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我就是她師父
哎,希望這廚娘識趣,否則,今後那雅居,怕就再也開不下去了。
皇后又問:「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這菜譜,究竟是你師門所有, 還是安寧郡主獨創,今日做菜時教你的?」
好像讓芙蓉改了口,在場賓客就都能失憶似的。
眾人在內心吐槽,面上卻只有習以為常的冷漠。
看樣子無論芙蓉如何回答,瀟瀟近日來剛樹立起的形象都將一落千丈。
皇帝原本還不錯的興致瞬間消失,他既慶幸剛剛吃得快已經早早填飽了肚子, 又後悔為什麼今天要來這一趟, 找個藉口說自己政務繁忙推脫掉不好嗎?
這下可好, 他這一國天子,如今可該怎麼辦?
無論是讓蕭家丫頭收回前言,還是讓這廚娘改口,好像都不合適。
他頭疼的時候,芙蓉也很糾結,師父說讓她聽皇后的,那她這會兒該回答什麼呢?
好在瀟瀟看出了她的為難,主動接過話茬:「我來替她說吧。」
瀟瀟托腮,看著皇后自己都不自覺按在腹部的手,笑容滿面:「是我教她的。」
皇帝心中嘆息——蕭家丫頭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今天就犯了糊塗。
皇后卻大為歡喜,她就知道農戶養出來的女兒眼皮子淺,果然!
因為太高興,她連腹中越發明顯的不適都忽略掉,板著臉對芙蓉說:「既如此,便是你這刁民胡亂攀咬。」
「真是笑話,當著我們這麼多人的面也敢胡言亂語,堂堂郡主,會貪你那區區菜譜誣陷你不成?」
她是打算利用芙蓉構陷瀟瀟, 但利用完之後,她也並沒打算保下這可棋子,相反,她要讓這件事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滿京城都知道將軍府獨女是如何囂張跋扈,草菅人命!
這般,無論是蕭家,還是即將和他們結親的老三,都不會對嚴家構成威脅。
這廚娘是運氣不好,要怪,就怪最近誇讚老三的聲音太多,吵到她了。
皇后豎起帶著尖銳指套的護甲,滿面威嚴道。
「來人,將這滿口謊話的刁民拉下去,杖……」
「哎等等!」皇后滿面不悅看向說話的瀟瀟,敢打斷她的話,這蕭家的野丫頭果然沒有教養!
瀟瀟說:「她倒也沒有說謊。」
皇后蹙眉, 同時她感到腹中一陣急促的疼痛。
「什麼意思?」
瀟瀟故意放慢了語速:「方才芙蓉說這菜譜乃師門所授並非謊言。」
「她沒撒謊, 那就不必受罰了吧?」
皇后真是忍不住想笑出來——萬萬沒想到這蕭家女兒竟愚蠢至斯,她以為臨時反口就能當個好人了嗎?殊不知出爾反爾, 只是讓她自己陷入更尷尬的境地。
果然立刻有人問:「那是……郡主您記錯了?」
皇后瞥了那人一眼,在心裡將這人的名字加入了下回要提拔的名單中。
可是瀟瀟說:「沒啊。」
「這幾道菜也的確是我自己看書琢磨出來的。」
大家都聽糊塗了,瀟瀟卻樂呵呵道:「因為我就是她師父呀。」
皇后端著酒杯的手一抖:「你說什麼?」
皇帝則舒展開了眉眼:「安寧,你說的是真的?」
瀟瀟朝芙蓉抬了抬下巴:「陛下可以問問芙蓉啊~」
芙蓉恭敬道:「回陛下,民女正是師父的開山大弟子,早在夕江縣時我便已經拜師,雅居那些點心飲品什麼的,也都是師父教我做的。」
好傢夥,這安寧郡主也太低調了吧!
有人好奇地問:「既然郡主還未回到京城時便有這般本領,為何自己從不出手?」
瀟瀟翻了個白眼:「年紀小個子矮,夠不著灶台。」
眾人:……
竟……無法反駁……
皇帝哈哈大笑:「蕙質蘭心,謙虛有禮,寧家和蕭家都教女有方,這頓飯朕吃的很滿意,安寧,芙蓉,你們想要什麼賞賜?」
這本是常規客套話,平常但凡皇帝這麼問,旁人都會回答「單憑陛下做主」之類,可瀟瀟不,她說:「既然陛下這麼問,那臣女就不客氣了。」
皇帝心頭一慌,又有些後悔自己嘴快。
最近朝廷將重心都放在了種糧和煉鐵上,國庫很有些捉襟見肘啊……
君無戲言,萬一他開了口卻拿不出賞賜,那豈不是丟人?
幸好,瀟瀟治提了個十分懂事的要求——
「臣女聽說陛下寫的一手好字,不知能否斗膽替雅居求一幅墨寶?」
這馬屁拍的皇帝眉開眼笑:「這有何難,德子,準備文房四寶!」
陷害瀟瀟不成,反而給了她揚名的機會,皇后現在已經夠生氣的了,看著皇帝當真開始題詞,更是怒氣四溢。
這股子火氣在心頭亂竄,竄著竄著,忽然就往不該去的地方鑽了過去……
輕微的「噗」聲,伴隨著叫人難言的氣味,因為離得近,瀟瀟能看到皇后瞳孔巨震,面上血色盡失。
她不動聲色後退出一個足夠表達敬畏的距離,悄悄屏住了呼吸。
皇后此生,唯有當下,顏面無存到生不如死。
用盡全身力氣,皇后漲紅了臉,硬是繃緊身體,給貼身嬤嬤遞去個眼神。
嬤嬤沒白跟皇后這麼多年,立刻機智地轉頭瞪隨伺的宮女:「怎麼回事,還不趕緊下去!」
那宮女正莫名著,嬤嬤又對皇帝說:「陛下,其實娘娘昨兒夜裡沒睡好,奴婢擔心娘娘累壞了身子,不如您勸勸她,讓娘娘早些回去歇著吧。」
既然是宮女放的屁,德公公也便放心給皇帝打扇,換取新鮮空氣。
皇帝平復了一會兒,艱難開口:「身子要緊。」
只是每個字都簡短,仿佛生怕再吸口臭氣進去。
德公公腕力過人,皇帝覺得空氣無礙,才又打算再勸,然此時,平時話多又倔強的皇后卻已然起身:「是,臣妾告退。」
連招呼都沒跟姬貴妃打,便匆匆離去。
起初在眾人視線範圍內時,皇后那腳步還不疾不徐,剛走遠些,這三寸金蓮就恨不得踏飛起來。
好在宴席本就是在皇后宮殿辦的,回內殿也就幾步路,皇后可算渾身顫抖著在嬤嬤攙扶下去了淨房,只是這身衣裳,卻是要不得了。
不知過了多久,皇后問:「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