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還是知道吧,否則的話,這謀害王妃的罪名,你就要背下來了。」
孟昭歌道:「你護著那個人,那個人可不會護著你。你告訴我,他是誰,我放你走,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循循善誘的一番話下,孟如願終於也鬆了口。
她無依無靠,沒什麼背景,天知道等宇文期查到兇手後,那兇手會不會把鍋全推給她。
不如先下手為強。
孟如願抬起了頭,對著孟昭歌,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
回到荊王府時,柳鳶迎上前,表情有些神秘。
「娘娘,惠敏郡主來了。」
竟然這麼快就來了,莫非得到了什麼消息?
孟昭歌淡淡地應了聲,旋即走進房中。
不似先前見到她時的滿頭珠翠,今日的柳絡書,衣著素淨,髮髻上空空如也。
見到她來了,柳絡書起身,道了句:「你回來了。」
「郡主,好久不見。」
孟昭歌沒什麼表情,不冷不熱地和她打招呼,「郡主駕臨,可是有事?」
「來看看你。」柳絡書說。
「看看我死沒死?畢竟從懸崖上摔下來,幾乎是毫無生還可能的。」
孟昭歌笑:「郡主是不是覺得,我命很大?」
柳絡書垂下了眸,沒再看她。
就聽得她繼續說道:「可我命就是這麼大,所以郡主,下次還是別算計我了。」
「畢竟——」
「我和郡主,似乎沒什麼過節。」
聞言,柳絡書臉色變了變,神情有些侷促:「你都知道了。」
孟昭歌沒有否認:「孟如願已經坦白了。」
柳絡書抿唇:「她倒是會見風使舵。」
又嘆了口氣,道:「王妃娘娘,我今日來見你,不會替我自己狡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願向您道歉。」
「你差點害死我,一個道歉,你覺得行嗎?」孟昭歌坐在楠木椅上。
「那你想如何?」
「我想知道郡主為何會幫孟如願算計我。」
「我沒想殺你。」柳絡書只能說實話:「那日,孟如願來找我,說太子殿下心悅你,又說你和荊王感情冷淡……我害怕了,這才聽從她的,派了刺客去。」
「原本,孟如願告訴我的,是你和荊王一同去靈隱寺,我派刺客,只是想讓荊王英雄救美,叫你們好好相處罷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孟如願陪在你身邊,更不知道,刺客竟逼你跳下懸崖。」
柳絡書說完,也十分懊惱。她那時太衝動,才會中了孟如願的計。
可偏偏是事關太子殿下,她也的確沒辦法冷靜。
殿下對她有大恩,她這些年也一直默默傾慕著殿下。若殿下喜歡其他女人也算了,偏偏是他自己的弟妹。
這樣的醜事若被陛下知道,太子該如何自處?
孟昭歌聽完,有種頓悟的感覺。
「你喜歡太子?」
柳絡書耳根有些紅,點了點頭。
孟昭歌:「……」
前世,柳絡書是因為喜歡宇文期,才同她為難的。
可今生柳絡書喜歡的是宇文練,然後……又和她為難了。
孟昭歌啼笑皆非:「太子殿下喜歡我?這種鬼話,你也信?」
柳絡書卻堅定地看著她,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他對你,的確非比尋常。你看不出,不過是因為當局者迷。」
太子連紫檀佛串也能送給她。
孟昭歌不想再繼續這話題,下一刻,柳絡書跪在了她面前。
「郡主……」孟昭歌驚愕。
柳絡書雙目真誠,一字一句道:「是我的錯,我不會推脫。只要你能解氣,怎麼對我都可以。只求你……別把這件事捅出去。」
尊貴的郡主,不曾如此低聲下氣。
而孟昭歌扶起了她,「我不怪你,郡主,你也是被蒙在鼓裡。」
就前世那短暫的相處來看,孟昭歌相信柳絡書不是背後害人的人。
那時,柳絡書只會光明正大地在她和宇文期中間搗亂……
孟昭歌對她有點無可奈何,這人挖牆腳挖得那麼堂堂正正。
柳絡書目光震驚,遲疑道:「你竟然不怪我?」
「不怪。」
「娘娘,你……」
柳絡書震驚之餘,心中最堅硬的部分,軟了下來,「我可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孟昭歌笑了笑:「那你就對我好點唄。」
於是柳絡書也沒忍住,笑了。
這女子,真會收買人心,可偏偏她,被收買得心甘情願。
……
深夜,明西將軍府。
孟氏一家人,圍聚在婉閣中。
「孟昭歌把你趕了出來,難道她知道那個秘密了?」孟慶雲擔憂地問道。
「怎麼可能!」孟夫人不可置信:「這樣荒唐的事情,她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出來啊。」
誰能想到,一個人死了,還能重生呢?
孟如願神情凝重,則道:「她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不然,她怎麼會放我走。」
孟昭歌,可是恨毒了孟常寧。
「她以為我是孟如願,才只是將我趕出王府。」
聞言,孟慶雲鬆了口氣,但很快,他又焦慮起來,甩了甩袖子。
「可無論她發沒發現,她都把你趕出來了啊,我們的計劃還要如何進行?」
沒有孟昭歌牽線,他們孟家要如何攀附上東宮?
孟如願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我本以為,我不再同孟昭歌作對,便能藉助她青雲直上。可現在看來,是我痴心妄想了,只要孟昭歌活著,我就不可能達到目的。」
做孟常寧時,孟昭歌和她搶宇文期,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孟昭歌到底給宇文期灌了什麼迷魂湯。
一個那麼討厭她的男人,如今竟回心轉意。
她覺得,孟昭歌的確有點本事。
所以重生後,她不再與孟昭歌為敵,想要藉助孟昭歌,嫁入東宮。
可偏偏宇文練,也喜歡孟昭歌……
老天爺都不讓她和孟昭歌風平浪靜,她和她之間,註定你死我活。
「寧兒,你想怎麼做?」孟夫人謹慎地問道:「孟昭歌心機深沉,你哥哥都被她害成什麼樣了!一般的招數,實在騙不了她。」
孟如願眼底閃爍,正欲說些什麼,眼角的餘光,卻忽地看見窗外的一道黑影。
「誰!」
孟慶雲反應極快,破門而出。
院內空空如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