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渾身病痛,你不明就裡,直接胡亂救治一通就罷,居然還在人中落針?」
「對昏迷之人按人中,人自然會醒來,這幾歲小孩都知道,你拿來糊弄誰?」
江寒衝著方專家冷冷一笑,目中滿是寒意。
像這種沽名釣譽的赤腳大夫,為一己私利,半桶水就敢胡治惡治。
結果,令多少病人真的病情加重,白白抱著希望死去!
他平生最不齒的就是這種人!
見自己半吊子醫術被揭穿,方專家臉色大變,氣急敗壞地暴吼。
「臭小子,你知道什麼?」
江寒不屑一嗤。
「怎麼,說破你的把戲,這就惱羞成怒了?」
「你敢說你煞有介事的施針,最後不過是想掩蓋用針刺人中,強行刺激唐小姐醒來的事實!」
話語落,方專家臉皮果然一抽。
眼神閃爍,透著心虛,額頭上更是一下冷汗涔涔。
「胡說八道!既然你能治,那就你來治!」
「此處不歡迎我,我就告辭了!」
說罷,方專家急急站起來就想往外走。
見他這副落荒而逃的模樣,誰還看不出他之前就是在故弄玄虛。
「方專家,是他說的那樣嗎?」
周琴登時臉色陰沉下來。
她死死攔在門口,瞪著方專家,恨不得咬他一塊肉下來。
這邊江寒則大步上前,手一揮將唐婉清面上所有銀針都拂了下來。
瞧著她精緻的容顏一點點恢復血色,他才鬆了口氣。
這會兒方專家眼看著被攔住走不了,也強行鎮定了。
冷笑一聲,方專家不屑地道:
「我是騙子,小子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
「唐小姐怪病纏身,是個人都能看出再不及時得救,必定香消玉殞。」
「就憑你,我不信你真的能把她治好!」
耳聽方專家的挑釁,江寒緩緩抬手,對他冷哼一聲。
「不巧,我還真就能救她!」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著!」
話語落,江寒拿起銀針,渾身懾人氣勢大放。
雙目精芒爆射,整個人的感覺與之前判若兩人。
只見他沉聲一喝,指尖銀光爆閃。
下一刻,就見一根根銀針如仙女散花一般,飛速落在唐婉清玉枕、天柱、大杼、風門等穴位上。
白嫩的雪肌,與微微晃動的銀針遙相呼應。
然而江寒臉色,卻忽然一變。
「她竟是玄陰之體?不好,熱毒逆沖,要反噬了!」
話語落,唐婉清昏迷中仍不由悶哼一聲,嘴角沁出血絲。
嬌軀劇烈顫抖,身上的血色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江寒更是感受到,刺入她體內的銀針,一半如淬火,一半如凍冰。
眼神瞬間銳利,江寒立刻深吸一口氣,力挽狂瀾。
銀針脫離雙手,如銀蛇狂舞,但仍有條不紊,繞著唐婉清身周沿一定規律刺入、交替,飛出。
這神乎其技的場面,看得人眼花繚亂。
更叫方專家見了,目瞪口呆,駭然不已。
「懸命針,這竟是失傳已久的懸命針!?」
顧不得旁人在側,江寒全神貫注,下足81根銀針。
直到看見唐婉清的容顏再度爬上血色,他才住手。
而後,在場眾人就睜大了眼睛看著,榻上的人兒一聲輕哼,幽幽轉醒。
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眾人皆震驚當場。
江寒他,竟然真的把人救醒了?
「我這是在哪兒?」
半晌,唐婉清虛弱中帶著疑惑的聲音響起。
周琴聞言,趕忙跑過去抓住女兒的手,喜極而泣。
「婉清,你醒了!太好了!」
「你這是在家裡,我們遇見了個真神醫,是他把你救醒的!」
「什麼神醫?」
唐婉清忙順著母親所指的方向看去,容顏帶笑,想要感謝恩人。
結果對上江寒滿是關切的笑臉。
「嗨,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怎麼是你!?」
唐婉清嬌顏霎時冰冷。
「你追來我家想幹什麼?」
聽女兒惡劣的語氣,周琴訝異地看著江寒。
雖不清楚他們初次見面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位確實是她們家的大恩人。
她連忙給女兒講述來龍去脈,就怕唐婉清再生誤會。
「媽你說什麼?居然真的是他救我?」
唐婉清吃驚得美眸睜大,難以置信。
再對上江寒帶笑的眼,她不由羞赧地低下頭,玉顏紅成蘋果。
江寒眉頭一挑,當然不會跟自己未來的老婆計較這點小事。
反倒是某個人要倒霉了。
眼光一利,江寒直接鎖定要鬼鬼祟祟逃離現場的方專家。
「方專家,人我也救了,你剛才親口說的賭約,現在到實現的時候了。」
方專家身體一僵,急忙乾笑道:
「小伙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何況你用的,是傳說中的懸命針。」
「你要早說的話,我哪敢在你面前露醜。」
聞言,江寒不禁冷笑。
「照你這麼說,我不該顯露真本事,砸你的飯碗了?」
「你該慶幸,站在這裡的是我不是我師父。」
