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眉頭輕挑道:「你想為他們報仇?」
軒轅枝輕咬著嘴唇道:「父母之仇,不當報嗎?」
白姨搖頭道:「可你並不是他們的對手。這些人,如果還活著,實力都在登虛境。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讓你替他們報仇,只是想告訴你,你並不是無根之草,你也有自己的父母!」
軒轅枝低吸一口氣,道:「我知道我現在還不是登虛境的對手,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的名字。也許,將來我會有機會報仇了呢?」
若是以前,軒轅枝對突破進登虛境,並沒有信心。
但陳凡說了,等他再次回來,便會指點她們,破入登虛境!
她相信陳凡!
「還有我父母的樣子,還請白姨將他們的音容相貌,凝成魂影,讓我看一看。」軒轅枝眼眶微紅道。
她未出生,父親已隕!
她出生三天,母親便被圍攻而死!
軒轅枝沒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的悲慘。
陳凡也是默默不言,心裡嘆息著。
在他看來,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讓軒轅枝知道這些。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會少去很多悲傷。
「好。」白姨沒有拒絕。
她眼眸微閉。
一道魂識光團,從其眉心飛出。
軒轅枝放鬆身心,打開眉心,將魂識光團納入魂海之中。
剎那間,在她的魂海之中,便顯露出了兩道微笑的人影。
一名青袍男子,面如冠玉,溫潤儒雅,俊朗非凡。
女子則是一身明黃長裙,面容絕美,笑意柔和。
那一雙亮澈的眸子,視之心暖,彷如只要對視一眼,便能夠平息人心中的戾氣。
「這就是我的父親、母親……」
軒轅枝閉著眼眸,淚水卻是忍不住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良久。
軒轅枝方才睜開眼睛,朝著白姨深深作禮。
「白姨,謝謝您讓我看到了父母的樣子。」
白姨輕嘆道:「正魔大戰,死傷無數。天下宗門,毀之大半。縱然太虛宗和夜宗都是當年的十強大宗,也一樣未能倖免。」
陳凡問道:「白前輩,萬年前,有仙神島和邪神教嗎?」
白姨搖頭道:「沒有。你為何這麼問?」
陳凡道:「對於萬年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如今的玄靈大陸上,隱世勢力之中,正道應該是仙神島最強,魔道以邪神教勢力最大。
我在想,既然你們那時候沒有仙神島,如今的仙神島,應該就是正魔大戰後,正道之力聚合而成,興許在仙神島上,還有找見太虛宗和夜宗的前輩們。」
白姨道:「太虛宗如果有人活著,應該會在你口中的仙神島上。但夜宗的人,不會出現在仙神島。」
陳凡愕然:「難道夜宗,是魔道宗門?」
白姨看了一眼軒轅枝,道:「夜宗其實算不上是魔道,只是行事風格,亦正亦邪。看不慣所謂的正道,但也不會和魔宗同流合污。」
軒轅枝激動道:「回頭我便向仙神島巡使打聽一下。也許我還有親人在!」
雖然父親母親不在了,但父親、母親的親人,也都是她的親人。
曾經幾乎沒怎麼在乎過自己身世的軒轅枝,如今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想著再見到自己的親人。
陳凡笑道:「國師,白姨就是你最親的人。」
軒轅枝忙道:「這是自然。白姨不僅是我母親的姐妹,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若無白姨,我早已死在了萬年前。」
陳凡臉皮抽搐了一下,輕咳道:「國師,沒想到你也是萬歲老太婆了……」
軒轅枝臉色一紅,嗔瞪了一眼陳凡。
她被封印沉睡九千多年,那九千多歲,她可不認!
「白姨,您跟我們一起回帝都吧!往後,小枝會拿您當母親一樣的孝敬!」軒轅枝誠摯道。
白姨卻是嘆息道:「我若能離開大荒山,早就出去尋你了。」
軒轅枝臉色一變,忙道:「白姨,您……為何不能離開大荒山?」
白姨笑道:「當年,我以重傷之身,逃至此處,肉身生機幾乎斷盡,我便只能以九尾之力,傾覆在大荒山中,與這座山,融入了一體,以借山中生機,助我們封印休眠。萬年過去,我已是大荒山的一部分,一旦離開大荒山百里範圍,元神便會迅速消散。」
軒轅枝臉色蒼白。
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白姨都沒有去找過自己了!
陳凡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放了白姨六年的鴿子,她都沒去找自己的麻煩了。
「陳凡,你有辦法讓白姨和大荒山斬斷聯繫,恢復自由嗎?」軒轅枝希冀的看向陳凡。
在她的心中,陳凡早已不是當初她眼中的愣小子,如今的陳凡,在她眼裡,不僅值得信任,更是無所不能一般,總能創造奇蹟。
陳凡摸了摸鼻子,道:「暫時沒有辦法,但天地大道,皆是相對而生,能合就能分!但找到辦法,我需要時間。」
軒轅枝抿了抿紅唇:「嗯,現在讓你想辦法,確實是為難你了。」
「白姨,你放心,陳凡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白姨眼眸微眯,笑道:「你對這小子,還真是十分信任啊!你們二人,為何沒在一起?小子,你莫非是嫌棄我這侄女年齡大了些?」
軒轅枝臉色大紅,這些長輩們,怎麼都喜歡亂點鴛鴦譜啊!
她連忙羞聲解釋道:「白姨,我……我可是陳凡妻子的師父呢,所以這種玩笑,可不能再說了。」
白姨一臉古怪道:「你只是他妻子的師父,又不是他妻子的母親,這算什麼不能在一起的理由?你母親當年,還做過你父親幾年的徒弟呢!」
「啊?」軒轅枝愕然。
自己的母親,不是夜宗的聖女嗎?怎麼又成了父親的徒弟?
白姨笑道:「那都是年輕時的趣事了。你若無事,可以在這裡陪白姨幾日,白姨將你父親、母親的故事,一一說給你聽。」
軒轅枝連忙道:「我自然願意陪著白姨的。」
「陳凡,你若急著回去,那便先走吧,我要在大荒山住些日子。」
陳凡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姨侄相敘了。我去看看外公,回頭便自己回帝都了。」
「好。今日……謝謝你陪我過來。」軒轅枝笑道。
不知為何,再看著陳凡,她的臉上有些發燙了。
陳凡笑道:「咱們這關係,還謝什麼。我走了。白前輩,晚輩先行告辭了。」
白姨淡笑道:「雖然我覺得,斬斷我與大荒山的聯繫,這幾乎不可能會有辦法,但既然小枝對你這般信任,我便也抱上幾分期待。若真有能離開大荒山的那一天,我也會十分高興的。陳凡,白姨能不能離開大荒山,可就指望你了。」
「我盡力!」陳凡拱手笑道。
「嗯,你去吧!」白姨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