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中年男子頹然離開後，韓麗麗把交稅單拿回來仔細檢查一番。
很快她就確認，每一張稅單都是真的！
她心中的不可思議，頓時便攀上頂峰。
「就這麼一個小中介，一年時間能繳稅兩個億？」
「這怎麼可能？」
出於女人的直覺，韓麗麗第一時間便在腦海中閃過很多灰色產業的名字：地下賭場，青樓，販賣違禁品等等……
再想起先前那個暑假掙十幾萬的年輕學生妹，以及剛才那群聚集而來的警察，她心中就越發確篤定了——
這個楊凡，肯定有問題！
只片刻之間，韓麗麗腦海之中就想像出一個年輕而邪惡的地下大佬的身影。
他滿臉橫肉，手拿雪茄，操縱著一個巨大的犯罪團伙，控制了整個魔都的地下產業鏈，並利用無數單純大學生的年輕身體為他牟利……
Lucy劉很快收拾好東西站起身：「對了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嗎……我叫莉莉安！」
韓麗麗被嚇到了，也不敢說自己是來做直播採訪的，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
「莉莉安同學，我馬上要去上交資料，你沒事的話可以在這裡多待一會兒。等一下要是看到一位名叫林小萌的女生過來，就幫我把這封兼職介紹信交給她。」
Lucy劉說完，也不管韓麗麗同意不同意，便將一個信封遞了過來，然後扭著腰肢大步離開。
一邊走還在一邊自顧自的抱怨：「楊凡也真是的，什麼事情都要我這個輔導員來跑，還真把我當他的員工了？」
「等這件事情完成之後，看我不好好宰他一頓！」
等身材火爆的輔導員罵罵咧咧走遠之後，韓麗麗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對方當工具人用了。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別人，她也不好食言。
趁著等待的空隙，韓麗麗給一個在警局上班的長輩打了個電話。
「餵張叔，我是莉莉啊。我想問一下，您知不知道財大這邊有個大學生被抓的事？」
她本來是投石問路，沒抱什麼希望，不料對方立即就做了肯定的答覆。
「你說的楊凡吧？我知道啊，他現在就在我們警局坐著喝茶呢！」
韓麗麗頓時大喜：「那我等一下可不可以過去看看？」
「可以可以，隨時歡迎！」
「多謝張叔！」
韓麗麗剛掛斷電話，就聽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哎？楊凡學長去警局了麼？那我的兼職介紹信怎麼辦？」
韓麗麗差點兒嚇了一跳，她慌忙回頭，就見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眼鏡少女。
這少女大概十八九歲年紀，身材纖瘦，好似被風一吹就會立即倒下一般。
她身上披著一件並不合身的黑色大衣，巴掌大的小臉上，戴著一副厚厚的近視眼鏡。一對漆黑的眸子裡，明顯含著幾分獨屬於大學生的清澈且愚蠢的氣質……
「你……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就是剛才啊，」眼鏡少女輕聲道：「咱看大門沒關，所以就自己進來了。」
韓麗麗微微皺眉。
明明自己沒聽到任何聲音，她是飄進來的麼？
另外，這一副搞笑的外地口音是怎麼回事？
疑慮之間，卻見那眼鏡少女已經湊近過來，跟韓麗麗的臉相距不到五厘米。
「你是楊凡學長的女朋友嗎？果然長得很好看呢！身上也是香香的……」
「不是！不是！」韓麗麗連忙後退了一大步，並使勁搖頭：：「我不認識你們學長，我也是過來找兼職的！」
接著她又想到什麼，趕緊摸出一封信件遞過去。
「你就是那位林小萌同學吧？Lucy劉讓我將這封介紹信交給你。」
「哦，這樣啊！」
眼鏡少女似乎瞬間便失去了興致，也不再多說，接過信封就往外走。
韓麗麗的表情卻變得有些複雜。
「又是個漂亮的女大學生！」
「那個楊凡就是靠著這些女學生替他掙錢的嗎？」
看著對方纖瘦的身影，韓麗麗腦海中立即就浮現出，少女被人拉進房間不停摧殘的邪惡畫面……
她心頭沒由來微微一痛，不自覺又握緊了拳頭，眼中也閃過一抹堅毅之色。
「不管如何，就算是為了這些無辜的大學生，這件事情我也要管到底！」
……
等韓麗麗開車來到警局的時候，就見警局內外站了很多穿著特殊制服的警員。
一個個全副武裝，神情凝重，似乎是在全力戒備著什麼。
她掃視一圈，見一名眼熟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等著，連忙跑了過去。
「張叔！」
「莉莉來了啊，你爸爸還好吧？」
「好著呢，他在家經常會念叨著您，說好久沒跟你一起喝酒了！」
「行，那過兩天我抽出了空就去找他喝酒，哈哈……」
一番例行公事般的問候之後，韓麗麗把話題帶回來：「對了張叔，楊凡到底犯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被抓到警局來？」
「這事兒跟我們無關。外面那些國際刑警看到了吧？就是他們把楊凡帶過來問話的，只是借用了我們警局的審訊室而已。」
「嘶！居然是國際刑警？」
「嗯，國際刑警在大陸沒有執法權，所以便委託給我們警局代為執法審訊。當然，這只是走個過場，具體的審訊人員，依舊是他們自己安排。」
中年男子說著，狡黠一笑：「要是我們警隊自己的案子，我是不敢把你帶進去觀摩的。不過國際刑警的事情嘛，就沒那麼重要了，哈哈。」
