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邊防線。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冰原大地。
漫天風雪中，一道流光穿梭如電。
柳若風身法極快，帶著秦默一路追擊，轉眼離開天塹城百里開外了。
「閻青雲龜縮冰原兩百年，這次好不容易傷到他，定要他有來無回。」
柳若風還想再提速，可他帶著個人，始終差了一口氣。
「前輩，再往前走一段距離，恐怕就快到血雲門的勢力範圍了。」
秦默不動聲色的道。
「是嗎？」
柳若風極目遠眺。
秦默有修羅眼，可以看到極遠的距離。
再往前百里，就是冰風谷，算是血雲門的一道門戶。
到了那裡，遍地都是血雲門的人。
「如此我們就更要加快速度了，一定要提前截殺閻青雲。」
柳若風卻十分執著。
「可我並非您的弟子啊，您不應該帶著戴宇澤行動麼？」
秦默一副不理解的樣子。
「哼，那小子太叫人失望了，不配當我的弟子。」
柳若風臉色鐵青。
「可我聽說，戴宇澤天賦異稟，早些年還深入冰原，立下了一些戰功，也是經過了您的考驗的。」
秦默繼續講道。
聞言，柳若風卻是一愣，「誰跟你這麼說的？」
「天塹城的那些將士啊！」
秦默不假思索的道。
「一派胡言，天塹城不過是為了抬高他們的少城主，故意吹噓罷了。」
柳若風冷哼著，有些惱火。
「這麼說，戴宇澤是寸功未立了？」
秦默一臉詫異的樣子。
「那小子從未離開過天塹城，又何談什麼立功？若不是戴天河的關係，我根本不會收他這個弟子。」
柳若風搖頭一笑。
可他話音剛落，卻發現手掌中傳來一股抗力。
秦默忽然慢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
柳若風詫異無比。
「再往前走，怕是小命不保。」
秦默掙脫了對方的手掌。
「你怕死？」
柳若風皺了皺眉。
「我當然怕死，更怕死得不明不白。」
秦默似笑非笑。
「你這話什麼意思？」
柳若風一臉愕然。
秦默緩緩後移，警惕的看著對方，「我有一個問題一直不理解，戴宇澤從未離開天塹城，又是如何得到血神符的？」
當日，他和戴宇澤比箭，後者施展過一道血神符。
而這種符籙，只有血雲門才有。
而且，要催動此符，多少得懂點血雲門的功法。
既然戴宇澤從未離開天塹城，便不可能和血雲門接觸了。
那麼，他的血神符從何而來？
他的血雲門功法又是誰人傳授？
這段時間，秦默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我剛剛故意說，戴宇澤在冰原立過大功，就是為了向你求證，他是否離開過天塹城，而你給出的答案，恰恰是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想。」
秦默死死盯著柳若風，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什麼猜想？」
柳若風古井無波。
「我猜，給戴宇澤血神符，和傳授他血雲門功法之人，不是別人，而正是你這位授業恩師。」
秦默冷冷一笑。
聽到這話，柳若風依舊面不改色，「你想多了，我柳若風最痛恨血雲門，又怎麼會有血雲門的東西？」
「那可就未必了。」
秦默搖搖頭道。
戴宇澤生於天塹城，長於天塹城，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成長，從未踏入冰原一步。
唯獨有那麼一段時間，戴宇澤跟隨柳若風苦練箭術，脫離了大眾視線。
這段時間，恰恰就是疑點所在。
包括柳若風的種種反應，也佐證了秦默的猜測。
正常情況下，被秦默這麼一質問，定會大驚失色，甚至惱怒。
可柳若風全程鎮定無比，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內幕。
正因如此，他才沒有驚嚇，沒有意外。
「伏龍宗給我們的任務，只是保護天塹城，擊退敵軍即可，你明明知道這一點，卻執意帶我追殺閻青雲，深入險地，這難道不讓人懷疑麼？」
秦默繼續質問。
柳若風沉默了片刻，而後一臉嚴肅道：「動機呢？我為什麼要害你？」
「你和我並無交集，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恩怨，要找到動機的確不太容易。」
秦默點點頭，也不否認這一點。
他起初也想了很久，沒有任何頭緒。
可有時候，謎底就在謎面上，多思反而無益。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戴宇澤施展了血神符，暴露了他和血雲門的聯繫，而這條線索遲早會把你牽連出來。」
秦默微眯著眸子，深深看了一眼柳若風，「你的動機，正是斬斷這條線索，殺人滅口！」
聽到這裡，柳若風徹底沉默了。
他眼底閃過了一絲銳色，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只覺得有些膽寒。
一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又怎麼會有這等洞察力？
「戴宇澤那個蠢貨，我三令五申，不到絕死之境，萬不能施展血神符，可他卻為了一時賭氣，暴露了自己的底牌。」
柳若風臉色鐵青。
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把戴宇澤當成了棋子。
事實證明，戴宇澤難堪大用。
「可惜啊，你明白得太遲了，離開了天塹城，你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
柳若風露出一絲獰笑，聲音沙啞，雙眸似有紅光浮現。
「想不到，堂堂本朝箭神，甘當血雲門走狗，若是死在你這種人手裡，我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秦默連連搖頭。
「你很聰明，可太聰明的人，往往活不長。」
柳若風手握天辰弓，鎖定了秦默。
「我看未必。」
秦默冷笑了一聲。
而就在這時，他背後幾道流光穿梭而來，正是於天爭一行人。
「你和我廢話這麼多，是故意等他們？」
柳若風皺起眉，掃了一眼於天爭等人。
於天爭是道宮境，實力不可小覷。
南宮禮，南宮穎，軒轅異，龍千語等人，也都有通玄後期的實力。
再加上一個神鬼莫測的秦默，這群人並不好對付。
柳若風號稱箭神，強的也僅在於箭術，至於其它方面，就要遜色不少了。
「你雖然是道宮後期，可想要對付我們這麼多人，又有幾分勝算？」
秦默五指虛抓，一片電芒閃過，雷雲槍直指對手，鋒芒逼人。
「把柳若風圍起來！」
於天爭一到場，二話不說，直接施展出了神魔之手。
他只看了一眼，柳若風的弓瞄準了秦默，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