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懷璧其罪

  「張師弟，認得家師普智大師否？」

  法相跨前一步，雖然年輕，眼中卻泛著精光。

  張小凡聞言，臉色變得煞白，不敢直視法相的雙眼。想起當初三拜九叩的那個老和尚，張小凡心中仍有暖意存留。

  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普智大師為求長生之道，多次上青雲交換功法而不得。

  與蒼松道人交手受了重傷，彌留之際收張小凡為徒，並傳授張小凡大梵般若。只為了印證佛道合流可證仙位，為了那個猜想，甚至屠戮了草廟村兩百多口人。

  張小凡當初答應過普智大師，絕不透露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面對咄咄逼人的法相，他茫然不知所措。

  否認？張小凡不會說謊。

  萬里之外的一個小鎮上，李刃眯著眼睛，很好奇張小凡接下來的命運會走向何方。

  此時的李刃真靈在逐漸甦醒，記憶也在一點點恢復，不似當初剛墜落這方世界時候的一片空白。

  自己已經給了張小凡無敵於這方世界的力量，如何抉擇，全在張小凡的一念之間而已。

  面對那些人的貪婪和步步緊逼，他的赤子心性是否還能在這萬丈紅塵濁氣中保持清明，是否還能保持最初的良善？

  流坡山上，法相卻不準備放過張小凡，他聲如洪鐘大呂，震耳發聵，開口道，「既然張師弟不肯說，那就讓貧僧來說吧。

  張師弟，當初家師普智大師在彌留之際收你做了關門弟子，傳你大梵般若，入了我天音寺門牆。如今你卻改投青雲門，你如何解釋？

  是否該和小僧回天音寺，廢去一身大梵般若的佛力？」

  法相很年輕，不到三十歲，氣勢逼人，讓張小凡連連後退。

  他說的全是真的，只不過隱去了普智要張小凡入青雲學太極玄清道這一事實。此刻他更是開口要張小凡跟他回天音寺。

  至於回了天音寺，玄火鑒還不是他們天音寺的？

  連佛祖都不能六根清淨，何況法相這個青年和尚，他早已經對玄火鑒動念。

  「阿彌陀佛！」

  普德大師長念了一聲佛號，臉上無悲無喜，顯然是默許了法相的行為。

  德高望重的普德大師，這一刻也起了私心，畢竟張小凡召喚出龍魂時那橫掃寰宇的無敵氣勢已經印在了這群人心底。

  流坡山上，又有那個人對玄火鑒不動心？

  「老七，他說的是真的？」

  田不易臉色陰沉如水，眼神陰翳如烏雲，悶聲朝張小凡問道。

  田不易如何看不出周圍的人都對玄火鑒動了念，包括自己也是。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張小凡嘴唇烏青發抖，腳下連連後退，看向法相和尚的眼神中充斥滿了不可置信。

  不是那樣的，他張小凡拜了普智大師為師父不錯，但普智大師沒有收他入天音寺，連去青雲門都是普智大師要他去的。

  但為何在法相口中，一切都變了味？

  偏偏張小凡還沒有辦法反駁，他要保全普智大師的名聲，他不能將真相說出來！

  張小凡嘴唇顫抖，最終什麼也不說了，選擇了默認。

  法相和尚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他早吃准了張小凡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田師叔，你看張師弟都默認了，是否讓小僧將張師弟帶回天音寺，化去他一身佛力？」

  法相說著就要伸手去扣住張小凡的肩膀。

  然而，田不易仙劍一斬，讓法相後退了幾步。跟田不易一起動手的，還有焚香谷的上官策。

  在上官策想來，玄火鑒本來就是焚香谷的，天音寺那幫禿驢也想染指，簡直是荒謬。

  被田不易和上官策迫退的法相和尚一張俊臉變得難看無比，他還是太年輕，太想當然了。

  見識了玄火鑒在張小凡手中那焚天煮海的威能，田不易會放手？

  上官策甘心玄火鑒流落在外？

  「法相師侄，屁可以亂放，但話卻不可以亂說。小徒張小凡只是不善嚴辭而已，你休要胡言亂語。

  還有上官谷主，你也不要再糾纏了，小徒手中的重寶是不是玄火鑒，一切還等在下回到青雲門後，由掌門真人道玄師兄論斷，你大可以稟告雲易嵐谷主，讓他上青雲說清楚！」

  田不易身上的氣勢膨脹，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氣勢，青雲門一眾年輕弟子也站在田不易身後，同仇敵愾看著周圍天音寺一眾和尚，以及焚香谷眾人。

  不光田不易不會交出張小凡，青雲門的弟子也不會交出張小凡，交出玄火鑒！

  原本沉默寡言的田不易，這一刻也能說會道，雄辯起來不弱於人。

  「田師叔，你休要否認。就算你們不承認張小凡早先拜入了我天音寺，但他身上大梵般若的法力做不得假，不信大可測試！如若測試出了張小凡身上有大梵般若修出的法力，還請田師叔交人如何？」

  「呸，你們這些天音寺的禿驢最擅口舌，分明是圖謀我焚香谷至寶玄火鑒，還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玄火鑒是我焚香谷至寶，兩百年間流落在外，世所周知。今日，玄火鑒必須交還於我，誰也不能帶走！」

  上官策吐了一口濃痰，語氣強硬，九凝寒冰刺盤踞在他頭頂。

  「上官谷主，普德大師，無論你們說什麼，田某也不可能交出自己門下的弟子。不若你們讓田某帶小徒回山，一切自有掌門真人道玄師兄主持公道。你們大可回去，請雲易嵐谷主和普泓方丈上青雲，到時候一切自然會有一個定論，現在還請你們讓出一條路來！」

  「呵呵，田不易，你當我上官策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今日放你們回了青雲門，以道玄的性格，我焚香谷還能討回玄火鑒嗎？」

  「阿彌陀佛，田居士，張小凡確實是修習了我天音寺大梵般若，他必須到天音寺化去大梵般若的法力，並從此居住在天音寺，不得下山。我天音寺鎮寺功法，不容外泄！」

  「看來兩位是不肯讓路了？也罷，就讓田某試試兩位的斤兩，也讓你們看看我青雲門為何能蓋壓天音寺與焚香谷，列為正道第一！」

  田不易手掐劍訣，法力浩蕩，他不可能交出張小凡，那麼只能強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