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大怒,站起來怒視著柳昭儀,威嚴怒喝:「你好大的膽子!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不僅對皇帝用催情香,更不惜對自己下毒、不惜冷天泡冷水澡、不惜將心腹宮女推出去代罪!
能做出這麼多壞事,那麼用苦肉計自刺一刀也不難理解。
後宮竟然有對自己都這麼狠的女人,如此蛇蠍狠毒,皇宮絕不能留!」
柳昭儀邊咯血邊哭:「太后,妾是冤枉的,是杜青芸為了給杜府脫罪,故意栽贓妾。
請太后明鑑!」
杜青芸冰冷地瞅了她一眼,說道:「皇上,致不孕的毒藥還有些許剩餘,柳昭儀以為奴婢不知,其實奴婢早就發現了。
柳昭儀將毒藥藏在衣櫥中閒置的那個枕頭裡!」
隨著她手指衣櫥,眾人都望過去,小路子更是上前打開衣櫥。
柳昭儀大驚,掙扎著就要起來,牽動胸前的傷口,再度滲出血:「不,不是,那不是妾藏的。
是杜青芸、是杜青芸為了陷害妾,把毒藥藏在那裡面。」
太后眼中冰冷,對她充滿濃濃的失望:「哦?既然不是你藏的,那你怎麼那麼肯定裡面有毒藥?
或許是杜青芸胡說呢?」
小路子已從衣櫥中拿出枕頭,正在尋剪刀時,春生雙手一用力,枕頭便被撕裂,兩個小布包掉落出來。
小路子撿起,打開其中一個布包,裡面出現一個小紙包,將紙包打開,棕色的粉末出現。
「皇上?」
帝祈胤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給王御醫瞧瞧。」
王御醫接過,將粉末放在鼻下仔細嗅了嗅,又認真觀察過,才回稟:「皇上,正是柳昭儀前幾天中的毒。」
因為傷口被扯到,重新滲血,柳昭儀又疼又虛弱,實在撐不起身,又倒在榻上,表情灰敗地流著淚,沒繼續辯解。
小路子打開第二個布包,再打開第二層牛皮紙,一股異香傳出來。
王御醫神色一凜,立刻上前奪過:「皇上,這是麝香。」
「麝香?」太后大驚,「瑤貴妃還在這裡,趕緊拿出去,越遠越好。」
王御醫將麝香放入他帶來的藥箱中,隔絕開來:「太后不必太過緊張。」
太后懷疑地看向柳昭儀:「瑤貴妃去年的香囊,是你動的手腳?難怪蘇嬪不招認,原來是你!」
經太后一提醒,蕭仙仙記起香囊的事情。蘇嬪給她後,當時的柳妃曾經碰過,也正是柳妃提醒她裡面有麝香。見她一直沒稟報皇上,也是柳妃的人將麝香香囊的事捅到了太后面前。
從那個時候,柳妃就開始對她動手了……
蕭仙仙心寒,緊抿著唇,並沒指責柳昭儀。現在柳昭儀已是罪上加罪,罪孽一條條,無可饒恕,可她……
並不想回現代。
她不能再加重柳昭儀的罪行……
柳昭儀目光空洞地望著帳頂,沒有辯解,便等於默認。
太后怒不可遏:「皇帝,柳昭儀竟敢動皇嗣的主意,簡直罪該萬死!
說不定瑤貴妃就是那時傷到了身體的根基,才遲遲不孕!」
太后將蕭仙仙沒懷孕的事,也一併怪到了柳昭儀頭上。
「咦?」小路子抖著枕頭,竟然在枕頭裡發現了一張紙,「皇上,您看……」
帝祈胤沒接,只是就著他的手快速瀏覽一遍。
太后怒問:「這又是什麼?」
「小桂子的資料。」
「小桂子?徐海,給哀家拿來瞧瞧。」
徐海從帝祈胤手裡接過,呈給太后,只見上面詳細記錄著小桂子的家鄉地址,以及小桂子家人的年齡、住址等資料。
「小桂子?」
春生回道:「太后,小桂子是被賜死的胡嬪宮裡的太監,當時太后還未回宮,所以不知道。
當時冷宮起火,青寒大人負責調查此事,小桂子卻在這時突然自盡了。
青寒大人在小桂子的床底下發現一個酒罈,酒罈里有火油殘餘和火油氣味。
因為小桂子未死之前,曾對人說,酒罈里是胡嬪娘娘要的酒,胡嬪也因此被杖斃。」
蕭仙仙佩服地看向帝祈胤,當時他便說,胡嬪不是幕後之人,胡嬪其實是被人陷害的,果然如此!
太后兩方面一聯想,大怒道:「如此說來,柳昭儀簡直壞事做盡!
蘇嬪、胡嬪皆是因你而此,瑤貴妃也因你不孕!
很顯然,柳昭儀拿小桂子的家人要挾他,所以小桂子才對別人說,酒罈是胡嬪的,實際上,乘火油的酒罈是柳昭儀命人運進宮,故意栽贓給胡嬪。
說,你還有什麼壞事沒做過?」
柳昭儀自知必死無疑,她也早已做好死的心理準備。她既然敢對自己用刀,自然也做好了事敗的準備。
只是她心有不甘,因為瑤貴妃未受到絲毫傷害。
她與杜青芸計劃此事時,本是抱了自損一千,也要傷蕭仙仙八百的心態,然而事與願違。
死便死,她早就該死了,如今只怕她不能痛痛快快死去。
杜青芸磕了個響頭:「皇上,奴婢什麼都招了,只求皇上給杜府一條生路。」
太后使勁深呼吸,勉強壓制住心中對柳昭儀的怒火:「皇帝,若不是杜青芸指出枕頭的線索,只怕我們沒這麼快發現這些事,她也算戴罪立功。
杜侍郎向來對朝廷忠心有嘉,杜青芸在宮中的所作所為,確實與他無關。
皇帝,好在瑤貴妃未曾受傷,也未曾受冤枉,不如就放過杜府。」
帝祈胤冷酷道:「瑤貴妃未蒙受冤屈,是因為朕足夠信任她。
杜青芸與杜青元明知柳氏之計,卻還帶刀入宮,罪無可恕!
二人都是杜侍郎的兒女,說明杜侍郎教子無方,才致兩人都走入歧途,杜侍郎難辭其咎!」
杜侍郎沉痛的聲音有些顫抖:「臣難辭其咎,不敢為自己辯解,只求皇上能放過臣的大兒子,給杜家留個後。」
帝祈胤冷寒著臉沉吟片刻,命道:「來人,將杜青芸和杜青元押入慎刑司杖斃,杜侍郎觀刑!
杜府財產盡數充公,杜明遠革去侍郎之職,貶為庶民,全家遷出京城!」
杜明遠重重磕了個頭,沉重開口:「草民遵旨,謝皇上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