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命令?
沈晚吟聽著楚縉的話,睜大眼睛盯著他。
「你們趕緊放開我,快來不及了,放開我……」
她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也沒有時間解釋,只得讓楚縉和費烈趕緊放開她。
見著傅北崢身處危險之中,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
現在情況緊急,她只能是用力地掙扎著。
「楚縉,你跟在傅北崢身邊那麼多年,這個時候明知他有危險,你怎麼能不去救?你到底在幹什麼?真的要來不及了,你知道傅北崢會死的。」
向來鎮定冷靜的沈晚吟這個時候情緒已經有些失控。
她必須馬上再回去陪在傅北崢身邊,每過去一秒鐘,她就愈發的恐懼。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她已經控制不住地落淚。
費烈用力地抱著她,感覺到她渾身顫抖著,心裡亦是不忍。
更別說楚縉見著沈晚吟痛苦、煎熬的模樣,他心裡也是極為難受。
楚縉和費烈都清楚現在有多危險,那麼多的火藥存在地下室里,如果真的爆炸的話,他們就算在這裡也都逃不過。
傅北崢仍在商會的大樓里,那時候別說沒辦法營救,就是能找到他都還是未知數。
他們兩個沉默著,卻依然緊緊扣著沈晚吟。
沈晚吟已經掙扎到沒有力氣,此刻的她已經無力地喘息著,臉上帶著淚痕的她無奈地再次開口。
「算我求求你們兩個好不好?我不管傅北崢和你們說了什麼,請放開我,讓我自己做選擇行不行?」
沈晚吟說著,眼神里已經帶著決絕。
「一直以來傅北崢都喜歡為我做決定,這次就讓我自己去選行不行?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面對,讓我進去吧!」
她的心像是被揪著似的疼,已經有些不能呼吸一般。
明知道傅北崢一直留在裡面會發生什麼事,要讓沈晚吟在外面,親眼等著那一刻發生。
這對沈晚吟而言實在是太殘忍,她根本無法接受。
只是,無論她怎麼說,甚至苦苦哀求費烈和楚縉,兩個人仍然面無表情地繼續沉默。
就在沈晚吟眼神里有了絕望。
楚縉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太太,這一切都是少帥安排的。這是他下的死命令,讓我們必須扣下你,不能讓你再進去了。」
楚縉沉痛地說著,心也跟沉到谷底似的。
緊跟著,就聽他又說。
「少帥在過來時就已經做好決定,他想要做什麼旁人根本攔不住。再說,裡面的情況危險,太太你就留在外面吧!少帥向來謹慎,我想他一定會有辦法出來的。」
話是這麼說,卻連楚縉自己都有些不信。
如果馮櫻引燃了火藥,爆炸就是一觸即發的事,如此下來的話,傅北崢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離開?
沈晚吟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一直扣著她,不讓她動彈的費烈終於也開了口。
「少帥這樣的安排不止是為了你,還為了江城的許多人。你如果進去的話,這是成全了你陪伴少帥的心意。可是你們兩個真有什麼事,江城的百姓之後該怎麼辦?沒了少帥的江城甚至是錦洲城,肯定瞬間就會陷入混亂,那時候兩城就只能任人欺凌。」
費烈說這話時,亦是覺得煎熬。
「太太,事情到這個地步,能保住一個是一個……你比我們更了解少帥,肯定知道他的心意。」
費烈的話終於是觸動了沈晚吟。
一直以來,她和傅北崢都是在為了其他人在努力,就是希望大家能過上安樂的日子。
然而,要做到這些,他們兩個需要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
瞬間,沈晚吟放棄掙扎,她就是靜靜地愣在原地。
費烈和楚縉見她這個模樣,也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片刻後,就在兩人覺得沈晚吟已經聽勸,願意和他們在外面等著結果時。
沈晚吟卻是趁著費烈稍微放鬆,她猛地一把推開他。
由於分神,費烈沒能制住沈晚吟,竟是就讓她跑掉了。
恰好這會兒j國商會的看守聽到動靜,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費烈和楚縉擔心露餡,也不敢大聲叫住沈晚吟。
而且由於沈晚吟跑得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
沒一會兒,沈晚吟已經毫不猶豫地又回到商會大樓里。
在費烈和楚縉的眼裡,剛才沈晚吟回去的時候,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一刻,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吧!
