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賠三,一賠三,有下注的麻利點,待會就封盤了。」
柳星河擼起袖子,正在賣力吆喝,旁邊地攤上還有牛大春、馬小秋二人在不停記錄注碼。
「項傅都被打飛了,才三倍賠率?你這什麼黑心莊家?」
柳星河神色不悅:「你來開,你來開,有本事你來開,要不是看在虎嘯營的面子上,小爺最低開個1:100。」
「一賠一百?你看不起誰呢?」
「你是何方人士,為何在此聚賭?」
他這句話馬上引來了虎嘯營將士的不滿,紛紛喝罵出聲。
「一比三倒也算公道,本將下注萬兩黃金,不知閣下是否受得起?」
圍觀的群眾之中,走出來一位披甲戴胄的將士,看其所著鎧甲,卻是與虎嘯營完全不同。
「萬兩黃金?」
柳星河轉過頭看向來人,笑呵呵道:「原來是逐鹿營的弟兄,你儘管下便是,不知你看好哪邊?」
「本將自然是看好........新科榜眼!」
「何永正,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認定我家將軍必輸不成?」虎嘯營有人仙境的將士喝問。
逐鹿營這位已是真仙修為,他負手而立,靜靜看著場中戰況,笑著說道:「項傅在鏊城呆得太久了,不識天下英雄。
他太過低估了科舉的含金量,能夠從天下英雄當中脫穎而出,一舉奪得榜眼的天驕,又豈是他可以小覷?」
項傅被風采煙兩拳擊飛,可以說大大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沒有開戰之前,大部分人都默認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甚至是項傅大占上風的戰局。
哪裡想到風采煙的手段如此暴烈,上來就打得項傅找不著北。
呼!呼!
狂風來襲,天色驟變。
消失的項傅駕馭九色龍形虛影回歸,他沉默不語,右手握著一柄長達三丈,通體雪白的龍型長槍。
這一次他上來沒有說一個字,一槍刺出,有真龍虛影飛出,直奔風采煙而去。
叮!叮!叮!
槍尖與五指碰撞,撞擊出巨大火花。
龍影被五指一壓,周身爆碎,而三丈長槍更是被壓成了一個巨大的弧形。
風采煙非但用肉身硬接對方神兵,更是以降龍伏虎的巨力輕鬆化解了攻勢。
「這種力道?」
項傅已經高看了風采煙三分,但還是被這股擎天巨力驚到了,這根本不是人仙境該有的實力。
三十六天罡神通的降龍伏虎,初初使用之時連杜江也吃了一個悶虧,項傅自然也不例外。
「槍挑神山,燎原百擊。」
項傅雙手握住槍尾,狠狠向下一壓,以斜挑勢挑動龍槍。
本來被壓成圓弧的神槍瞬間嘣得筆直,連帶風采煙的身軀都被挑起。
在這一瞬間,龍槍槍尖如同細膩的繡花針,對著風采煙瞬間刺出二十擊,每一擊都詭異莫測,專門針對各種大穴。
這正是燎原百擊中的前『二十針』,出自項傅得到的上古絕頂槍法。
「這才像話!」
風采煙的口氣好像在教訓後輩,她十指挑動,如同捕風捉影,迅捷無邊,每一指落下都將龍槍攻勢完全阻擋。
「不可能!」
項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每個攻勢都被對方完全擋下,連一些必殺的死角位置也沒有立功。
「是隔垣洞見,能夠坐見十方,洞徹天上地下,你不要跟她比拼技巧。」
觀戰的顏霜看到風采煙瞳孔之中的淡淡金光,猜到了這門神通。
「不可能!」項傅單手持槍,瘋狂亂舞,漫天都是龍形槍影,看似毫無章法,卻是『二十針』後面的『三十擊』的起手式。
無定式!
