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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賈赦愛的鐵拳

2024-08-29 12:14:45 作者: 顧四木
  起初, 京中察院接了張華狀告賈珍賈蓉父子的狀紙,只當成一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個普通百姓,居然要告國公府, 真是笑話。旁邊心腹差役也隨著笑:「老爺, 若不是狀告國公府,狀子且也到不了咱們察院, 平頭百姓之間的撕咬在京衙門也就料理了。」

  「況且, 這人是白給老爺送銀子來呢。」察院當值的官員和差役都心照不宣笑了起來:賈家要平息事, 自然有白花花的銀子過來。

  既然有人狀告, 標準流程還是要走的,察院官員接了狀告,蓋了印信,然後派了個青衣往寧國府去。意在告訴賈珍賈蓉父子,有人告他們, 為顯自己公道,還要傳兩個寧國府的管家過去問話,算是走走程序。

  彼時賈珍父子還在跟賈璉喝酒, 商議從哪兒租房子, 好讓賈璉又方便過去住, 又不會被鳳姐兒發現。

  商議的熱火朝天之際,忽然聽說被人告了。

  賈璉當時就酒醒了一半, 賈蓉年輕也有些害怕。

  倒是賈珍久經風月無所畏懼,只道;「怕什麼, 必是二姐的夫婿想要再訛錢, 哼, 這等刁民, 叫察院狠狠打一頓就知道好歹了。你們不用怕, 外頭便是告咱們家謀反也沒事的。」

  之後便打點三百兩銀子讓管家去察院回話的時候,直接送給接狀紙的官員以作打點之費。

  然後繼續讓著賈璉喝酒,還說到時候新居落成,他這做姐夫必然給二姐置辦一份好嫁妝,弄兩房精乖的下人服侍等話。

  而賈璉不知怎的,卻有些魂不守舍,食不知味。

  他忽然想起,今晨出門,他說要往寧國府幫襯賈敬喪儀時,鳳姐兒那與往常不同的笑容。

  當時他就覺得有些古怪,現在想來更是背上寒毛直豎。

  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是鳳姐兒知道了此事找人告了賈珍父子。

  不過賈璉很快放棄這個荒唐至極的想法。鳳姐兒怎麼會告賈家自家人呢?就算知道了這件事情生氣,她多半也只會找自己吵鬧一番罷了。

  只是心裡存著這件事,賈璉也就喝不下去酒了,對興致勃勃要娶尤二姐之事,也有點意興闌珊起來——王熙鳳生的其實就是極出色的人物,但兩人還是情意漸遠,就是賈璉覺王熙鳳給他的壓迫感太重,是個母老虎,不比尤二姐溫柔體貼,讓他省心舒服。

  可現在,尤二姐都跟官司扯上關係了,這也不讓他省心舒坦啊。

  於是他索性別了賈珍父子,準備回家去躺著,悠閒一日。

  等他回了家,卻發現除了臉生的小丫鬟過來給他鋪床,平兒豐兒等人居然一個不見,沒有一個來伺候他理會他的,據說都在前頭幫著鳳姐兒料理家事,賈璉更是鬱悶,覺得自己好不受待見。

  不過很快,賈璉就覺得,被人忽略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起碼比被人暴打要幸福。

  他剛回到榮國府躺了沒有半個時辰,賈赦那邊就命人來傳他,令他速去不得耽擱。

  賈璉困得要命,但畏懼父親,還是連忙起來由小丫鬟們服侍著擦了把臉才過去,免得睡眼惺忪挨老爺的罵。

  果然,這把臉擦的很有用,起碼很方便賈赦抽他。

  一進門,賈璉還在彎腰請安『見過父親』的時候,就挨了一腳,然後就被賈赦拿著一把銅骨扇子劈頭蓋臉抽了起來。

  這時候就發現,賈赦賈政還是像親兄弟的。

  一個抽兒子用雞毛撣子,一個用扇子,還都是毫不客氣照著臉死抽。

  而邢夫人跟鳳姐兒站在一旁,禮貌性地勸阻了一下,然後就只用帕子捂著口嘆氣做悲傷狀。

  鳳姐兒素來聲音清脆響亮,這會子卻如蚊子哼哼一般:「唉,這樣打下去可如何得了啊。」

  邢夫人也小聲回答對鳳姐兒道:「是啊,傳到老太太那裡,又要怪咱們不勸著。」

  鳳姐兒一笑:「太太放心,老太太那裡我去說。老爺盛怒,咱們女人家如何攔得住?必不能讓老太太怪罪太太的。」

  邢夫人放心了,連連點頭:「那感情好。」

  就在婆媳倆小聲交流的時候,那邊已經打的熱火朝天了。

  賈赦邊抽邊罵:「你個不成器的東西,官也不好好做,就知道跟珍哥兒鬼混,現在他為了妻妹被人告到官府里去了。我聽說你卻還想去娶那尤氏?真是個作死的孽障!」


  「你若是孝期里犯了罪,被聖上奪了官去,豈不是正合了二房的心思!老太太現在就愁著沒法把這府里的爵位給寶玉呢,你倒是上趕著去給寶玉送人情送爵位去了?我怎麼就生了你出來呢!」