「……」
兩人邊說邊往裡走，路過的年輕警員見到中年男子，都會主動喊一聲「張隊」。
很快，二人便穿過忙碌的走廊，來到一間特級審訊室隔壁的觀察室。
透過單面可視玻璃窗，只見裡面已經坐了個學生打扮的年輕人。
這人大概十八九歲年紀，身高目測在一米八五以上。雖然穿了一身普通的學生休閒服，而且又被關在審訊室內，但整個人氣定神閒，絲毫不慌。
僅僅只是簡簡單單坐在那兒，那流暢的下顎線和刀刻般的面部輪廓，便已經讓韓麗麗看得有些挪不開眼睛！
韓麗麗下意識嘆息一聲：「長得這麼帥還犯事，可惜了！」
她話音剛落，就見一名繡著鬍鬚的中年男子開門走進審訊室。
「這人是港島有名的神探，」張隊在旁邊低聲做著介紹：
「據說由他經手的數百個大小案件，無一例外，全都在極短時間內將犯人繩之以法。港島那邊，都稱他為神探李！」
韓麗麗默默點頭，並下意識摸出個小本本，準備記錄關鍵信息。她剛才進警局之前，就已經自覺下了播，因此只有使用這種傳統的記錄方式。
審訊室內，神探李只隨意打量了楊凡幾眼，便開始發問——
「姓名？」
「楊凡。」
「性別？」
「男。」
「職業？」
「魔都財大金融系大二學生……」
下一句，神探李突然提高了音量。
「聽說，你剛上大學就創辦了小楊中介，為什麼？」
楊凡表情不變：「為了能給室友和同學介紹工作唄，順便也給自己掙點錢。」
神探李呵呵一笑：「這一年半的時間裡，你應該掙了不少錢吧？」
楊凡點頭：「是掙了些，不過我中介里的每一筆錢都清清楚楚，而且全都有依法繳稅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去稅務局查！」
神探李擺手：「不用，我們已經查過了，你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裡，總共繳稅超過兩個多億，每一筆稅務都很清晰，沒有偷稅漏稅！」
聽到這話，觀察室的張隊臉色一變。
「單繳稅就超過兩個多億？還只是個小中介？開什麼玩笑？」
韓麗麗也是神情複雜。
儘管她已經提前知道了這條信息，但再次聽人提起時，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她看來，仿佛坐在這裡的並不是一個大二學生，而是一個抽著雪茄、嘴角還噙著淡淡微笑的黑道大佬……
審訊室內，只聽楊凡接著道：「既然都已經查清楚了，那就趕緊讓我回去吧，學校里還有很多同學等著找我做兼職呢！」
神探李沒有回應，而是像抓住什麼線索似的，眼睛一亮：「你說有很多同學等著做兼職，也就是說……必須要有你在，那些兼職才做得下去對嗎？」
楊凡搖頭：「也不是，一般的兼職工作，讓輔導員幫忙安排一下就可以。不過還有一些特殊的工作，需要我出具兼職介紹信！」
「特殊的工作？」神探李眉頭一挑，眼神玩味：「你能給我具體說說，這些特殊工作都是些什麼內容，又是從哪裡接來的？」
「這個恐怕不行！」楊凡搖頭：「裡面涉及到小楊中介的商業機密，甚至還有些國家機密。」
「我只能說，我們中介介紹的所有兼職都是合法的，沒有半點違法亂紀的地方！」
神探李面色不變，只是點了點頭，又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幾份文件，開始念起來。
「全球殺手排行榜上，最近新冒出個代號叫孤狼的頂尖殺手。據我們多方調查得知，這個孤狼，是從你的小楊中介出去的吧？」
楊凡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淡淡點頭：「是。」
神探李接著翻下一頁：「今年夏天的時候，有一隊僱傭兵直搗緬北，幾乎滅掉了白家的大半武裝力量。後經調查證實，這隊僱傭兵中的成員，都是來自華國的大學生。這些人，也都是你們中介的？」
楊凡先是點頭，接著又搖頭：「他們的確是小楊中介介紹過去的沒錯，不過不是僱傭兵，只是一群大四的學長，去做畢業實習而已。」
「沒想到對方非但不願結算工資，甚至還不願在實習證明上蓋章，所以才打起來的。不過我也沒讓他們做得太過分，只蓋了章並做了工資結算後就回來了！」
「……」
聽到這個回答，詢問的神探李和觀察室的幾人同時忍不住嘴角抽搐。
幾個大四學生，去滅了當地軍閥的半數武裝，僅僅只是為了在自己的畢業實習證明上蓋章？
要不要這麼離譜啊喂？
神探李很快就調整情緒，接著道：
「另外，非洲的貝寧小國突然冒出個指揮天才，竟率領一隊本地部落，征服了上百的大小部落。還順便滅了一支前去支援的鷹醬加強連。根據不久前中情局披露的調查顯示，這個指揮者是個大學畢業生，來自我國的一個神秘組織……」
神探李說完，表情複雜的看向楊凡：「鷹醬中情局說的這個神秘組織，應該就是你的小楊中介吧？」
楊凡點頭：「那位學長剛畢業就進入龍為公司，並駐派到非洲。這份幫助本地人解決部落爭端的兼職，也是我給他安排的。他一開始不熟練，經常會發郵件跟我商量對策。不過現在，已經變成個熟練工了……」
聽完二人的對話，觀察室內的張隊和韓麗麗已經徹底驚呆了！
能夠殺進全球殺手排行榜的頂尖殺手，沉重打擊緬北本地軍閥的僱傭兵團，以及靠著部落隊伍擊敗鷹醬連隊的指揮天才……
竟然全都出自一個大學生開的兼職介紹公司！！！
這個小楊中介，真的是正規中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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