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這個案子是把你引入測試的絕佳機會，卻不是我們做的，就像你在紐約偵破的那起順風車殺人案，我們要做的只是借這樁剛巧發生的密室殺人事件，吸引你進入測試。��田中直己的臉上隱隱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與宋義很像。

  秦風強自鎮定，又問道：「你們的測試，也包括陷害我？」

  「你說的是那個姦殺犯的死嗎？哈哈哈，」田中直己笑道，「這不是陷害，是為了讓你看到人類的無序……」

  秦風沒有說話，他眼前浮現出村田昭的住處，電腦屏幕上的兩塊麵包和三個小人，必須殺死其中一人才能實現公平正義。

  「法律的愚蠢……」田中直己的話語猶如魔咒，讓秦風又想起那些在紅燈亮起後仍然自顧自穿過人行道的路人，想起人們如行屍走肉一般搶奪空中飛舞的鈔票，最後甚至不惜去搶別人已放入口袋的錢。

  「瘋狂的惡行……」田中直己緩緩道，秦風又看到在他面前墜入深淵的村田昭了，那張狂熱的臉上全是對生命和法律的蔑視。

  「為了讓我看到這些，不惜殺掉一個人？」秦風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質問。

  「你是在同情那個姦殺犯嗎？」田中直己平靜地說，「沒錯，他是我們選中的人，我們給他的測試是像白鳥由榮一樣完成越獄，否則他不夠資格站在你面前，但是，他活著沒有任何價值，登上越獄犯通緝令是他唯一存在過的證明，甚至這個證明都是基於我們給他安排的考驗。」

  田中直己仿佛不是在訴說一條逝去的生命，而是在談論某件失手摔壞的物品，他指著自己的胸口道：「是我，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賦予了他一點點意義，他應該要感謝我才對。」

  秦風長吸一口氣，冷聲問道：「所以，Q，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田中直己沒有回答，他踱步到窗邊，看著雲層後的白日輪廓，把背影留給秦風。

  「人類歷史從來不是愚眾所寫，掌握文明走向的永遠是一小部分精英，」他語氣低落地道，「在遠古，他們被稱為『神』，人界在神的管理下曾是極樂之土，而現在為了讓混亂的世界回歸秩序，人類需要新的『神』，於是Q就出現了。」

  秦風走到他身邊，與他一起看向窗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秦風，你認為我們創造秩序的雙手沾滿鮮血，你認為我們是惡人，」田中直己轉過臉，他沉重的目光似乎看穿了秦風的心底，「那些所謂歷史的締造者們，每個人背後都是罪行累累，但是他們一心向著自己認定的目標前行，不惜流血，最後都成為人們追崇的目標，這才是最完美的犯罪！」

  秦風沒有迎接田中直己的目光，他盯著面前的防彈玻璃，其上映出了他自己的臉。

  「你一直在追求完美犯罪，」田中直己似乎也不期待秦風的回應，他繼續道，「卻不知所謂完美犯罪時刻都發生著，因為這正是我們當下所為。加入我們，一起審判這個世界，而不要成為我們的敵人。」

  田中直己的語氣忽然狠厲起來，他也回過頭，正對著玻璃里自己的倒影，道：「你，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