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義從的將士返回後。閱讀
原本還算正常的尉遲恭突然變了臉色:
「夏之開!」
聽著尉遲恭叫上了自己的全名,夏之開連忙拱手:
「將軍還有何吩咐?」
「立刻把涇陽城的全部醫師找到,不管你們用什麼名義。」
「必須去幫這群將士把身上的傷勢處理好!!」
「嗯?」
此刻眾人具是一愣。
「將軍,城內醫師一時調配不開啊……」
「恐怕……」
誰知,剛剛還慢條斯理的尉遲恭,現在卻是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那起碼要在他們離開前準備一些金瘡藥。」
「不然可是要出大事啊!」
眾人聽著尉遲恭這麼說,自然是臉色一變,連忙開始詢問這是為何。
就在這時,邱老爺子和楚老兩人也同樣目光陰沉的附和說道:
「你們難道就沒發現那支白馬部隊的不對勁嗎?」
聽著這群救命恩人可能有異,劉都尉直接喊了出來:
「二位老公爺,這是從何說起?」
兩位沙場上的老行伍憂慮的和尉遲恭對視一眼,楚老才一身嘆息:
「唉,那位白馬將士的身上的血腥味太濃了。」
「要不是尉遲將軍說起,我們還以為這是殺伐後的血腥氣,可你們看他們所在的地面。」
眾人聞言仔細看去,就看見那三十多名白馬義從所在的黃土地上幾乎都有著幾處殷紅血跡。
楚老的雙眼已經開始閃爍:
「看看,看看他們的腳下,這些痕跡證明他們身上的可不是新傷,他們竟然幾乎人人帶傷的從幽州廝殺至此。」
「尤其是那位玄甲大將,諸位可還記得他肩頭中箭?可你們可曾看見他的肩頭破損處的傷口成了一片血痂?」
楚老還在呢喃,但他卻咬牙開口的同時,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音量。
他說的極為小聲,唯恐引起了眼前這群勇士的注意。
對於這群強者沉默的做法,楚老能夠理解,畢竟他們這樣的強者,是不會輕易向人展露脆弱的…
而就在楚老說完後,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那新鮮的血跡,竟然不是來自於突厥蠻子,而是來自於他們自己!
說來也是,就算是百戰之軍,又怎麼可能在戰場上毫髮無損?
這群漢子…
大家因為他們天神下凡一樣的身姿,竟然忘記了他們也是凡人。
他們也不是鐵打的啊!
邱沐寒看著對方,目光敏銳的她很快發現了那名玄甲大將的戰甲下擺,一滴黑紫色的水珠緩緩滑落。
這一刻,隨著這滴水珠『啪嗒』一聲落地。
邱沐寒的心也仿佛突然揪起。
那是他的血!
這名神將般的男人,他身上的傷依舊在流血?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剛剛和阿史德烏沒啜的對戰?
還是因為憤怒的殺伐崩裂了傷口?
「他…」
「他的身軀在發顫?」
目光聚焦下,邱沐寒面具後的目光不由輕輕一跳。
「那張面具下的臉龐,說不得已經開始變得蒼白起來…」
「難怪…」
「難怪他沒有留下來幫助尉遲將軍…他也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傷勢了嗎?」
邱沐寒在原地沉默了。
其他的人也陸續發現了白馬義從隱藏在堅韌下的傷勢。
從幽州到涇陽。
每一戰都是以少對多的苦戰,這些人能夠活下來已是天大的僥倖。
可再這樣下去?
他們還能支撐多久?
頓時,剛剛不理解尉遲恭做法的涇陽將士,此刻皆是眼眶通紅的快馬回城。
「末將立刻前往城中,動員全城的醫師!」
「吾等也去涇陽搜尋金瘡藥和傷藥!」
「……」
他們現在只能幫這些了…
看著那群沉默的猶如石雕般的小股部隊,邱老爺子和楚老後來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對方的軍姿越是標準,他們的心中就越發酸楚。
他們也想過去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沒有人去打擾這支部隊的休息…
兩名老兵,只能看著這些新勇仰天長嘆…
尉遲恭正欲入城之際,突然目光一閃下轉向了邱楚二老:
「邱老公爺拿上我的信物。到了長安後去求見陛下,讓他尋找孫神醫進行醫治…」
「將軍!!」
「多謝將軍!!」
兩位沙場老兵聞言,都是瞬間目光變得通紅。
孫神醫。
大唐誰人不知孫思邈的大名?
到時候有他幫忙,再頑固的傷疾又有什麼可怕?
這個年輕人,只要堅持到長安就好了!
邱沐寒聞言,那顆懸著的心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樣至少…這群勇士不會留下什麼傷患隱疾…
他之前為眾人扛起了一片天,而他自己卻默默承受著這些傷痛…
現在,只要等度過這場浩劫……
一切都還能重頭開始。
很快,臨時止傷的藥物和繃帶就發放到了白馬義從的隊伍。
對於這些東西,李誠自然不會拒絕。
百姓們也在白馬義從完成了修整後,被他們護送上路。
向著渭水的方向出發。
一路無事。
直到申時,當一條算不得宏偉的河流出現在他們面前後。
人群,這才開始了喧囂。
到達渭水,如今只要度過了這道渭水…
河的那邊便再沒有異族侵略的煩惱!
李誠坐於馬上,此刻帶領三十餘騎的他,目光看得當然比百姓更遠。
只見遠處的河畔,旌旗獵獵,肅殺瀟瀟。
大戰一觸即發的氣息,已經瀰漫的河岸四處都是…
前方的兩岸,突厥和大唐的軍隊就這樣隔岸對峙!
「將軍。」
劉都尉伺候李誠左右,見此不由開始了匯報:
「這裡想必就是兩軍陳兵的地方了,咱們還是選擇上流渡河吧?」
李誠聞言,目光不由沉吟下來。
當初離開時,尉遲恭就向李誠等人說明了如今的情況。
頡利為了炫耀武力,將自己最精銳的十五萬大軍就這麼端端正正的對著長安城。
帶著要幫助李源太上皇的說辭,不斷對長安施加壓力。
而大唐這邊正面雖然只得三千玄甲軍,但是在李靖上次的作戰後,也讓頡利感受到了大唐的不好欺辱。
現在,正是兩軍對峙的時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