「否則讓嫉惡如仇的醫仙碰上你,非廢了你的手,讓你徹底吃不上這碗飯!」
聽出江寒的話外音,所有人都震呆在原地。
方專家更是噗通一聲給他跪下,滿面驚恐。
「什、什麼,你師父難道就是醫仙……」
「不錯!懸命針就是我師父傳授。」
江寒傲然抬首。
「所以我江寒學藝有成,跟師父一樣,最看不起你這樣的弄虛作假之輩!」
「現在你還不跪下磕頭?再晚一會兒,可就來不及了!」
冷厲的話語落下,方專家驚悚地看著江寒抬起手,銀針尖端閃爍著陰森寒芒。
他滿頭大汗,急急給江寒連磕三個響頭。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小神醫竟然是醫仙的弟子。」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打著神醫名頭招搖撞騙。」
「您放心,我今後一定腳踏實地學醫,老老實實給人看病!」
江寒冷哼道:「這還差不多。」
「滾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是是,這就滾……」
話語落,方專家真就把自己蜷成一個球,咕嚕嚕滾了出去……
唐婉清不禁被逗笑了。
看著未婚妻絕美的笑容,江寒不禁痴了。
而這時,周琴還沒忘記是誰非要引薦這個方專家。
「林華,這就是你給我們找的『神醫』!」
她一想女兒剛剛臉色慘白的模樣,更是怒不可遏。
當場對林華下了逐客令。
「天色不早,請林少早點回去吧,以後也別再來了。」
林華本來還想解釋幾句,一聽這話他頓時急了。
「伯母……」
然而回應他的,只是周琴冷著臉的推搡,以及大門重重關上的聲響。
氣得他臉色猙獰,心裡滿是怨念。
「都怪那個臭屌絲,白白壞了我的好事。」
「江寒是吧,走著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不甘又憤恨地瞪了緊閉的大門一眼,林華怒沖沖離去。
林華離開後,周琴面容稍霽。
再看向江寒的目光,滿是感激。
「多虧江神醫,要不是有您在,我們婉清的命真要懸了。」
話語落,周琴保養得宜的面上,忽然又浮現一抹驚異。
「等等,江神醫,您方才說您師父是醫仙?」
「是傳說中醫術通天,連死人都能救活的醫仙?」
總算進入正題了。
江寒興奮地點點頭,趕緊拿出半片靈玉,說道:
「沒錯,我師父就是那個醫仙!」
「這麼多年,我一直聽從師父教導,在山裡潛心學醫。」
「直到近日,接到師父遺命,我才下山拿到這半片靈玉,來尋我的未婚妻。」
當周琴看見江寒手上的半片靈玉,神色也激動起來。
眼中閃過一抹懷念,她雙手微顫著接過,感嘆道:
「一晃二十年啊。」
「這的確是恩公隨身攜帶的信物。」
「當年婉清的奶奶重病,要不是恩公出手相救,我唐家豈有今天。」
「為此,我與恩公約定,若他有弟子,即與我女兒結為連理,以表我唐家的謝意。」
「如今,你下了山,還救了婉清,這就是冥冥中註定的緣分。」
說到這兒,周琴望著江寒,眼中多了一抹丈母娘看女婿的滿意。
面上帶著愈發慈愛的笑意,周琴關切地問道:
「小寒,你的親人呢?」
「我從小便是孤兒。」
江寒淡淡道:「是我師父從福利院把我領出來,撫養長大。」
「對我來說,師父就是我的親人。」
而現在,周琴已經知道,恩公去世的消息。
再看江寒孤苦伶仃一個人,眼眶霎時紅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
「好孩子,以後你就留在唐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等你救好婉清,我會做主為你們辦婚事!」
孰料,話語剛落。
客廳的電話突然響起。
周琴走過去接聽,不知那頭說了什麼,只見她臉色大變。
「什麼?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說完掛斷電話,周琴一邊急急忙忙往外沖,一邊對江寒說道:
「婉清父親的病又加重了,我得去醫院看看。」
「小寒,婉清的病就交給你了,你就直接在我們家住下。」
「明天一早,你陪婉清去公司,兩個人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就算這病一時半會兒治不好也不要緊,我們可以慢慢來。」
接著,又對愣神的女兒吩咐了幾句,周琴便匆匆走出了家門。
門關上,徒留江寒與唐婉清面面相覷。
江寒心下大震。
丈母娘竟然對他這麼好?
直接扔下漂亮的未婚妻給他,讓他們慢慢培養感情,那可太考驗他的意志了。
唐婉清同感震驚。
自己都還沒回過神來,母親就那麼甩手走人了?
她還沒解釋當年的婚約是怎麼回事呢!
最難以啟齒的是,她小腹一陣縮緊,想要去方便。
偏偏身體虛弱癱軟,動都動不了。
唐婉清氣急,嬌顏漲紅地瞪著江寒,一時不知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