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鼠王

  三重天是一間夜總會，來這裡消遣的人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是沒有窮人的。

  抬腳跨入大門，看到的是一群女郎在正前方的舞台上跳著時髦的舞蹈。舞台下坐著各個階層的人物。

  幾個侍者左手端著托盤，右手拿著白色的手帕，在場中來回走動。

  這個時期的上海灘沒有那麼多可供人們娛樂的地方，所以夜總會成了夜上海最流行的場所。

  這裡不僅有美酒，更重要的是有美女。而絕大多數的人就是衝著夜總會的美女來的。

  沒有人注意李刃四人的到來，人們都沉醉在紙醉金迷之中。

  「哪個是鼠王鮮坤？」李刃轉頭低聲問道。

  牛三光當即掃視著場內，指向了場中的一張桌子，「大哥，哪個老傢伙就是鮮坤。」

  李刃順著牛三光的手指看去，那是一個極其猥瑣的小老頭。

  小老頭約摸六十光景，穿著寬大的衣衫，懷中摟著一個舞女。再仔細看他的面貌，五官分開看倒是端正，但合在一起就讓人皺眉了。

  一雙小眼睛不自然到處亂轉，鬍子像是被糟蹋過的莊稼，生長極不規律，頭髮稀稀疏疏。李刃不知道一個人如何才能培養出這般氣質，可是能與生俱來的吧。

  鮮坤有一個外號，叫鼠王。別看外號中有一個王字，其實多是道上的人們對他的嘲諷。可惜老傢伙不知道，還洋洋自得。

  「下邊有請盛香君上場」，一個侍者大聲喊道。

  接著，在場的人都歡呼起來。聽著耳邊傳來的熱烈的呼喊聲，可以看出這個盛香君是三重天的頭牌。

  李刃對這個三重天的頭牌歌女舞*並不感興趣，看了一眼之後徑直走向了鮮坤所在的位置。

  輕緩的音樂聲響起，所有人都瞪直了眼睛看著舞台，沒有人發現一個提著長劍的年輕人在場中行走。

  深情款款的歌聲響起，空靈的聲音如同天籟，李刃直接在鮮坤身旁坐下。

  「能不能讓我陪著你走

  既然你說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擔心讓你一個人走

  我想是因為我不夠溫柔

  不能分擔你的憂愁

  如果這樣說不出口

  就把遺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

  你的美麗讓你帶走

  從此以後我再沒有

  快樂起來的理由

  …………………………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餘音繞樑，縈耳不絕。這個歌女確實是有些本事，怪不得能讓這麼多人迷醉。即使是李刃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聲音很好聽，臉長得很好看。

  「好，好，好！」

  鮮坤鬆開懷裡的女子，站起身來大聲喝彩，那面紅耳赤的樣子，讓李刃嚴重懷疑他是不是吃了藥。

  「坤叔好興致啊」，李刃手中端著酒杯，一仰而盡。

  直到這時，鮮坤才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年輕人。看到李刃腿上橫放的長劍，鮮坤冷汗直流。

  「小兄弟是幹什麼的？」鮮坤移動步子，走到李刃對面坐下。

  看到鮮坤的動作，李刃不由地心下失笑，還真是一個鼠輩。他能混到今天也算是一個奇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