費烈怎麼能讓沈晚吟去面臨危險,他作勢就想跟著進去。
誰知楚縉見狀,伸手攔下他。
「費烈,你不能跟著進去。」
「你讓開!一不小心少帥和太太都會死在裡面,我得進去救他們。」
「難道你進去,他們就沒有危險了嗎?到時候別是沒有救出他們,你反倒也陷入危險。」
「我不像你那樣貪生怕死。楚縉,你跟在少帥身邊多年,沒想到你的忠心也不過如此。」
費烈聽著楚縉的話,不屑地冷笑。
多年來,楚縉是傅北崢最信任的下屬,在面對生死的時候,他竟是退縮了。
費烈看起來,實在覺得可笑。
楚縉不管費烈怎麼說,他依舊帶著冷靜。
「費烈,越是危急關頭,咱們就越得冷靜。不是你衝進去,說是要保護他們就是忠心。少帥和太太最大的心愿是什麼,咱們得幫他們去實現那些心愿。」
楚縉說著,轉頭已經看向商會大樓,他緊蹙著眉頭,眼神里有了悲傷。
「其實在少帥下命令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任務一定不能完成。沈家大小姐永遠忠於自己的心,她想做的事情沒人能攔得住。就像少帥明知道危險,仍然進去一樣,太太也能義無反顧地回去。」
沈晚吟和傅北崢之間的感情很複雜,卻是讓人動容。
他們兩個人不論經歷再多的事,彼此的心意是絕不會改變。
費烈之前還充滿憤怒,想要直接衝進去。
可是他在聽到楚縉的一番話後,倒是很快的冷靜下來。
是啊!
傅北崢和沈晚吟還有那麼的事情想要做,如果他們兩個真的出了什麼事,以後他們還得去做到那些事。
雖說費烈和楚縉兩人站在外頭,心卻是想放在火上炙烤似的。
明知道大樓里的情況,他們能做的卻很少,煎熬的感覺無比的折磨。
……
傅北崢察覺到馮櫻的離開,他四下望去,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伊藤見他這般,不由地輕笑。
「傅少帥,你的樣子像是很忐忑啊?雖說這是我們j國人的地方,可你是江城少帥,歸根到底這棟大樓還是屬於你。所以,傅少帥能有什麼好怕的?」
「來到江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伊藤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對於馮櫻,你是真的信任,所以才絲毫不會懷疑她。」
傅北崢亦是笑著說道,他的話讓伊藤不禁心咯噔了一下。
有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伊藤原本就不信任馮櫻,若不是馮櫻說能讓傅北崢心甘情願地簽署協議,他也不至於讓馮櫻去安排這些事。
「傅少帥,你們有許多有哲理的話……其中就有一句是明人不說暗話,你剛才到底是什麼意思?」
伊藤提防著馮櫻是沒錯,可他不至於隨便被傅北崢挑撥。
只是他沒有等到傅北崢的回話,就看著有些著急的沈晚吟快步已經走過來。
見到沈晚吟的時候,傅北崢就算掩飾得再好,他心裡交織的複雜情緒也沒有辦法控制。
「伊藤先生,我先失陪一下。」
臨近憤怒的傅北崢忍耐著說完,便是伸手用力地拽住沈晚吟的手離開。
伊藤見狀,原本想要阻止。
但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
兩人都已經在j國商會,還用擔心什麼?
