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李誠笑了。
面對這樣一個沉迷在過去的老嫗，李誠笑的無比坦然。
甚至於讓身後的李靖和秦瓊等人看著都有些疑惑。
看著李誠轉過身走向義成公主，作為和義成公主有過一段淵源的李靖，瞬間便是目光一變：
「李誠……」
「大總管放心，我不會為難一個亡國的老人。」
說這話的同時，李誠看向義成公主的臉龐，完全是充滿了輕蔑。
而義成公主也聽清了李誠的話，轉而針鋒相對的繼續譏諷道：
「本宮是亡國之人不錯，但那也是李唐不仁！！尤其是李世民，不過是一個弒兄禁父的奸佞之人！」
「大膽——！」
「休得妄言！！」
這一句把李二短徹底掀開的怒罵，直接讓沉默的眾將紛紛驚呼。
畢竟，這可是陛下的逆鱗，這一次，就連李靖都出聲制止了義成公主。
但是眾人這樣的反應，卻引來了義成公主充滿了自得的笑聲：
「哈哈哈哈，自己能做，還不讓人說？試問你們就算是一怒殺了本宮，你們還能堵的了天下人的嘴嗎？就算是我死了，天下人也都會記得如今的昏君是如何得的天下，如今的李唐，永世都只會是篡逆上位！！！」
「你也配提天下？」
這一刻，李誠已經走近了囚籠，目光冷漠的看著這名曾經的靖邊和親的前朝公主。
「我承認，當年你身為前隋宗室，和親漠北，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也確實是為漢家的邊關和平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但你不該就不該在前朝覆滅後，成為異族的幫凶！！」
聽著李誠的這番話，義成公主陡然目光一變，直接就爬到了囚籠的邊緣，用一雙渾濁的老目，死死的盯住了李誠。
「你，你懂什麼！！」
「你能體會我在這漠北幾十年受的苦難？經的屈辱？？」
「你不過是一個只會殺戮的武夫，你……」
「可我殺得都是侵略我大唐，襲擾我漢家的異族！！」
不等義成公主說完，李誠陡然眼中射出一道厲芒，眉頭皺起的抬起了手臂直指那群目光膽怯的突厥貴族：
「我且問你，你口口聲聲說著天下人，那你可曾知道，你為了你一己私慾，引狼入室，多少漢家兒郎因為這些蠻子而戰死沙場，多少漢家婦孺因為這些雜碎成為了口糧？？」
「你可見過幽州城破的徹夜哀嚎，你可知道向南而去的千裏白骨！！」
「天下人？」
「前隋氣數已盡，殺隋帝楊廣的可是宇文化及，李唐不反，難不成要成為我亡祖李渾一般全族盡滅才是忠臣良將？」
「你……你是成公的後人？？」
聽李誠一說起李渾，此刻的義成公主，原本瘋癲的氣勢瞬間便弱了幾分。
而這時，身後的秦瓊和程咬金等人相視一眼，這才猛然反應了過來。
對啊！！
義成公主面對他們，還可以口口聲聲說自己乃是大義。
可面對李誠呢？
天下誰不知道，當初成公一族的慘案，就因為莫須有的罪名，成公李渾一脈直接被楊廣盡數屠滅。
僅僅是因為擔心預言成真？？
誰知到了最後，所謂的『當有李氏應為天子』說的卻是唐國公李淵。
李誠一脈，不只是唐皇虧欠他們，真正欠他們的應該是前隋皇室才對。
那可是滿門一族，將近幾百條的人命啊。
被義成公主這麼問著，李誠的目光沉穩下，如今也直接借用起了自己的身份詰問對方：
「不錯！！我正是成公後人！！」
「若是你口口聲聲如此理所應當，那我且問你，當年我父又犯了何罪！！」
這一下，義成公主的氣勢瞬間弱了三分。
而李誠則是直接靠近了囚籠，壓低了聲音，用只能彼此聽到的聲音急促的說道：