  賈赦到底不是啥文化人,罵人覺得不夠狠不解氣,還是打著更痛快。很是抽了賈璉一頓,這才掉轉扇子指著門:「還不快滾!」

  然後又讓賈璉滾回來,喝罵道:「再叫我知道,腿不打折了你的!滾吧!」

  而賈璉叫賈赦這一頓暴打,不得不放下了娶尤二姐的念頭,起碼近期是不能了——因為臉上被抽的都是印子,也沒臉去見尤二姐。

  等回了房內,賈璉不免問鳳姐兒,是不是她去向賈赦告的狀。

  鳳姐兒一點不含糊,直接點頭:「老爺雖然平日也好個小姨娘,但對二爺這件事說的一點錯沒有,這孝期里與旁的時候豈能一樣?我難道能看著二爺犯下大罪,被人奪了官,連帶著我的誥命也沒了,以後巧姐兒的前程也沒了?」

  賈璉面對王熙鳳一向氣短,只好先把這件事放下,又問道:「那珍大哥哥被人告到官府去,也是你做的不成?」

  王熙鳳發揮了十二分的演技,先茫然道:「什麼官府?」

  然後才反應過來似的啐了一口道:「二爺把我看得也太糊塗了,我告訴大老爺這事兒是為了讓二爺改過,正是免了叫外人抓住把柄告官。難道我還會去告珍大哥哥不成?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的道理我難道不懂?寧國府倒霉對咱們家有什麼益處?」

  幾連問把賈璉給問懵了,也被鳳姐兒說服了。

  於是只好躺下「哎呦」著說臉疼身上疼,又讓鳳姐兒給他去找藥敷上。

  鳳姐兒報以冷笑,關懷道:「二爺放心,去告訴老爺太太前,我曾令晴雯去問林院正討了些治傷的藥回來,更特意給二爺求了一個方子,林院正說了,只要被打的還有口氣,就都能治好。就是這方子格外苦些,二爺若是疼的厲害,我這就讓平兒去備藥?」

  聽著鳳姐兒的口氣,賈璉就知道這藥絕不是一般的苦,於是立刻閉嘴,連叫喚都不叫了,只敢小聲的吸氣。

  而鳳姐兒就坐在一旁,拿出給巧姐兒做了一半的肚兜來慢慢縫著,時不時抬頭欣賞一下賈璉淤血逐漸在變色的臉:只見抽出來的傷痕因輕重有別,有的變青,有的變紅,有的變紫,還七彩斑斕的怪好看。

  而賈璉若是哪一會疼的吸氣聲大了,鳳姐兒就要盯著他問一句要不要喝藥。

  給賈璉折騰的痛苦不堪,連疼都不敢說。

  -

  而寧國府賈珍父子的日子,卻過得比挨了一頓暴打的賈璉還要痛苦。

  原本,那察院收了銀子,又素來跟王子騰關係不錯,就準備替賈家把這事抹了,次日回堂就說張華無賴誣告良人,還命差役打了張華一頓,就把他扔出了察院。[1]

  按說這事也該完了。

  誰知這張華被扔出去後,正巧被一位路過的新任御史撿到了——之後的事情,就發展的太快,以至於寧國府完全懵了凌亂了。

  那位新官上任的御史,原就是個鬥雞的脾氣,天天在朝上想抓個人彈劾下,正巧在察院外就撿了個說國公府仗勢欺人,自己告官反被打的百姓,那真是久旱逢甘露。

  彈劾寧國府三品將軍賈珍的摺子,次日就遞到了皇上案頭。

  皇上聞此八卦,不,聞此孝期內的違矩行止,只道令人髮指,立時將此摺子共諸朝廷,命眾臣議,該不孝行止是何罪名。

  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賈家還沒『死』呢,親朋故舊還是有的,朝上總有替他們家說好話的。自然有四王八公的老親站出來道,此事純屬污衊,只說賈敬去世的時候,賈珍於棺前悲痛過甚,都哭出了血淚,可見孝順,必是有刁民誣告。

