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奴見他如此,不由得冷笑:「我不蠢,也不會像其它女人一樣淪為你的玩物,所以你不必在我身上花費功夫,這些甜言蜜語留給你後宮那群妃子吧,他們比我更喜歡聽。閱讀��
惜夜卻猛地抬頭,這個撒旦般狂傲的男人,此刻臉上竟然出現一絲受傷的表情,很快,這絲傷痛被更深刻的憤怒掩蓋,香奴看著他的眼睛,心頭一震,有些不敢接觸他的視線。
他往前垮了一步,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的臉,怒聲道:「你以為我是在騙你?為什麼你跟她一樣,從來都不肯相信我?為什麼那麼深刻的感情,也會出現背叛?你告訴我為什麼?」
香奴痛的說不出話來,卻怔怔地看著他突然狂怒的表情,心底一陣酸澀疼痛。
惜夜卻不管不顧繼續說道:「明明那麼愛我,為什麼不肯承認?你忘記了你為什麼會昏迷嗎?」
香奴怔了一下,一些片段在腦中閃過。
想起自己的鮮血流進他的嘴裡,想起他的唇瓣在自己皮膚上的柔軟微涼的感覺,她的臉一下子通紅,莫非他已經知道自己用血救他的事了?
可是,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只記得自己被古鶴追,然後到了山頂,再後邊的事就記不清楚了。難道在這段時間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惜夜去山上找她了嗎?他,也會擔心她的嗎?
想到這裡,她心跳不知不覺的加快,可是一想到剛才他的話語,眼神恢復以往的淡漠:「我忘記了,也沒興趣知道。」
「忘記了?」惜夜被她的冷漠表情激的大怒,冷笑道:「莫非你說你喜歡我也不記得了?你不惜用自己的鮮血救我也不記得了?忍著那樣的疼痛赤腳從山頂跑回來找我,也不記得了?既然肯為我放棄生命,卻又為什麼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
香奴眼中迅速閃過一抹驚怔複雜了神色,臉一下子通紅,腦海中又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卻怎麼也看不清楚,她真的做過那些事?可是……就算做過,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她不需要他的可憐,亦不需要他的施捨,那不過是她自取其辱罷了。
想到此,心中更加酸痛難忍,她忍住眼淚,盡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復,方才緋紅的臉漸漸恢復之前的蒼白病容,細緻的肌膚甚至透出幾分淡淡透明的青紫。
「喜歡你?」她抬頭看向惜夜,突然冷笑一聲,聲音悲戚酸楚:「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像你這種冷血惡魔,別妄想讓我相信你的話!」
惜夜看見她竭力克制自己的樣子,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不管她戴著怎樣冷漠的面具,可是摘掉面具,她仍然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會難過,會傷心。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憐惜,突然扳過她的臉,在香奴驚恐的注視下,他猛地俯身含住她的唇。
「唔……放開我!」香奴拼命掙扎,試圖掙脫這個帶著羞辱的吻,可是她掙扎的越厲害,惜夜箍得她越緊。
本來只是想懲罰她一下,可是看到她這樣激烈的抗拒,不由得升起一絲怒意,於是撬開她的貝齒,吻得更深。只是,他漸漸感覺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倔強的眼神,溫軟的唇瓣,都似乎帶著無窮的誘惑。
第一次,
在這個吻里,他沒有那種窒息般的心痛。
也是第一次,
在這個吻里,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尚未死去。
香奴,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讓她受任何苦楚……
「惜夜!你放開我……」香奴驚喘著掙扎,指甲在他背上抓出幾道血痕,他捉住她的手,翻身將她扭動的身軀壓在床上,吻去她腮旁的淚珠。細細地從她的眉,滑到眼睛,到鼻樑,再到唇。
身體的溫度漸漸升高,惜夜像是突然感覺到了這種熱度,有一瞬間他竟有種錯覺,是不是以前執著的根本就是個錯誤?
否則,他怎麼可能在這種溫度里感覺到溫暖甚至像是幸福的氣息?