「我今日還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就因為你愚蠢的舉動，天下如今不會再叨念一點前隋的好處，你知道為何？」
「就因為你這個蠢女人，把前隋對天下的恩情徹底的消耗一空，甚至於等你入長安時，沒有人會記得你為天下忍受的多年痛苦，他們只會記得，是因為你這個女人，突厥可汗才會長驅直入，侵入我大唐的疆土，屠我漢家的子民！！」
「男人會恨你讓他們的兄弟血脈死於異族之手，女人會恨你自己的骨肉丈夫死無全屍，老人，孩童，還有你所念念不忘的故鄉，中原從此以後，將再無絲毫你的立足之地，就算是你死，泱泱華夏原本可以讓你落葉歸根，但是現在，你卻成了萬惡之身，就算下葬，也會有千千萬萬因為異族失去了親人的百姓，日夜唾棄你的墳墓…」
「你……你閉嘴！！」
「呵呵，這就怕了？你剛剛不是罵的很起勁嗎？你當初慫恿頡利入主中原時，一定覺得自己一石二鳥很聰明吧？對了，聽說你連前朝的蕭皇后也從王世充的手中救下了，你之所以如此不顧一切的藉助突厥之力，是不是還想著用她的子嗣完成大隋復國？」
「可惜，你這個蠢女人根本就想不到，蠻子他們怎麼會遂你的心愿！！他們這麼一路的殺到中原，光吃掉的人數就何止成千上萬？更別提一個個雜碎部落在中原大開殺戒。而這，都因為你的一念之差，漢家好不容易重整山河，你父親楊堅辛辛苦苦帶領的漢家從異族中重整了山河，你呢，又差點讓五胡亂華的鬧劇再度上演！！」
「閉嘴，閉嘴！！你快給我閉嘴啊！！」
被李誠說得面色巨變下，義成公主在囚籠中堪稱瘋魔一樣的尖叫連連。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做錯了？
可是世上的事情，一步錯，那就只有步步錯。
她一個女子，當初能夠讓頡利對大唐用兵，已經是極為不易，就是那樣她還在暗中幾乎調用了一切能夠調用的勢力和人脈。
她，根本就不可能考慮的那麼多。
事情臨頭下，她唯一想做的就只有看見篡逆的李唐王朝覆滅…
但是如今，李誠的一句句話，卻好比是針尖一般的戳破了那虛假的幻想。
李誠，他用自己所見所聞，直接告訴了義成公主她這一步棋是如何堪稱愚蠢。
說到了後來，甚至義成公主為了不聽李誠的言語，直接都開始了用頭瘋狂的朝著牢籠撞擊。
而就在一通依據現實的指責說完後，李誠帶著不屑和蔑視，直接便大踏步的走入了眾多的突厥當中，瞪著一名突厥顫慄的貴族便直接開口：
「誰是頡利之子？」
「你，你想幹什麼！！」
正痛苦的義成公主，聽著李誠的話，瞬間她的目光就變得慌亂起來。
但已經晚了。
被李誠盯著的那名突厥，只是瞥了一眼昏死的那名中年阿史那貴族，他立刻便低頭指向了角落。
看著手指的方向，一名年紀不大的年輕人一臉的驚恐。
李誠直接便把對方擰了出來。
「你這個賊子！！你想幹什麼，他乃是頡利與本宮之子！！身負兩國血脈，尊貴無比！！就連見李世民都可平視稱呼！！你，你這個傢伙，怎敢如此對待他！！」
聽著身後的驚呼狂嚎，李誠只是淡淡一笑，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名頡利之子，輕聲對眼前的眾突厥說道：
「今日，我便要你們明白一件事。」
「所謂突厥，脊樑已經被我大唐打彎！！」
「義成公主。」
說話的同時，李誠一邊拔出了腰間的唐刀，一邊轉過頭看向了義成公主：
「今日，我便讓你親眼看看。」
「你費盡心機投靠的異族，是如何在我大唐的橫刀下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