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劍飲血

  「都躲開點，讓出個地兒，王爺今兒要讓大夥開眼了！」

  「扯斷那小子的雙手，讓他知道來我們海龍幫鬧事的下場。」

  幾個監工大聲吆喝著，狂拍王鐵蛋馬屁，直聽得王鐵蛋得意洋洋。年老的監工低頭髮出了嘆息，儘管這種場面見得多了，可還是會覺得殘忍。

  工人們多不敢說話，有幾個圓滑的大聲給王鐵蛋助威，那興奮地勁頭，不可描述。

  沒有人看好李刃，畢竟人們的判斷力全憑主觀第一印象。

  李刃幾乎沒有說話，認真地看著王鐵蛋的一舉一動，右手搭在劍柄之上，血肉相連的觸感在心頭升起。

  李刃心無旁騖，全神貫注盯著王鐵蛋，他已經不受外物的影響。

  肉山似的王鐵蛋在碼頭上狂奔起來，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殘忍，口中發出怪叫，身上的肥肉在顫動，仿佛大地也在跟著他身上的肥肉顫動。

  李刃聽不到那個胖子在叫些什麼，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那個肉山一樣的胖子，看著他的身體在自己眼中放大，再放大。

  「殺！」

  爆喝一身，李刃自然而然地遞出了長劍，練習了千百遍似的。

  沒有利刃刺入肉體的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長劍精準地刺進了王鐵蛋的胸口處，正中心臟。

  沒有馬上斷氣，王鐵蛋瞪大了眼睛，口中翻著血沫，高舉起磨盤大小手掌拍向李刃的腦袋。

  抽出長劍，沒有絲毫停頓，後退，跳起，揮劍，一氣呵成。

  沖天血柱跟噴水池一樣，滾燙的熱血不斷噴射，場面極其駭人。只見那個青年站在原地，他身前是一具無頭屍體，即使無頭也跟他一般高。手中握著紫色的長劍，劍身不染絲毫纖塵，好像人不是他殺的。

  碼頭一片寂靜，短暫的寂靜之後是一片驚呼，還有人死死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多數人雙腿戰慄，隨時會癱倒在地上。剛才的視覺衝擊對他們來說確實震撼了一些。

  沒有尖叫聲，在場的都是大老爺們兒，不能指望他們像電影中愚蠢的女龍套一樣發出尖叫。也沒有人立馬高喊著衝出來報仇，在恐懼面前沒那麼多傻子。

  碼頭上的人看向李刃的眼神都變了，沒有人敢說話，幾個監工也是一樣。

  人群中兩個年輕人看向李刃的眼光很複雜，有恐懼，有興奮，有猶豫。而李刃卻在平復心態，剛才長劍刺入王鐵蛋心臟的一瞬間讓他生出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現在他要把心態調整過來，不然被人一板磚撂上來他可能就要撲街了。

  「二爺被人殺死了！二爺被人殺死了！」

  一個監工嚎叫著，抖著雙腿向貨倉跑去。其他的監工也反應了過來，趕緊跑向了貨倉，不過腿腳都沒有了平時利索。

  年老的監工沒有跑，反而朝李刃打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面對老人的善意，李刃當即回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大哥，快，快跟我們離開這裡吧，等會兒王鐵柱那個王八蛋就出來了」，兩個年輕工人當即排開眾人，跑到了李刃面前，其中一個剪著平頭的年輕人對李刃說道。

  「為什麼要離開？」李刃笑了。這不，有小弟來投了，他要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他們人很多啊，趕快跟我離開吧」，另一個解釋道。

  「不，我是來立棍的，可不能你倆離開」，李刃搖了搖頭，比劃了一下手中的長劍，臉上是人畜無害的微笑。

  兩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他們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不錯，但不代表他們不理解立棍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