燎原百擊共分二十針、三十擊與最後的五十勢,其中最後的五十勢項傅如今只能單獨使出,比如剛剛挑起風采煙的斜挑勢便是其中之一。
想要連貫使用整套燎原百擊,以他如今的實力還無法做到,即便勉強使出,也會大耗修為,透支精力,失去再戰之力。
無定式一展開,連風采煙也有些摸不准他的目標,只能打出漫天拳印,逐一擊破那些龍形槍影。
「機會!」
項傅持槍猛進,虛空寒星點點,銀光爍爍,槍影吞吐之間猶如銀蛇狂舞,寒氣逼人。
風采煙兩指一搓,虛空炸起火光,隨後她豎起劍指,身影跳動,準確無誤點在了龍槍槍尖。
鏘!
漫天的槍影、拳印消失,場中二人分立,龍槍被劍指擋下,項傅臉色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閃寸心?」
「你.....你.....怎麼會這門槍法?」
燎原心法講究『閃寸心』之道,如火之初起,第一印象和直覺最為重要。
剛剛項傅以無定式起手,下一刻攻勢在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在剎那之間捕捉到了一個機會,而後悍然出槍。
原以為勢在必得的一擊,竟然再次被風采煙準確攔下,這跟眼力沒有關係,近乎是本能一般地反應。
「燎原百擊,是昔日黑榜高手所創,他是有大氣魄之人,並未藏私。」
風采煙的解釋,項傅還是不能接受,因為這門槍法極為古老,如今連見過的人都沒有幾個。
嘶~
深吸了一口氣,項傅收起龍槍,他在槍法上的造詣,已經不可能傷到對方,只能另謀他法。
「你的手段應該不止於此,我感覺到你體內還有一股力量。」風采煙眼中散發淡淡金光,卻並沒有徹底看透項傅體內的狀況。
「自己人切磋,點到為止就好了,我看今日就算平手吧。」
虛空降下一道聲音,表面是在勸誡,實際卻是在阻止這場比斗繼續下去。
杜江眉頭一挑,聽出了來人聲音。
是陳霸天!
對於這位武道霸主,他還是有幾分好感的,對方既然插手,不會無的放矢。
「采煙,既然分不出勝負,今日就算了。」
風采煙掉頭就走,沒有半分拖沓。
可項傅卻是心有不甘,開口要攔下對方,但無論他怎麼說話,都沒有一絲聲音發出。
甚至在外人看來,他依舊一臉冷酷,嘴巴動都沒動。
「有霸主出手了,不讓我繼續.....這是怕我輸嗎?還是怕我暴露什麼?」
項傅心知肚明,至少打到現在,自己完全處於下風,所謂的平手一說,根本就是託辭。
隨便一個化仙境都能看出孰優孰劣。
「不打了?那這算什麼?」
「我的賭注怎麼辦?」
「看好黑莊,小心他跑了。」
「我跑尼瑪呢?小爺不是在這?既然勝負未分,自然是如數奉還。」
柳星河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不過既然杜江都開口了,這架自然是打不下去了。
「風榜眼的實力.....的確讓項某大開眼界,希望日後有機會,能夠真正分出勝負。」
項傅受限於自身身份,哪怕明知自己處於下風,也不可能說出認輸二字。
何況他的確未盡全力,真正搏殺起來....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沒機會了!」
風采煙冷冷地回應,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特別是虎嘯營的將士,一個比一個不服。
「狂妄。」
「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以為自己必勝?」
「新科榜眼實力有幾分尚未可知,但這份自信.....倒的確是獨一份。」
「我家將軍未盡全力,你卻是手段盡出,下次再戰,必定是你潰敗。」
項傅大手一揮,道力瀰漫,封住了一眾將士的嘴巴。
「回營!」
他也有些生氣,自己只是落入下風,還有手段未用,可對方似乎吃定了自己,認定自己必輸,卻不知是為何。
柳星河與牛大春、馬小秋結好帳,笑嘻嘻地走了過來,衝風采煙比了一個大拇指。
「狂,你比小杜子還要狂,小爺看得真得勁。」
「回去了,回去了,別搞事。」杜江擺擺手,渾不在意。
風采煙淡淡解釋道:「真仙境也不能壓我一頭,等我踏入真仙,他沒有絲毫勝機。」
「別說這個了,回去以後跟我一起看看沈前輩的傷勢,你之前不是說有神通可以治他嗎?」
杜江看完比斗,對項傅的實力也有了幾分了解,以他的見解,同樣不認為對方有多少威脅。
不是他們狂妄,而是隨著修為越高,差距也會越來越明顯,以往修煉的一個細節都會被百倍放大。
在肉身境之時,有許多天驕都能修至極境,甚至打破極境,同為打破極境的天驕,大家互相之間也許看不出強弱。
可到了通神境,這種人無疑會大幅減少,漸漸拉開差距。
而到了化仙境,可能連到達極境的人都沒有幾個,光是修成極境,就能碾壓大部分人。
天才與天才的差距,伴隨修為提升會更為明顯,也許一個神通之差,一個竅穴之分,就能有天壤之別。
而杜江、風采煙都是同階無敵之輩,項傅以真仙境應戰人仙境的風采煙,尚且不能占據上風。
等到二者修為持平,他又何來勝算?
