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大街上車水馬龍緩緩匯聚，很快就變成一片擁堵的車海。
一輛綠色的計程車，從車道上連續拐彎，沒多久就突圍出來，駛進一條幽深而偏僻的小巷內。
車門打開，下來兩名二十出頭的少女。
其中一人穿著學生制服，長髮披肩，顯得青春洋溢，正是韓麗麗。
另一個披著大衣，戴著一副厚眼鏡，顯得呆萌可愛，卻是要做兼職的林小萌學妹。
先前韓麗麗到了學校門口之後，立即就跟林小萌聯繫，說了要跟蹤直播的事情。
林小萌似乎已經得了楊凡的通知，並沒拒絕。便跟韓麗麗匯合之後，又重新打了個網約車，才來到此地。
「這是什麼地方？」
韓麗麗好奇打量周圍。
旁邊只有一家小超市，四面都僻靜無人，根本不像是有什麼兼職工作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個秘密的地下交易接頭點，這讓她心中難免多了些謹慎。
「莉莉安學姐，」林小萌徑直伸手過來道：「剛才過來的打車費用總共是58塊，AA制的話，你要給咱29塊！」
韓麗麗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一起打車AA制是沒問題……可我剛才明明看到你用了打車券，根本沒花錢啊！」
林小萌點頭，認真道：「的確是用了打車券沒錯，可是，搶打車券也是需要成本的喲！」
「……」
直播間內，一眾網友立即就樂了——
【666，林妹妹這邏輯沒毛病！】
【沒想到莉莉安老婆，也有被人說到無語的時候！】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林妹妹簡直就是個守財奴！】
【話說，林妹妹的口音好魔性啊，我好喜歡！】
【莉莉安就讓你們去搶吧，我要林妹妹就好！】
【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全都要！】
【……】
雖然韓麗麗心中無語，但為了直播任務，她還是忍痛給了錢。
「對了小萌學妹，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做兼職啊？」
「已經到了！」
林小萌往旁邊的小超市指了指，然後大步走了進去。
「難道是在超市做收銀員？」
韓麗麗心中嘀咕了一句，連忙跟上。
進來之後，林小萌卻並未停留，就徑直往裡屋走去。
韓麗麗一路疑惑跟進來，只見裡面的一間臥室中，莫名其妙站了兩名五大三粗的大漢。都是紋身，墨鏡，滿臉橫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這什麼情況？難道是自己被帶入賊窩了？」
韓麗麗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腦海中開始思索對策。
但下一秒，只見其中一名大漢接過林小萌的介紹信後，就往自己身後的一堵牆壁上輕輕一推。只聽得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對方竟推開了一道暗門。
剛一打開，便有一股躁動的氣息和高檔酒精的迷醉氣味撲面而來！
韓麗麗微微皺眉，定睛一看。
只見那暗門連接著個往下的樓道，通向個開闊的地下空間。裡邊兒燈紅酒綠，有不同顏色的光速來回搖曳，無數年輕的男男女女，在陣陣快節奏的律動中扭腰歡呼……
「這……居然是個地下酒吧？」
韓麗麗瞬間就感覺不好了。
酒吧裡面的兼職，而且又是高薪的話，能有什么正經工作？
說不定裡邊真的藏了什麼灰色收入……
楊凡介紹的兼職，果然很有問題！
只可惜了這麼個清純可愛的學生妹，估計才剛剛進入大學，居然就被人帶歪了路……
韓麗麗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對楊凡LSP的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她出生自書香世家，本來就對酒吧這種地方沒什麼好感。現在又看著一個好端端的小姑娘「誤入歧途」，心中更是難受，恨不得立馬拉著對方轉身就走。
也就是想著還有直播任務在身，這才強迫自己留了下來。
韓麗麗原本以為，小萌學妹會換件衣服化個妝，然後正式開始自己今天的兼職工作。
