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什麼意思？你是在侮辱我嗎？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從錢湯屋出來，走在中華街上，唐仁一直在自言自語地念叨這句話，他轉頭看向沉思中的秦風，問道：「老秦，剛才在那個老頭面前，我應該說『你敢不敢再說一遍』，還是『有種你再說一遍』，你覺得哪個更有氣勢？」

  「你在這裡演練半天有什麼用？在渡邊勝面前你無論說什麼都有氣勢。��秦風漫不經心地隨口回答。

  「我和你們說哦！要不是擔心你倆有危險，我早用莫家拳就……」說著說著唐仁開始對著空氣比划起他那些插眼撩陰的招式來，旁邊的幾個遊客像看街頭雜耍一樣看著他。

  「好了，」野田昊止住越舞越起勁的唐仁，在秦風面前停住腳步，「我們只有一周的時間查清真相，沒有時間浪費了。」

  秦風認真地看著他，道：「所以我們馬上出發。」

  「去哪兒？」唐仁問道，忽的激動起來，「去看藝伎？」

  「案發現場！」秦風正色道，他越過面前的唐仁，頭也不回的往世田谷區方向走去。

  「哎，你等等我。」唐仁小跑著追上去。

  野田昊在他們身後，看著秦風堅定不移的背影，白淨的臉上露出「我們想的果然一樣」的欣喜笑容。

  三人到達居水堂時已近黃昏，西落的太陽映在水池裡，池中央的青綠色樓閣落滿燦金的碎影，很是好看。

  野田昊帶著秦風和唐仁先圍著水池繞了一圈，把所有監控器所在的位置摸清楚。

  「這是最後一個監控器。」野田昊仰頭看著立杆頂端的機器道，秦風跟隨他的視線，也看著上方那個球形的設備。

  他們所在的位置正對著通往池中樓閣的迴廊，這個監控器的監控區域完全能夠覆蓋整條廊橋以及廊橋盡頭處的和式樓閣，野田昊在錢湯屋給秦風展示的第一段視頻正是這個監控器拍攝的。

  秦風走到監控立杆腳下，抬頭注視那個排球大小的機器。

  「索尼安防公司生產，能源方案是太陽能和交流電互補，在整個使用周期內可以24小時不間斷工作，具備紅外線夜視功能，防水，抗干擾，清晰度比得上民用攝像機，機內通訊晶片來自美國，通訊加密技術是軍用級別的，」野田昊知道秦風在想什麼，一開始他的思路也是放在監控設備上，所以對這些機器的調查他下足了功夫。

  「這是最先進的監控器，我相信，就算是香港的黑客高手KIKO在這裡，想要不留痕跡的破解這些監控器，篡改拍攝到的東西，也幾乎不可能。」野田昊說完，眼裡的迷惘又浮現出來，像一層驅不散的霧。

  秦風對野田昊感激地笑笑，移過目光，環視整個池面，嘆道：「真是個天然的密室啊！」

  野田昊知道，秦風所謂的密室，並不僅僅是指立於池中央的居水堂。

  身後這台可以俯瞰池中央的監控器，環水池而設置的其他監控器，再加上置於庭院中各個角落的監控器所織成的監控網，讓這汪水池，確切的說，是讓這整座私人庭院成為一個絕佳的密室。

  「所以才蹊蹺。」野田昊看向秦風的側臉道。

  「進去看看吧，」秦風對池中樓閣揚了揚下巴，笑道，「如果我倆聯手都解決不了的案子……」

  「就不是人做的了。」野田昊把他的話說完，他眼中的迷惘之霧在這時淡下去不少。

  秦風回過眼睛，與野田昊的目光相碰，鍾子期在聽俞伯牙彈曲時兩人交換的眼神也大抵如此了。

  忽然，一個滿頭捲髮的大腦袋擠了出來。

  「你倆不要那麼曖昧好不好？你看你倆都快親上了！」唐仁嫌惡地說。

  「走，耳聽為虛……」野田昊抬腳向面前的廊橋走去。

  「眼見為實。」秦風笑著跟在他身後。

  「靠！你們兩個大男人，非要一句話一人說一半嗎？」唐仁小跑著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