  皇上看著朝上眾臣,露出迷惑之色:「俱卿所言與御史所奏,這寧國府賈珍,倒像是兩個人一般,一個純孝至極,一個卻是悖逆無禮。這等大事自不能冤了一個人去——若落下個不孝的名聲,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做官呢?」

  朝臣們只聽皇上用一種散漫的語氣一錘定音:「寧國府到底是國公府邸,察院就暫且退下,命刑部派人細細的查吧。」

  此話一說,那還想繼續為賈珍說話的人,俱是縮了回去。

  四王八公彼此都是熟絡的,誰不知道誰,賈珍在家裡究竟是純純守孝乖乖做人還是日夜縱酒調戲妻妹,大伙兒心裡都有數。原指望著皇上能看在其祖宗功績上,放一馬仍舊讓察院去查,把此案結了了事,如今看來是不能了。


  聽話聽音,皇上方才的意思,分明是要有此『不孝之舉』,就沒有臉再做官了。

  這豈不是奪官奪爵之意?

  本來念在故舊份上,都走出一步準備說兩句好話的北靜王,又裝作走錯了退了回去:可別把自己搭進去。

  頂多下了朝,給賈家送個信,就已經是顧念世交之誼了。

  同樣這麼想的,還有史家等人家。於是這一日,朝上沒什麼人替賈珍說話,倒是下了朝大伙兒不約而同賣起了人情,賈珍就驚恐地收到了來自好幾戶人家的示警消息。

  這時候他才終於慌了起來。

  他先打發賈蓉去請賈璉,想讓賈璉趕緊把尤二姐娶走——賈珍想著尤二姐一過門,那就是賈璉的二房了,他只說從前尤二姐姊妹無依無靠,暫住他這個姐夫家,等著嫁人就是了。

  對外的理由他都想好了:自己才不是與妻妹有私情,否則怎麼會鄭重辦嫁妝讓她嫁人?!

  誰知賈蓉跑了一趟,捂著臉回來哭道:「璉二叔叫那邊大老爺打了個爬不起來,正在家裡躺著呢,是再不能娶二姨的了。」

  賈珍看著賈蓉捂臉,就惱火喝罵:「打了你璉二叔,你捂著臉嚎什麼喪呢。」

  賈蓉才敢放下手,讓賈珍看自己手上五個手指印:「那邊璉二嬸子知道是兒子牽線,想讓二叔偷娶二房的事兒了。這不,給了我一個大嘴巴。」

  賈珍氣的眼冒金星。

  父子倆正說話,又見尤氏急急忙忙走過來,說是有刑部的官員到了,要見賈珍。

  賈珍走出去一看,不免著慌。

  這位刑部蔡大人,是朝中有名的鐵面閻王,當年就是他隨著大皇子下江南處置金陵府尹侵吞土地一事。

  當時別說四大家族輪番讓當地族人出面說和不好使,就連大皇子的面子,這位都不給,硬是頂著大皇子的壓力,在江南兢兢業業辦差,把宋舟一案查的明明白白才回京上報。

  如今那金陵前府尹宋舟已經到流放地開始為國放羊了。

  賈珍看見他真是又頭疼又畏懼。

  蔡侍郎看到賈珍,卻是露出了微笑:這府上他素有耳聞,早就想查查了。

  叫他說,把這府上的男人挨個拉到刑部去審,只怕也沒幾個冤枉的。

  賈珍到底是個無法無天慣了的人,真被刑部侍郎追到家門口,倒生出一種無賴勇氣來:尤二姐尤三姐都是未出閣的姑娘,也勉強算是個官宦之家的女子。外頭風言風語不好聽又怎麼樣?傳得再有鼻子有眼又如何?難道刑部還敢把尤二姐姊妹帶上大堂去審問?

