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像是被無數次的烈焰焚燒過,裂痕如蛛網般蔓延,每一道裂痕中都似乎有暗紅色的光芒在閃爍,就像是大地之下有惡魔的眼眸在窺視。
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被抽乾了所有的生機,化作了一潭死水般的凝重。
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巨大岩石,有著奇形怪狀的稜角,像是一張張扭曲的鬼臉,無聲地咆哮著。
有的岩石上還殘留著一些不明生物的殘骸,乾枯的肢體以一種怪異的姿勢伸展著,如同在臨死前經歷了極度的痛苦和恐懼。
葉辰的心跳如鼓,在這死寂的環境中,那「咚咚」的聲音成了唯一的生機。
但同時也像是在向周圍的恐怖宣告自己的存在。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每一個都像是冰冷的觸手,纏繞著他的理智。
這裡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是宇宙中被放逐的罪惡之地,還是某種古老而邪惡的實驗場?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手心裡滿是汗水,卻又感覺那汗水在這寒冷的空氣中迅速凝結成冰。
蕭凌天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那一向沉穩的面容此刻如同被暴風雨肆虐過的海面,波濤洶湧。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掐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看著周圍的一切,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闖入了禁忌之地的無知孩童,每一步都可能喚醒沉睡的惡魔。
那遠處若隱若現的山脈,像是巨大的怪獸趴在黑暗之中。
山體上沒有一絲植被,只有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像是被巨型刀劍砍削而成。
從那些溝壑中,時不時地噴出一股黑色的煙霧,煙霧中夾雜著刺鼻的氣味。
像是硫磺與鮮血混合的味道,每一次聞到都讓蕭凌天的胃裡一陣翻騰。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這恐怖的環境中顫抖,感覺隨時都會被剝離出身體,被這地獄所吞噬。
在這片地獄中,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葉辰和蕭凌天就像是被世界遺棄的孤魂,在這無盡的恐懼中掙扎,他們的內心被恐懼填滿。
但同時,一股強烈的好奇心也在心底悄然滋生。
這是一種對未知的渴望,哪怕前方是更加恐怖的深淵,他們也想要揭開這地獄背後的神秘面紗。
突然,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從地下傳來,那聲音像是千萬頭巨獸在同時怒吼,整個地獄都隨之震動。
葉辰與蕭凌天的面色在剎那間失去了所有血色,變得慘白如紙。
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從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捕捉到了一抹難以名狀的驚悸。
這並非源於單純的膽怯,亦非全然意義上的恐懼,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震顫。
傳說中的地獄,早已被渲染的陰森可怖,令人聞風喪膽。
然而,當他們真正踏入這片禁忌之地,才發現那些流傳於世的恐怖傳說,竟是對這地獄之景的一種溫柔粉飾。
眼前所見,耳中所聞,無一不超乎想像,直擊心靈的最深處,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強烈震撼。
在這裡,每一縷氣息都承載著無盡的苦難與哀嚎,每一道陰影下都隱藏著難以言喻的恐怖秘密。
他們這才恍然,真正的地獄,遠比傳說更加殘酷,更加令人心悸。
同時,一股更為深沉的恐懼在他們心頭蔓延開來,意識到周依函正步步逼近一個比此地更加陰森可怖的深淵。
念及此景,兩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每一秒的遲疑,都好像讓周依函陷入了更深的苦難與折磨之中。
他們深知,時間的每一分流逝,都是對她意志與勇氣的無情考驗。
穿越了十八層地獄那漫無止境的痛苦與折磨,一條幽邃的仿佛連接著宇宙最深處黑洞的通道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通道,宛如一條吞噬光明的巨獸,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通道之內,陰氣之重,幾乎要凝結成實體,化作縷縷黑煙,絲絲纏繞,瀰漫在每一個角落。
感覺連空氣都被這股陰冷與絕望所浸透,讓人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這無盡的黑暗。
那寒冷像是從宇宙深淵最寒冷的角落蔓延而來,狠狠刺進骨髓,更深深扎入靈魂深處,激起一波又一波恐懼的漣漪。
每向前一步,都像是在與自己內心最脆弱的恐懼面對面,那是一種對未知、對黑暗本能的敬畏與害怕。
不久,閻王步伐沉穩,威嚴地行進在前,其背影之後,葉辰面色凝重,步伐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沉重。
而蕭凌天則是心急火燎,每一步都似乎在竭力壓抑著內心的焦躁。
三人緩緩穿越那條似乎永無盡頭的幽長通道,每一步都踏著未知的沉重,直至那抹象徵著終點的光亮悄然映入眼帘。
當他們終於踏出通道,步入外界的剎那,眼前的景象似乎凝固了時間,讓三人的心跳不約而同地漏了一拍。
這是一片被世人遺忘的黑暗疆域,天空宛如一幅鋪展的巨幅黑綢。
其上微光閃爍,卻非溫暖之光,反而將四周的一切映襯得更加幽邃、寂寥。
那光,冷冽而疏離,像是遠古傳來的低語,講述著這片土地不為人知的故事。
四周寂靜得如同真空,沒有一絲風,沒有一點聲響。
這種安靜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他們的靈魂,讓靈魂深處都不由自主地泛起恐懼的寒意。
但他們沒有絲毫停留,心中的信念驅使著他們繼續前進。
他們飛行在這片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一座巍峨聳立的大山突然出現在視野當中,那便是傳說中的陰山。
從遠處望去,陰山像是被宇宙間兩種極端的力量撕扯著。
一邊是若有若無的微弱光芒,呈現出一種慘澹的淡灰色,光芒閃爍間好像有無數痛苦的靈魂在掙扎,發出無聲的吶喊。
另一邊則是如宇宙坍縮般的極度黑暗,那黑暗濃郁的如同可以吞噬一切光線、聲音乃至希望。
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暗深淵,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
蕭凌天的目光緊緊盯著陰山背後那無盡的黑暗,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利爪狠狠揪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與痛心,眼眶因充血而變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每一根血管都像是要炸裂開來。
他的愛人周依函就被關押在那片黑暗之中,一想到她可能正在遭受的痛苦,蕭凌天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
他迫不及待地飛到閻王身邊,聲音因焦急而變得嘶啞。
「閻王,快點走,她在那裡,她一定在受苦,我不能再讓她多受一秒的折磨!」
他的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他卻渾然不覺。
每一秒的等待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周依函那溫柔的笑容和他們曾經的甜蜜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