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電話再次響了起來。
劉主任走過去,接了電話。
「喂,我是劉主任。」
「——」
「什麼?」
「——」
「嗯嗯。」
「——」
「封鎖現場,你先回來!」
掛了電話,劉主任的臉異常難看。
他看向江秘書的老婆,氣急敗壞的說道:「江太太,江秘書完了,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一直在抽泣的江妻大驚失色,「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劉主任恨恨的說道:「江秘書把周明灼殺了,把保護周明灼的四個人也殺了!他這是作死!」
「不會的。」
江妻失聲叫道:「不是他殺的,跟他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
劉主任冷笑一聲,「江秘書之前才向龔科長打聽周明灼的地址,後腳周明灼就被人殺了,你說這是巧合?而且,殺這麼多人,也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幹的,應該是他帶著地下黨乾的。」
江妻叫道:「不會的,不會的,沒有證據,你不能冤枉老江。」
劉主任說道:「龔科長說了,昨晚九點多鐘,有目擊者看到有兩輛小車開進了那條巷子。分明就是江秘書帶著地下黨去殺人滅口!隨後,他就從南門逃離了金陵!什麼受到地下黨的威脅,他完全是投靠了地下黨,才接連干出這麼多事情來!」
「毫無疑問,之前,易家人被地下黨救走,也是他泄露了消息。他死定了,死定了!所以,他才不顧一切的把你們拋棄了。」
「不會的。」
江妻絕望的叫了起來。
易默成嘆道:「老劉啊,有時候,內鬼比正面的敵人還要可怕啊!簡直是防不勝防。地下黨的家屬跑了,地下黨也跑了,現在連變節分子也被殺了,你就等著挨訓吧!」
「混蛋!」
劉主任氣得把桌上的一疊文件砸在了地上,「江濤,你這個王八蛋,真是把老子給坑苦了!你既然不仁,我就不義!」
他拿起電話,打了個內部電話。
幾分鐘之後,一個小特務出現在門口。
「報告!」
劉主任說道:「把這個女人還有這個孩子給我抓起來。」
「是!」
小特務一揮手,另外幾個特務走進來,就把江妻和她的兒子按住了。
「不要啊,饒命啊!」
江妻大叫起來。
她的兒子也嚇得哭了起來。
隨後,母子倆被帶走。
劉主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哎,真是家賊難防啊!」
易默成安慰道:「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多留個心眼。當初,文林叛變之後,我把整個情報科的人都換了。即使這樣,我也不能保證76號裡面還有沒有內鬼。」
「易老闆,你這是提醒我了,搞不好江濤在21號裡面還留有後手,但凡之前跟他走得近的人都要接受內部調查。等這次的任務結束了,我要在21號內部開展一次大整頓,以消除後患。」
然後,劉主任嘆口氣,「說實話,江濤突然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我真的一時接受不了。自我當了21號的主任,他就跟在我身邊。他怎麼突然就投靠了地下黨?他倒底圖啥啊?他那個人,我是非常了解的,骨子裡就是一個貪圖享受的人。」
「對了,這次易明濤的案子,都是他一手督辦的,他差點沒把易明濤給弄死。抓捕易家人,也是他的意思。你說,一個人的思想怎麼轉變得這麼快?難道之前都是他演戲?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易默成沉思起來。
半晌,他說道:「這麼說起來,江濤的變化跟文林是一樣的啊!文林變節之前也是一點徵兆都沒有。那個女地下黨也是他親手抓到的,為了把她救出來,他也是不惜把自己給暴露了。照說,他們身處高位,只要謹慎一點,完全可以在我們內部長期潛伏起來,可以為地下黨持續提供情報。這個價值應該比他們救一個人大得多吧?」
劉主任的臉皮抽搐了一下,「對啊,你說得有理啊!他們這麼不惜暴露自己,完全是因小失大,他們不應該這麼浪費了。那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呢?」
兩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易默成說道:「劉主任,昨天上午我來這裡,就聽到龔科長向你匯報有人冒充了他,救走了易家人。」
「對啊,怎麼了?」
易默成若有所思的說道:「那麼,是不是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易默成一字一頓的說道:「可能這個帶走易明濤的人也是地下黨冒充的!」
「啊?」
劉主任一臉驚愕。
看到劉主任吃驚的表情,易默成說道:「既然地下黨能找人冒充龔科長,為什麼就不能找人冒充江秘書呢?」
劉主任說道:「他們冒充龔科長是因為那是晚上,光線不足,再加上監守人員麻痹大意,才讓他們鑽了空子。畢竟,監守人員根本不會想到地下黨居然冒充了龔科長,這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
「但是,江濤是在昨天下午去的地牢。雖然那是地下牢房,但那裡光線是充足的。」
易默成問道:「那我問你,那個王富貴跟江濤熟悉嗎?地牢的看守跟江濤熟悉嗎?」
「這——」
劉主任頓了一下,「江濤去地牢的時候不算多,那裡的看守認識他,但是熟悉談不上。難道真的又是地下黨冒充的?」
易默成說道:「既然我們解釋不了江濤為什麼投靠地下黨,那麼,前晚有人冒充龔科長,為什麼就不能冒充江濤呢?要是對方是一個化裝高手呢?我們完全可以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你說,是不是?」
「易老闆,你說得對,說得對!」
劉主任點頭,「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冒充者是什麼時候進入21號的?昨天上午,我們倆個可是和江濤在一起的,直到宣布了抓捕行動之後,江濤才離開的。我保證,當時那個江濤是真的。」
「你真的可以保證?」
易默成似笑非笑,「我對江秘書可不熟悉,我判斷不了。」
易默成這麼一問,劉主任又狐疑起來。
他眯起眼睛,開始回憶昨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