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歌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找了一圈,最終對上了柳絡書焦急的目光。
居然是郡主大人。
郡主…莫非還是和前世一樣對宇文期情根深種?
那廂,侍衛們拿來了火把,才終於將蜜蜂驅散了乾淨。
孟昭歌便無法繼續多想,忙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撲上前,扶著地上蜷縮的宇文期。
「王爺,您別嚇妾身啊!」
她像個擔心夫君的賢妻一樣哭著:「王爺?王爺!您要是出了事,妾身怎麼活啊!」
「王爺啊——」
「閉嘴。」有隻紅腫的手扯住她的衣角:「本王還沒死呢。」
「……」
孟昭歌憋出來了幾滴眼淚,「您嚇死妾身了。」
高台上的褚帝,緊緊皺著眉,吩咐道:「還不快將荊王送往萬安殿,快傳太醫!」
然而這時,劉貴妃卻忽然面色大變,「陛下,那舞姬……」
褚帝聞言心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刻移開眼神看向不遠處的那名胡旋舞姬。
只見舞姬本嬌嫩美艷的臉龐上,赫然被蟄上了好幾個大包。
褚帝兩眼一黑。
「一塊送去!」
等到宇文期與舞姬皆被帶走後,他氣得猛地一拍桌面。
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壽宴,竟然就這麼被毀了。
他的兒子和新寵,還被蜜蜂蟄成那樣!
褚帝眉目凌冽,怒氣沖沖地下令:「豈有此理!其他人都給朕在原地別動。給朕查,查是怎麼回事!」
護衛統領高德領命,十分迅速的帶人封鎖了整個臥龍台。
一時間,人心惶惶。
高德在宮中當差多年,他有著敏銳的觀察力,迅速的回想整件事的經過。
臥龍台周圍從未有蜂窩,那些蜜蜂忽而像聽到號令一樣衝來,定然不對。
似乎唯一的異常,就是那些蜜蜂只衝著荊王殿下而來……
他立刻走到宇文期的桌前,注意到了那道紅薯山藥糕,拿起後,便可看上面一層淡淡的黃色粉末。
於是,立刻回稟:「陛下!這道點心上,被人下了東西!」
「應當是花蜜蜜粉,故而蜜蜂才只衝荊王殿下而來。陛下!是否搜查……」
「查!」褚帝惱怒極了:「竟然當著朕與文武百官的面,對朕的兒子動手!給朕查,不查出來,朕要了你們的命!」
高德立刻驚心動魄地發下指令:「來人,護衛搜男人,宮女搜女眷,快!」
宴會上的所有人,突遭飛來橫禍。
他們一個個都有尊貴的地位,卻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護衛和宮女搜身!
可要怪,也只能怪那個膽大包天,在陛下壽宴下手的人。
孟昭歌安靜的站在原地不動,宮女們很快便搜到了她身上。
她非常配合的張開雙臂,讓宮女搜身。
有道目光,則始終盯著孟昭歌這邊。
孟常寧信心在握,唇角帶著一絲微笑。
她早就讓阿勝把蜜粉放在孟昭歌平時佩戴的香囊中了,而方才,她也看見了,孟昭歌今日也的確戴著香囊。
只要能從孟昭歌身上搜出蜜粉,那就坐實了一件事——荊王妃謀害親夫。
屆時,王爺便可以順理成章趁機提出休妻,無論是陛下還是蘭妃,都沒理由阻攔。
畢竟誰能留一個毒婦在身邊?
可這時,那邊搜身孟昭歌的宮女,卻忽然停了手。
孟常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盼望著宮女能將孟昭歌揭發。
然而下一刻,宮女對孟昭歌福了福身子,繼而,竟走到了旁桌的慶王妃面前。
一切風平浪靜。
而孟昭歌竟然還抬起眼帘,挑釁地看了一眼她的方向。
呵呵,傻了吧。
你的計劃,被看穿了!!!
孟常寧則頭皮轟然一炸。
怎麼會這樣,孟昭歌身上什麼都沒有?
而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已經有另一名宮女搜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請站出來一些。」
孟常寧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站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的?孟昭歌難道沒有佩戴那香囊?
還是說,她早發現了裡面的蜜粉?
孟常寧百思不得其解。
而這時,她面前的宮女,卻不知為何,非常突然的湊近了她臉側。
那簪子…方才是在往下掉金粉?
「做什麼!」孟常寧反應很大,馬上往後退了一步。
因這劇烈的動作,她髮髻上的金簪掉在了地上。
「大膽!」孟常寧嫌棄極了,斥責她:「你怎麼做的事,我的簪子都掉了,你……」
可那宮女,卻忽地彎腰撿了起來簪子。
簪子上的紅玉已經掉了,宮女驚奇的發現,那紅玉下面竟有個小洞。
她將小洞對準手心,倒了倒。
赫然倒出了金黃色的粉末!
孟常寧大驚,張大嘴巴,半晌都沒能說出來一句話。
宮女抓著那金簪,回頭大喊一聲:「高大人!」
高德聞聲趕來,只是看了一眼那宮女手中的金簪,便心下瞭然。
他如雷霆一般的目光一掃孟常寧慘白的臉,旋即厲聲:「拿下!」
「是!」
兩名侍衛上前,直接便押住了孟常寧,要將她帶往褚帝面前。
孟常寧嚇得尖叫連連:「爹!娘!」
一邊的孟慶雲與孟夫人,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忙汗流浹背地想要開脫:「一定是誤會了,高大人……」
高德回頭:「是否誤會,我等自會查證。孟將軍還是別一時衝動,惹怒了陛下。」
孟氏夫婦不敢再言。
孟常寧便被押著到了褚帝的面前,她早便嚇得不知所措,任由著侍衛將她按著跪下。
高德回稟道:「陛下,在明西將軍府孟大小姐簪子中,發現了與荊王殿下點心中,一樣的花蜜粉。」
褚帝眯了眯眼:「哦?孟家?」
他冷笑一聲:「做姐姐的,這是要謀害自己妹夫?倒真是叫朕意外。」
跪在地上的孟常寧連忙哭喊一聲:「臣女冤枉,臣女斷然沒有謀害荊王殿下,是有人冤枉臣女啊!」
「那你說,誰冤了你。」
「是……」孟常寧欲言又止,側眸偷偷看了一眼柳絡書的方向。
然而,這一看,她整個人如遭雷劈。
站在柳絡書身後的人,那張臉,分外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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