不料林小萌下來之後，根本就沒有要梳妝打扮的意思，只隨意拉了個凳子，就在旁邊坐下不動了，看起來就像是個誤入酒吧的農村小妹。
「那個……小萌學妹，」韓麗麗等了好一會兒，才在對方耳邊大聲問道：「你不用去做事嗎？」
林小萌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咱已經在做了呀！」
「哈？」韓麗麗微微一愣：「你的工作……就是在這干坐著？」
「對呀！」林小萌推了推厚厚的眼鏡：「在這個酒吧里看場子，就是咱今晚的兼職！」
「什麼？看場子？」
聽到這個回答，韓麗麗徹底懵逼了。
直播間內，一眾網友也是瞬間炸開——
【臥槽！我泵住了！】
【啥？讓林妹妹看場子？搞笑的吧？】
【我想過dj，想過陪酒妹，想過酒吧服務員，就是沒想到會是看場子……】
【剛才外面那兩個守門的大漢，才是看場子的標配吧？林妹妹這副弱不禁風的身材，真的適合嗎？】
【而且，現在都是法治社會了，真的還有看場子這樣的工作嗎？】
林小萌似乎看出了韓麗麗的疑惑，接著便作出解釋：
「每天來酒吧裡邊是喝酒的客人很多，成分複雜。特別是有的人喝醉了之後就喜歡喧譁鬧事，甚至對服務員動手動腳。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人出來維持場面！」
「另外，魔都的幾家地下酒吧競爭非常激烈。經常會有其他酒吧派人過來故意搗亂，所以就需要有人幫忙看著，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韓麗麗都無語了。
我質疑的是這個嗎？
我質疑的是，以你這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鄉下人打扮，哪裡看得住這麼大的場子啊？
韓麗麗也不好直接打擊對方的信心，接著問道：「那你在這兒工作一個晚上，能拿到多少酬勞？」
林小萌比了個二的手勢：「從晚上九點看到凌晨兩點，就能拿到兩千塊錢。就算除開學長的五五分成之後，咱還能拿到一千塊呢！」
聽到這話，韓麗麗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什麼？你好不容易冒險掙點錢，還要被那個楊凡分走一半？這是什麼黑心老闆？也太黑了吧！」
林小萌似乎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不是這樣的！學姐你誤會咯！」
「其實，我們在小楊中介做的兼職，雖然都要交一部分分成回去，但這個分成比例是我們自己定的，最低交一成，最高就只能交五成！」
「而且，如果沒有學長介紹的話，就憑咱自己，根本找不到這麼好的兼職工作！」
韓麗麗聽得越發懵逼了。
「你的意思是……你明明可以少交一點分成回去，是你自願選擇交五成？」
林小萌點頭：「對呀！不僅僅是咱，絕大多數做兼職的同學都會選擇五五分成上交。」
「為什麼？」韓麗麗有些痛心疾首道：「那可是你們自己辛苦掙的錢啊！」
「為了增加更多的積分啊！」
「積分？那是什麼？」
韓麗麗感覺自己腦袋裡邊像是裝滿了漿糊，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講什麼。
只聽林小萌耐心解釋道：「小楊中介是按照積分制來派發工作的。只要是在中介里找的兼職，每上交一百塊錢，就可以在自己身上積1分。」
「積分累積到100分以上，就有機會用相應的積分來兌換高報酬的大單子。積分越高，能夠兌換的兼職工作就越好。」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咱每次完成兼職之後，都會自願按照最高分成比例的五五分成上交。這樣能夠積累更高的積分，以便早點換到更好的兼職工作！」
韓麗麗總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如此，楊凡就是利用積分制把你們捆綁起來的嗎？果然是個PUA的高手！」
她正想問更好的兼職工作都有些什麼內容時，卻見一個服務員打扮的少女，慌慌忙忙跑了過來。
「小萌姐，不好啦！2號包間有人鬧事，你趕緊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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