第七殿的人員離開之後,項傅也會到了軍帳當中,仔細反思剛才一戰。
原本只有他一人的軍帳內部,突然微微顫動,多出了一道虛影。
項傅趕緊起身,朝著虛影施了一禮。
「末將拜見大人!」
虛影手勢一壓,示意他無需多禮,輕聲問道:「你是否覺得有些不服氣?」
「末將不敢!」
「你不會是她的對手,就算用出妖魔之血,多半也還是要敗,但你敗不得。」
項傅低著頭,沒有回應,顯然是對這句話不服。
「我今日之所以插手,是因為你等融合妖魔之血一事,不可輕易透露出去。
至於你們之間的勝負.....並不重要,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末將知錯!」
「行了,好好修煉吧,爭取早日成為造物主,那才是新的天地,化仙境第一又如何?又豈能與武道霸主相提並論?」
「項某....謹記!」
.............
第七殿。
杜江早已回返,此刻正與李守仁、沈軒等人聚在庭院品茶。
「師弟,看來那項傅後台不小,我們還是不要徒增事端,早日完成任務離去。」
「陳前輩都開口了,我也不會不從,只是沒想到他的臉面這麼大。」
「這世間的天驕不是落入佛道手中,便是流入斬妖宮、除魔殿,剩下的還有各種散修。
真正能夠流入軍隊的天驕......太少太少了!
難得出現一個項傅這種人才,軍方大佬肯定要好好培養。」
「師兄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好像我們人族,沒有多少成建制的軍隊,至少在幽州,我沒有見到。」
沈軒笑道:「數量沒有意義,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妖魔而言。
每個人修煉的武道不同、神通不同,強行組合在一起很難發揮全力。
況且境界之差猶如天塹,同境界之間都有極大的強弱之分,更別說跨越不同的境界。」
杜江點點頭,表示理解,在個人武力超凡脫俗的世界,軍隊的威懾力無疑大幅降低。
柳星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說那個晦氣人,打都不打完,害得小爺沒錢賺,風姑娘怎麼還不過來。」
「修煉神通,應該沒有那麼快吧。」杜江稍稍感應了一番,察覺到風采煙的氣息還是原地不動。
柳星河不忿道:「給人治病的神通竟然現學,就他媽離譜,待會沈前輩你自己留點心,別被他們兩個給搞死了。」
沈軒臉色一黑,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也沒想到,風采煙所說的那門神通,她自己都未修煉,如今才開始學。
「合道境.....究竟合的是什麼道?前輩你又修煉的哪種大道,方便說說嗎?」
杜江已經煉到了人仙,但其實還是不懂合道境的意義,因為他修煉太快,沒有人教導他。
「說肯定是要說的,我如果不說,恐怕待會真要被你們搞出事來,還是小心為妙。」
沈軒多少有點擔憂,哪怕自己已經是個半殘,好歹還有幾分戰力,別一通折騰之後,自己徹底廢了。
「合道,顧名思義,就是合道!」
杜江:「...........」
柳星河:「..........」
沈軒疑惑道:「怎麼?我說得不清楚?」
「那可太清楚了。」柳星河挖了挖鼻孔,明顯是在嘲諷。
「咳,合道境,將是就自身所學統一整合,匯聚成一條、二條,或者百條、千條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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