  若真是這樣,賈珍先要告刑部一個威逼弱女,毀人名節之罪。

  賈珍倒想看看這傳說中的蔡侍郎能拿他怎麼辦。

  因此,當蔡侍郎問起彈劾中『霸占妻妹,孝期父子聚麀之誚』時,賈珍整個人都支棱了起來,像是遭受了極大的誹謗一樣暴怒了。

  「岳父已然過世,岳母無依無靠家計艱難,我常幫襯些難道有錯?何況平素岳母與兩個女兒也只是在自己家中過活,這回是因我們府中大喪,實在里外忙不過來,這才請了來幫著看家的!」

  「這造謠生事之人,實在是可惡!這樣的閒言碎語潑在女子身上,可不是逼她們去死?」

  「這等流言,當真是奇恥大辱,我府上到底也是忠臣良將之後,不容這般污衊,還請刑部定要為我們家洗脫了冤枉才好!」

  倒是把鍋甩給了刑部,要刑部給他一個交代。

  蔡侍郎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笑道:「其實外頭這些話實在難聽,我也覺得大人府上不至於此。」

  「不過女眷雖是不好上堂見人的,但家裡下人總沒問題了吧。畢竟這內宅陰私之事,向來最難證清白,賈將軍說的有理,若是不徹底澄清一二,豈不是逼貴府兩位女眷去死?」

  這用賈珍的邏輯打敗賈珍,把賈珍給說蒙了。

  「下人們……懂什麼,多半上了堂就軟了,只怕胡言亂語。」賈珍這話一說,其實就顯得蒼白無力起來。

  然而蔡侍郎居然點了頭,似乎是接受了這個解釋,倒沒有如賈珍預料的一樣,咄咄逼人非要提審寧國府下人,只是道:「也有理,賈將軍不必多慮,我今日來不過問問情形罷了。」

  「對了,我聽說賈將軍近來居喪,覺得子弟不能去書堂,便也在家中設上靶子,請一二親友演練下習射?」


  這話題天馬行空的,賈珍都轉不過彎兒來,只好懵懵點頭。

  蔡侍郎要的就是賈珍點的這個頭,於是微微一笑。

  轉頭見旁邊小吏將兩人一切對答都記錄下來,就請賈珍蓋個官印,他好就此離開。

  而賈珍見蔡侍郎親自走了一趟,居然都沒提審府中下人,賈珍還頗承他的情。

  心道:金陵之事蔡侍郎雖沒給臉面,但那宋舟到底是外放的官員,到了我們這等京城中的公侯府邸,這蔡侍郎還是通達之人,知道得過且過不得罪人的道理。

  賈珍自以為想通了,立刻就蓋了印,順道還邀請蔡侍郎來日一起習射,甚至暗示了一句:「什麼人都不用帶,我們府上有好孩子服侍呢。」

  蔡侍郎呵呵而去。

  之後刑部火速請了近來曾往寧國府『習射』的世家子弟們,挨個問去。

  他從前就聽說過,寧國府這孝期內舉行的習射,可不是什么正經習射。

  這些紈絝子弟就算自己糊裡糊塗還想替賈珍瞞著,家裡大人們但凡明白些的,也是不肯的,此事可是經了聖諭的,要再有隱瞞,耽誤的就是自家孩子的前程,於是打著罵著叫他們將素日去寧國府所做之事一一寫出來。

  然而這些大人在看到子孫們,清楚招供了去寧國府『吃喝為樂、臨潼鬥寶,孌童歌姬,嫖賭俱全』的時候,恨不得再死捶他們一頓!

  而家長們總有一種痴心,覺得孩子壞了也是別人帶壞的,所以倒有幾家公侯伯爵來拜託蔡侍郎,請他快把賈珍這顆毒瘤拔了才好,要不然,連他們家這些『好孩子』也給帶壞了。

  對這種觀點,蔡侍郎持保留意見。

  但他很快還是把關於寧國府的罪證整理了出來。

  與賈珍想的不同,蔡侍郎根本沒想取證寧國府男女關係混亂這件事,畢竟男女之事,除非當場捉住,否則都可以抵賴,傳言可不能做證據。

  而大周律法,以奴告主,也沒啥好下場。寧國府的奴才,是一家子都在府里的,估計為了親人也會咬緊牙關不吐露賈珍的罪行。

  於是蔡侍郎直接隔山打牛,放下寧國府內的男女陰私,只奔著寧國府賈珍守孝期『召聚人口賭博,公然觀優聚樂』等罪名去了。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孝期行此等劣行,大不敬。

  人證數目眾多又罪證確鑿的一份摺子遞上去,皇上當朝『表示震驚深切動容』,然後痛心疾首在龍椅前踱步兩番,怒道:「朕以孝治天下,卻不想朝中勛貴就出了這樣鮮廉寡恥之徒。這豈不是朕治理朝綱不嚴的罪過?」

  而這時候,忠順親王站出來落井下石了:「此等表里不一之人,實乃欺瞞聖上,他居於國公府院內,陛下如何得知?」

  又道:「臣深佩陛下仁孝過人,還記得,當日太上皇龍馭賓天,陛下悲痛吐血,可見孝義。卻不想朝中竟有這等人,好在各國國君已經離京,否則豈不是丟臉丟到外夷去了?」

  皇上有點意外,忠順親王一般都是背景板,怎麼今兒忽然開口,還慷慨陳詞地捶賈家?