傅北崢把沈晚吟帶到角落處,他終於壓制不住脾氣。
「楚縉和費烈幹什麼吃的?好不容易讓馮櫻放下戒備,讓你出去了,你還回來幹什麼?沈晚吟,你的腦子去哪裡了?」
「之前我們已經說好了,不論生死,我總是要陪著你一起。」
「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你不為了自己的安危,總是要為了咱們的女兒吧?你聽話,我再想辦法讓你出去……馮櫻最大的目標是我,只要我繼續留下,她應該不會警惕。」
「來不及了,既然我能回來,就不會再離開。我就是個愚蠢的人,關鍵時刻沒辦法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傅北崢,不要想趕我走。要能離開這裡,那也必須是我們兩個一起。」
沈晚吟才不管傅北崢是否生氣,她已經作出決定就不會更改。
她的神情堅定,雙眸就坦然地看著傅北崢。
一時間,傅北崢的心涌動著暖意。
就在他又克制不住想擁她入懷的時候,沈晚吟卻伸手一把將他推開。
「傅少帥是真有本事,一切都在你的安排之下了?可我就是不吃這一套,我也不是你的部下,沒道理要聽你的話。」
沈晚吟沒好氣地說著。
緊接著,她又肯定地說道。
「我們兩個是能平安出去的,是吧?你可是堂堂的江城少帥,這點小問題怎麼會難住你?接下來你想怎麼做,無論怎麼樣我都陪著你。」
有沈晚吟這話,傅北崢還能說什麼?
另一邊的伊藤剛剛聽過傅北崢的話後,雖說不會被輕易的挑撥,可馮櫻是什麼樣的人,伊藤也是很清楚。
他思忖半晌,還是決定去找馮櫻,試探地看看情況。
傅北崢會那麼說,肯定有其原因,伊藤不信任馮櫻,他又生性多疑,總是要探查後才能安心。
只是,他到處看了看,都沒有找到馮櫻的身影。
越是這樣,伊藤免不了更疑惑。
今天的馮櫻的確是有些奇怪,伊藤不放心,立刻讓自己的手下去找。
跟著,伊藤才下達了命令,再一轉頭想去找傅北崢和沈晚吟的時候,他們兩個不知道怎麼的也沒有蹤影。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伊藤愈發覺得不對勁,總歸他們都在這棟大樓里,難道還能找不到他們?
沈晚吟和傅北崢之前已經仔細地了解過j國商會,就連這棟大樓的內部結構,他們都是看過的。
於是,兩人依靠著記憶,試圖躲開那些人,找地方出去。
只是他們找了好幾處,竟是都被馮櫻的人守著。
就連一些通道竟然都已經被封死。
如馮櫻那麼狠的人,辦事從來是滴水不漏。
只是她實在是太陰狠,今天大樓里的人怎麼也有百人左右,連同她的那些手下,她是一個人都不放過。
這次若不是有費烈做內應,馮櫻的計劃應該會悄無聲息地實行了。
「現在馮櫻應該還在大樓里吧?估計她想下手還得再等等。」
「再找找,總有可以出去的地方。」
傅北崢說著,更是用力地捏了捏沈晚吟的手。
他粗糲的手溫熱,給沈晚吟帶來力量。
馮櫻那般的人,真想要把整棟大樓都炸掉,她也得確保自己在安全處才會動手。
就在沈晚吟和傅北崢試圖再找到其它出口的時候。
他們兩個突然同時想到了什麼,頓時互相看著對方。
「難道你和我想的一樣?」
沈晚吟看著傅北崢,試探地問道。
接著,就聽傅北崢回答。
「這棟大樓所有可以逃出去的地方都被馮櫻封死,她要想確保安全逃出去,一定會有一個萬無一失的出口。而且,以馮櫻的心思,她絕不會把最後點燃火藥的事假手於人。」
兩個人在爭鋒相對的過程中逐漸看明白了彼此間的心意,可就在這時連錦出了事,楚烈為了救她親自去了外地。
可這個時候楚烈的政敵趁著這個時候引發了暴亂,宋晚晚帶著自己的父母逃走的時候,父親不幸被抓走,再見到的時候是被當眾處決。後來她的母親受不了丈夫去世,也跟著自殺了。
宋家的產業迅速被瓜分,宋晚晚從此一無所有。
而她剛辦完父母的喪事,楚烈就帶著連錦回來了,還說連錦對他有恩,他不能不報。
連錦在這個時候也刺激她,說她沒了宋家的錢就沒有利用價值,她雙腿殘疾了更是成了楚烈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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