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河言辭懇切,倒不像是在說假話。
陳凡淡淡道:「他們不來惹我,我自然也不會去招惹他們。」
就目前而言,陳凡也惹不起邪神教。
所以,他並不會衝動。
他眼眸微眯,盯著陳天河道:「陳天河,你覺得自己該死嗎?」
陳天河慘然一笑:「這個問題,要怎麼說呢。這世上,應該沒幾個人會覺得自己是該死的。縱是犯過該死之錯的人,也能找出不少自己更應該活下去的理由。」
「但老夫很清楚,今日落到你手上,新仇舊恨,你斷是不會饒過老夫了。所以老夫不會向你乞饒,只希望你能放過陳家。」
陳凡淡淡道:「我若是放了你,你會怎麼做?」
大黃一驚,連忙道:「宗主,這老東西殺了您的祖上,還把您高祖趕出了陳家,如今又替邪神教監視您,這種人,不能饒啊!」
雪寒靈瞪眼道:「小黃狗,宗主自有決斷,你少廢話。」
大黃鬱悶的閉了閉嘴。
陳天河則是目露激動,眼皮微顫道:「你若放了老夫,老夫願意成為你與邪神教之間的中間人!若邪神教要對你不利,老夫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到你!」
大黃眉頭一挑,頓時恍然。
他不由摸了摸後腦勺。
連陳天河都猜到了陳凡的用意,他卻沒想到這一點。
宗主如今還不能和邪神教正面對上,那就只能留著陳天河,讓一切保持原樣。
如果陳天河死了,邪神教必然就會有新的動作。
那時,情況無法預料,或許會更糟!
陳凡淡淡道:「你果然是個明白人。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否則,就不要怪我無情,真的將你帝都陳家這一脈斬盡殺絕了。」
陳天河連忙保證道:「你放心,老夫已經將過往之事,全部告訴了你,那邪神教也沒有再能威脅老夫的籌碼了。老夫絕不會再受他們控制!」
陳凡點頭道:「往後與王躍三人,你正常聯繫就行。他們知道的事情,你都可以跟邪神教去說。」
陳天河沒想到還能撿回一條老命,起身道:「陳凡,你比老夫想像的還要睿智。老夫這條命,如今就算是向借你的,日後你若想取走,隨時可以拿走。只要你莫動陳家就好。」
陳凡淡淡道:「只要你和陳家不再作死,我便不會對陳家出手。」
陳天河鄭重道:「老夫向你保證。」
「我們走吧。」陳凡道。
陳天河連忙叮囑道:「陳凡,你一定要小心袁蒼這個人。」
陳凡淡淡點了點頭。
隨即不再多言,飛身離去。
大黃瞪了一眼陳天河,哼聲道:「老頭,記住啊,別再作死!否則,狗爺的胃口可是很好的!」
陳天河臉皮一抽,心裡暗道:「回去老子就先吃頓狗肉壓壓驚!」
「走了!」雪寒靈撇嘴催了一聲,當即飛身,追著陳凡而去。
大黃這才咧咧嘴,跟著離開。
陳天河低呼一口氣,隨即重新蓋上頭套,閃身而去。
他剛走沒一會,王躍的眼眸中,便是恢復了光亮。
「我怎麼在這?糟了,我被召喚了!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向那人透露什麼重要的消息!不對,我根本就沒掌握什麼重要的消息啊!」
王躍大鬆一口氣,趕忙朝著皇城方向掠去。
陳凡等人剛回將府沒多久,王躍便是一臉蒼白的前來覲見。
「神將,我……我剛才好像被那人召見了。可發生過什麼,我說過什麼,我都不記得了。我的記憶,好像被人抹去了一段。」王躍忐忑道。
他生怕陳凡會怪責他。
陳凡眯眼道:「是我大意了,沒有留意你的動靜。無妨,你先回去吧,馬上我們就要去東境了,這人應該不會跟著我們的。等以後有了機會,再將他找出來不遲。」
王躍眼眶一紅,沒想到神將完全沒有追究他的意思。
「多謝神將!」
「回去看看家人吧。莫要誤了出發的時辰就好。」
「是!」
王躍離開後,終於敢離府回家了。
陳凡剛準備歇息,屋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隨後,令狐玉竹含羞帶笑的輕語聲傳入屋中:「神將,今夜可有空嗎?」
陳凡摸了摸鼻子,笑道:「佳人相約,豈敢無空?」
吱呀!
得到陳凡的回應,令狐玉竹便大膽的直接推開了屋門,帶著一股幽蘭般的香風,進了屋子。
相比顧不渝,令狐玉竹顯然更大膽,更主動,也更懂如何去做一個,能讓男人開心的女人。
三天後。
一千多名神藏軍,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浩蕩離開皇城。
與神藏軍同行的,還有玄道門五位神府境強者。
陳凡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軒轅枝門下的弟子,除了顧不渝,其他的都是神府境修為。
「陳神將,這一路去東境,路上恐怕也不會平靜。仇天殿既然參與到了這些事情里,多半是不會讓我們順利抵達東境的。」行軍路上,憶白沉聲提醒道。
陳凡笑道:「仇天殿敢來也好,就當提前練兵了。我們身後這些人,雖然都是武修,但大多都沒有經歷過險惡的戰鬥,若直接進入沙場,我還怕他們不能適應。」
憶白笑道:「沒想到陳神將對領兵作戰,還有如此深的領悟。」
陳凡只是笑了笑。
前世的他,可是最頂級的僱傭軍軍團中的兵王。
帶領軍團作戰無數次,他不敢自詡是算無遺策的戰神,但絕不是只會紙上談兵的愣頭青。
大軍行軍十日,一路都很平靜。
這讓憶白不由尷尬。
「行程過半,也沒見人,看來拓跋鳳的死,真是讓魏翻天的膽子變小了很多。」憶白笑道。
陳凡眯眼道:「未必。以我對魏翻天的了解,他不是個膽小的人。即便他很清楚滅不了我們,也絕不會就讓我們這麼順順利利的和血泊軍匯合。」
憶白眉頭輕挑:「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在後半程動手?」
陳凡道:「如果我是魏翻天,我會選擇在我們接下來的兩三天的行程中,找個適合的地點,伏陣以待!」
憶白好奇道:「為何?」
陳凡道:「因為在這段路程,我們前後無援,也是前半程順順利利,最容易放鬆警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