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笑嗎

  夜總會內沒有人不長眼，敢在這時候說話。

  縱橫上海灘數十年的陳某，新晉升的猛人龍七，兩人相互對峙著。

  陳某脖子漲紅，心態不復之前的平靜。陳二狗這三個字如果不是從龍七口中吐出，陳某都已經遺忘了。

  龍七一臉輕佻，動作有些浮誇，挑釁地看著陳某，眼中全是嘲諷。

  陳某身居高位多年，養氣的功夫還是到家了。

  「龍七，我承認你是一個有本事的年輕人。樹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你總跟我做對有什麼用呢？上海灘可不止一個陳某。白瘌痢，笑面佛，仇老四那幾個老傢伙一直盯著閘北和浦東這兩塊肥肉呢。他們巴不得我倆打得兩敗俱傷。這樣，之前你吞併那幾條街道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大家一起做生意，有錢一起賺，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上海灘就這麼大，打生打死都對誰都沒有好處。」陳某壓抑著怒火，向龍七闡明厲害關係。

  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不少人都暗自點頭，不愧是縱橫上海灘數十年的陳某，看事情就是看得透徹。

  李刃搖了搖頭，失聲笑了。

  陳某的算盤不僅是打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如果對面站的人不是龍七，他這番話可能有效果，但是他對面站著的恰好是龍七。

  龍七是什麼人？從他說話的語氣和一舉一動中，李刃都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虎狼之輩。這種人最大的特點是野心大。跟陳某合作，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龍七接下來的一番話印證了李刃想法。

  「哈哈哈哈，陳二狗，你腦子壞掉了是不是？」

  龍七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捂住了肚子，轉身扶著一個小弟的肩膀，「哈哈哈哈，你們說陳二狗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看著眼淚都笑出來的龍七，小弟們木然地點了點頭。

  「你們也覺得好笑是不是？」龍七鬆開搭在小弟身上的右手問道。

  「好笑，好笑」，小弟們齊齊點頭應道。

  「那你們為什麼不笑，為什麼不笑？」龍七突然擺正了臉色，大聲喝問。

  看到龍七變臉，小弟們只好在臉上扯出僵硬的笑容。看到小弟們擺出的僵硬笑容，龍七頓時感覺索然無味，又點上了一支雪茄。

  龍七這人猖狂歸猖狂，但是十分有趣，至少李刃是這麼認為的。

  陳某臉色已經氣得鐵青，任他養氣功夫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龍七，你不要欺人太甚，真當陳某怕了你不成？」怒火一點一點侵蝕著陳某的理智，可見龍七挑釁人的功夫之高深。

  「哈？」

  「你剛剛說什麼？是不是說欺人太甚？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龍七掏了掏耳朵，向陳某問道。

  李刃此刻不覺得龍七有趣了，只覺得這個人天生欠扁。

  陳某握緊了拳頭，指節捏得咔嚓咔嚓作響。

  「怎麼，你生氣了？不要這么小氣好不好？老年人是不能生氣的。」龍七突然嬉皮笑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