道。
「自此之後，帕傑羅人改變策略。遭遇帕傑羅的異星文明紛紛煙消雲散。」
大腦袋帕傑羅人用短短的一句話省略了千年的征戰史。
「我只是用望遠鏡窺探了一下太空，況且我看的那片星空什麼都沒有。」李默對帕傑羅人的藉口不信服。
「信息是不會湮滅的，當你的視線落在太空中時，必然會留下痕跡。」
「特別是宇宙中那片無盡虛空，那裡什麼都沒有，一片虛無，那才是最可怕的。」帕傑羅人提到無盡虛空，表情充滿了恐懼。
「那每天有那麼多人用天文望遠鏡觀測太空，他們怎麼沒事。」李默還是不能理解。
「你是普通人嗎？普通的地球人類可以綁架我們整個帕傑羅文明嗎？」大腦袋帕傑羅人對李默的反駁有點生氣。
每次李默聽到這個大腦袋提到「綁架了整個帕傑羅文明」的事，都覺得莫名奇妙。
「你知道嗎？為了屏蔽你對虛空的隨意一瞥，我們帕傑羅人耗損了一顆恆星的能量。」大腦袋帕傑羅人有點生氣。
「帕傑羅星在發射星雲，離地球有5000光年，你們怎麼能這麼快做出反應？」李默覺得他的話中有很大的漏洞。
「你還是低估了一個將要跨入5級文明的智慧，時間這個衡量宇宙的因素在維度文明面前已經失效了？」他看著李默就像看一隻螞蟻一樣。
「但是你也不能採用這種方式襲擊我，如果再有下次，我將不配合你的學習輔助系統。」李默祭出了大殺器。
帕傑羅人不情願的點點頭。
灰霧散去，李默睜開眼。看到周圍圍觀的人群，陳淑嫻梨花帶雨的趴在他身上，看著他。
看李默醒了，陳淑嫻尷尬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漲紅了臉。眼神中卻透露出了關切。
「我沒事，可能這幾天看書太累了。」李默找了一個藉口，「我們回去吧，今天有點累。」陳淑嫻點點頭。
公交車上，李默透過車窗看著路邊匆匆的行人，難道人真的猶如螻蟻一樣嗎？人生百年，百年過後不過一捧黃土。不甘心，想著宇宙中無盡的星空之中蘊藏著無盡的秘密。如果不能探索，那該是多大的遺憾。
家門口，擺著一雙陌生的鞋子。家裡來客人了？
「李默回來了，快坐下，你們張老師來了。」李默媽媽看到他回來，連忙招呼。
李默來到客廳，只見他的班主任王老師正端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個茶杯，神色尷尬。
桌子上放著一個盒茶葉，盒子上印著四個字-「百年毛尖」，旁邊還印了一個白鬍子老頭。李默一陣頭痛。「百年毛尖」作為家裡唯一的一盒茶葉，是李默媽媽從跳廣場舞的舞友那花高價買的。那個舞友告訴她這種茶葉是人間極品，選取了荒無人煙的高山雲霧茶尖，泡製百年製成。市場上壓根沒有賣的，這句確實是實話，這種茶葉在市場上壓根沒人買。她媽媽卻很相信舞友的話，每次來客人了就把這「百年茶葉」端出來。
「啊，李默回來了，老師這次來主要是做家訪。新學期就要開始了，詢問一下你的學習計劃。」張老師很高興看到李默回來，就像得到了解放。李默知道一般人是受不了他媽媽的熱情的。
「我們李默這幾天一直在看書，只有今天才和同學一起去天文館參觀去了。」
「那個同學還是你們班的呢，叫陳淑嫻，你說是不是，李默？」一聽詢問學習情況，李默媽媽主動替他做了回答。
「和陳淑嫻?你們一起去天文館參觀去了？很好，暑假中也不忘記拓寬自己的視野。」張老師誇獎道，果然，好學生做什麼都是對的。
「該交待的事情我都交待了，就不打攪了，我還有幾個學生家裡要去。」張老師起身告辭，看來李默媽媽的功力又進步了。
「李默，替我送送張老師。」李默媽媽忙著把她的「百年茶葉」放起來，茶葉拿出來久了要受潮的。
「你上次在電話里說寫論文的事，寫得怎麼樣了。」出了李默家門，張老師停下腳步問道。在他看來李默雖然學習成績一般，但不是那種會惡作劇的孩子。
「已經寫好了，論文已經郵寄出去了。我選擇了《數學月刊》。」李默如實回答。
「.那就好。」張老師的神情一怔，但也沒有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