他閉上眼睛,急切狂烈卻又小心翼翼地探取,只是無論是不是錯覺,他都想要死死抓住,即使只是一瞬間的錯覺,他也要永遠將這種感覺記住。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放開!放開我……」
香奴劇烈地掙扎,可是在看到他緊閉的雙眼下和戰慄的睫毛,他那樣不顧一切,卻又那樣小心翼翼。匈前的傷口又綻開了,她看到殷紅的血滲出來,將她白色的衣衫染得刺目驚心,但是他像無所覺般,吻得越發痴狂。
她甚至可以肯定,如果這時候自己出手殺了他,他依然不會停下來。
只是,她不知道,現在自己在他的眼裡到底是誰……
或許,僅僅只是一個替身。
她忍住心底的酸楚,閉上眼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表情,眼淚無聲地滴落,她用盡最後的力量掙扎抗拒著:「惜夜,可不可以,不要讓我恨你……」
只是此刻,惜夜什麼也聽不到,他那樣瘋狂,那樣全心投入,幾乎忘記了身外的一切。衣衫破裂的聲音在安靜的小屋裡格外突兀,惜夜滾燙的身軀灼傷了她的肌膚,香奴瑟縮著,已經沒有力氣再作掙扎。
明明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可是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在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一切,似乎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窗外雲影暗沉,枝葉微微拂動。
緊緊擁抱的兩個身影倒在青絲被緞上,在窗楞上投下朦朧的影子,紅燭的生命漸漸燃燒,化作燭淚沿著蠟燭默默流下,窗外的風吹進來,搖曳的燭光在夜風裡忽明忽滅,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滅掉。
她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般,神智漸漸模糊,她能感覺到在她身上遊走的有力的大掌,能聽到他粗重的喘息,可是她似乎怎樣努力也看不清眼前的那張臉,可是她知道這是誰,她知道正在傷害他的這個男人是誰,她抗拒著,可是身體卻抗拒不了那樣熟練而挑逗的誘惑。
對啊,他有那麼多女人,又怎麼可能不熟練呢。
惜夜……
她想著那個夜色中像天神一樣的男子,似乎是眼前的他,又似乎不是他,她的腦子一片混亂而迷茫,只是清清楚楚地記著那一雙星辰一樣漆黑明亮的眼睛。
突然,身體傳來一陣撕裂般的銳痛,讓她猛地清醒過來,一瞬間好多前塵掠過眼前,好像已是前生的事,她咬緊唇瓣,沒讓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呻yin,只是眼淚不由自主地滑下來,只是很快,那滴淚水就被柔軟而滾燙的唇瓣吻去。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記不住了,夢裡的她很熱,很痛,很難受,不知道是多久,也不知道是多少次,鋪天蓋地而來的灼熱將一切淹沒……
恍惚中,她似乎想起了少女時代執著而遙遠的夢: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她苦澀地勾起唇角,惜夜,又豈會是那個良人?只是從今以後,一切都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眼淚一直順著眼角流進鬢邊的頭髮里……
青綾被暖,
紅燭淚乾,
夢裡北風摧香殘……
當惜夜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清晨的陽光總是格外明亮清澈,透過屋頂的縫隙照進來,讓小屋顯得朦朧而溫馨。
惜夜揉揉額角,傷口的疼痛讓他不適地皺眉,他睜開眼,一眼看到蜷縮在床角瑟縮的香奴,面容蒼白,手裡抓著被單半掩著自己,驚懼的雙眼像受傷的小獸般盯著他,也不知道已經盯了他多久。
思緒一下子變得清楚,昨晚的記憶在她的注視下全部回到腦海里。
在看到床單上刺目的鮮紅的時候,他略微一怔,她不是在被古鶴俘虜的時候就已經被送進紅帳篷了嗎?
怎麼可能……
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那雙驚恐的眼睛,只覺得有些罪惡感,但更多的是心疼,一種遙遠的幾乎被他忘記的感覺。不知道她經歷了些什麼才能從軍隊那些粗魯的男人掌下逃脫,他揉揉眉心,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殘忍,卻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冒出,讓他覺得有幾分開心。
「你……」他張了張嘴,皺眉,竟然不知道說什麼,眼前的香奴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看她一臉驚恐的樣子,他終於吐出一句話:「你別怕,香奴,本王以後會好好待你的,本王會保護你。」
香奴還是那樣縮在角落發抖,他伸手想要將她攬進懷裡,誰知剛剛碰到她的肩膀,她突然發狂般尖叫起來,雙手雙腳胡亂地踢打。
「香奴,香奴,你怎麼了?」惜夜一驚,不知道她竟會變成這樣。
他眼底閃過一絲懊惱,看她驚恐無措的掙扎,按住她的手腳,心疼地將她緊緊抱住:「不要害怕,香奴,你不要怕,本王不會再傷害你了。」
香奴縮在他的懷裡使勁掙扎,卻一點作用都沒有,她下巴伏在他的肩膀上漸漸停住了動作,雙手緊緊抓著惜夜背上的衣服,嘴唇慘白,身體微微發抖。「香奴,你……你怎麼了?」
惜夜感覺著背後的顫抖,有些擔心,最終,他嘆了一口氣,抱緊了懷中的女子,輕輕開口道:「相信我一次,我的話都是真的,雖然永遠忘不了她,但是,或許我該給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