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羅元洲雙手緊握刀柄，刀身顫抖，忽然大吼一聲，舉刀衝來：「給老子去死！」
唰！
寒光一閃，划過空間。
周起沒敢大意，側身避過，老老實實地先避開這一刀。
有內力輔助，他竟跟上了羅元洲的出刀速度。
這更讓周起信心倍增，趁機貼近，大喝一聲：「嘗嘗我的左勾拳！」
羅元洲心中一慌，忙舉刀向右格擋。
誰知，周起卻狡猾地出了右拳，一拳正中羅元洲的眼眶。
「哎喲！」
羅元洲這些年養尊處優，早沒了當年的勇猛，反應也遲鈍了。
他慘叫一聲，踉蹌後退，好不容易站穩，左眼已經腫成了熊貓眼。
他瞪著周起，憤憤不平：「你使詐！」
「誰使詐了，是你自己笨，這叫聲東擊西。」
周起得手後毫不停頓，再次沖了上去：「黑虎掏心！」
這次羅元洲學精了。
見周起出拳直取胸膛，這才橫刀護住前胸。
這下非斬斷你幾根指頭不可，他心裡冷笑。
誰知，周起拳頭半路突然停住。
羅元洲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突感下體劇痛，眼球凸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臉因痛苦而扭曲。
原來，又是襠部遭襲。
啪……
他連吸冷氣，痛得眼淚直流，仿佛聽見了蛋碎的聲音。
「你，你……」羅元洲臉色煞白，雙腿併攏，聲音扭曲地罵道，「王八蛋，你……你又騙人！」
「兵不厭詐，沒聽說過？」周起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小兔崽子，我去你大爺的，老子跟你拼了！」
羅元洲狀若瘋魔，眼神兇狠，舉刀再次撲來。
「小心腳下！」
周起這次並未喊招式，只是指著地面喊。
「哼！你以為老子還會中計？」
羅元洲看也不看腳下，一心只想砍出這一刀。
不料，腳下一絆，踩到了不知誰掉落的圓棍，啪嗒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這還沒結束。
羅元洲跌落時，下巴率先觸地。
結果上下牙齒狠狠相撞。
那種酸爽……
就連周起都清晰聽見牙齒清脆的撞擊聲。
「羅四爺，羅四爺……您沒事吧？」
周起踢開他掉落的大刀，連喊幾聲，羅元洲才有了動靜。
「你，你，你……」
羅元洲趴在地上，慢慢抬起了頭。
他的嘴邊全是血，鼻子也有些塌陷。
剛一張嘴，幾顆牙齒就掉了出來，連話都說得漏風。
他死死盯著周起，眼中的恨意少了點，更多的是悲傷。
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潤濕了因憤怒而發熱乾燥的臉龐。
沒錯，羅元洲哭了。
堂堂千金坊的老闆，京城地下世界的一霸。
突然感到人生一片灰暗，未來迷茫，生活無趣……
他這一輩子，從沒像今天這樣狼狽，真是心如死灰。
周起一眼就看出，這是精神崩潰的跡象。
敵人已放棄抵抗，他也懶得再欺負弱者。
「怎麼樣，羅四爺，你是選擇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們走，還是……繼續抵抗？」
周起彎腰看著他，淡淡問道。
這人，他還有別的用處。
「我，我……」
羅元洲的崩潰只持續了一瞬間，他的眼中重燃冷光，盯著周起，不甘心地說：
「能告訴我嗎，你為什麼非要找我報仇？你應該記得，昨天你是贏家。」
「呵呵。」
周起俯下身，似笑非笑：「羅四爺真是健忘，昨晚那兩個殺手，你這麼快就忘了？」
「你……你果然知道了。」
羅元洲臉色突變，隨即釋然，嘆了口氣：「既然你知道了，我估計今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停頓一下：「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身份的？我自己覺得，他們不可能背叛我。」
「我憑什麼告訴你？」
周起輕笑，其實他也不清楚，羽卿華是如何查出來的。
不過，想必與她的催眠術有關。
因為有前世知識的幫助，周起對催眠術的神奇效果略知一二。
比如，能在受術者不自覺的情況下，讓他們說出不想說的秘密。
這可是審訊的好方法。
周起琢磨著，找個時間問問羽卿華。
她若不肯教……
呵呵，自己可是太子。
一句話，百花坊就得關門，她難道還能跑去街頭乞討？
當然，這只是周起的胡思亂想。
在搞清楚羽卿華底細之前，這種來歷不明的武林高手，還是少接觸為妙。
萬一被催眠，暴露身份，人財兩空……
自己這個單純的少年，可太吃虧了。
羅元洲愣了愣，苦笑一聲，萬念俱灰：「然後呢？你現在就要動手？」
「不急。」周起意味深長地說，「你背後的那個人還沒現形，我怎麼能急著讓你死？」
「你！」
羅元洲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隨即收斂神色，假裝冷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在京城混了這麼多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來的，背後哪有什麼人？」
「真的？」
周起注視著他，眼神玩味，仿佛已經看穿一切。
「我羅老四何等人也，豈能屈居人下？」
羅元洲冷哼一聲，揚起下巴，一臉高傲。
雖這麼說，眼裡卻掠過一絲凝重。
只有他知道，背後那位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在那人面前，他如同螻蟻，生死由人。
他其實希望周起去得罪那位，自尋死路。
但是，他又明白規則，那位的身份絕不能泄露。
一旦被周起從他這裡查出那位大人物的信息，並公開出去……
羅元洲清楚，自己幾年前為了躲避仇家報復，特地安排在另一城的家人。
絕對會遭遇滅頂之災。
他曾聽黑鴉講過，那些背叛過大人物的叛徒的下場。
無一不是悽慘收場。
家人親戚，無論老少，無一倖免。
所以，在這個問題上，羅元洲打死也不會透露半點。
對於他的反應，周起早有預料。
關於那個人，如果那麼容易就能從羅老四口中套出情報，他還混什麼？
「不說沒關係，我們以後有大把時間……你先起來。」
周起並未生氣，打算先將人帶走。
他不信，密諜司那幾百種審訊手段，還降服不了一個幫派頭目。
再退一步，如果羅元洲真是硬骨頭。
等到折磨得他筋疲力盡，再請來羽卿華，同樣能達到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