  說來這忠順親王,乃是太上皇的一位庶弟,看這給的封號,就知道相當於襄王,都是早早被放逐出皇儲之爭,專門躺平負責忠於順服新君主的王爺。

  他在京中威勢、地位皆遠不如比他還小一歲的紹王。

  但到底也是皇上的叔叔,平時忠順親王就樂呵呵聽戲看曲兒,美滋滋過安閒頹廢的小日子,人人自然也敬著他,沒人專門去得罪他。

  可就連這樣的人,都是跟賈家有梁子的——忠順親王是個實打實的票友,非常愛聽戲。

  忠順王府里養了四五個戲班子,裡頭都有名角,有京里出名的台柱子。

  這也是忠順府上花銷最大的去處了,連紹王府有時候辦宴席,都會借一借他的戲班子,可見出名。世家公府都以年節下能請到忠順王府養的戲子來串兩場戲,為光彩顏面之事。

  而忠順親王這幾年最看重的就是一個本名叫蔣玉函,戲名為琪官的戲子。

  當然忠順親王這『看重』里,多少帶點桃色意思了,故而更視之為禁臠。

  可誰料這琪官出去應酬,就跟賈寶玉關係好了起來,互相還送了紅汗巾子,彼此感情好得不得了。

  這事兒原本是瞞著忠順親王的,還是琪官有一回乍著膽子從忠順親王府跑路,不想再伺候這位老王爺,忠順王爺發怒命人到處去尋,才知道了這件事。報信的人只說榮國府那位銜玉而生的公子,跟琪官關係好的沒邊兒。


  這給忠順親王老人家氣壞了,當即命長史官去榮國府找賈政要人。

  雖然賈寶玉耐不住賈政的詢問,當場就交代了琪官的去處,也讓忠順王府找回了琪官,但這個不痛快忠順王爺還是記下了。

  他不是個常上朝,更不是個管實事的王爺,這件事記在心裡,原也沒法立刻拿賈家怎麼辦。

  可擱不住賈家這不是自家出了事要倒霉嗎,當然不妨礙忠順親王來添一把土。

  而忠順親王除了捶寧國府,順便還把皇上的仁孝搬出來渲染一下,當著眾臣給皇上抬轎子:畢竟當時太上皇過世的時候,京城戒嚴,只有他們幾個老王爺在跟前親眼見著,由他們說出來最有說服力。

  平時白眉赤眼的不好提這件事,而今日借著賈珍,正好可以捧一捧皇上,討好下帝王。

  果然皇上和顏悅色對著這位平時不大見面的叔叔點頭致意。

  事已至此,寧國府的結局就沒什麼太大的意外了。

  -

  這一日,林姜坐在太醫院,慢慢磨著一味珍貴的草藥。

  這是她從盲盒裡抽取到的一株【九陽草】,專治血脈不通並虛寒之症,倒是正對著周家的宿疾。

  當日在給周黎蘅把脈的時候,林姜除了關注他身上的蠱蟲,更是在探查他有沒有繼承周家的遺傳病。

  讓她暫且安心的是,周黎蘅那張漂亮的面容下面,一片柔和白光,沒有任何代表疾病的紅色。

  不過,就算親自診過,林姜也沒有完全放心。

  這病在年輕的時候原就沒有什麼表現,她至今已經給諸位皇子都把過脈,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用秦院正的觀察結果來說,這病的脈象是到了三十五甚至四十歲以後,才會出現。

  而且是隨機性的,這病不是每個人周家人都會得,比如忠順親王等人就無事,太上皇和紹王卻都有。

  以至於林姜都懷疑這病是不是也嫌貧愛富,專挑周家權勢大的人身上長。

  為此,林姜在抽到這株專治血管疾病的草藥時,就準備做成最容易保存的密封蠟丸,先給周黎蘅留著。

  「師父,磨藥的小事您交給我就行了。」姜卻從門外進來,見師父居然在親手研磨藥材,就連忙上前想幫忙。

  林姜搖頭:「不必,這味藥我要自己來做。」

  姜卻乖乖點頭。

  林姜抬眼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金表,對姜卻道:「去備一壺好茶和點心,一會兒畫眉公公必要過來的。」

  姜卻不知道師父是怎麼預測的,但連忙起身。畫眉公公喜歡吃什麼,她都記得了。

  果然不多時,畫眉公公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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