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練了兩天,李元嘉就徹底的「自暴自棄」了。
「我討厭狩獵,討厭殺生!」
面對著聞訊而至的王妃房奉珠,李元嘉義正言辭的說道:「所以這次冬狩我覺得只看看,不動手!這張新做好的弓將會成為一張善良之弓,終生不殺一物……哎喲!」
「……」
看著李元嘉呲牙咧嘴的樣子,無論房奉珠還是旁邊的兩個侍女,全都默默的低下了頭。
她們都怕自己忍著笑的樣子被大王瞧見。
只有墨畫和柳眉兩個人沒有笑,因為她們正在賣力的給李元嘉按摩雙臂和肩膀後面的肌肉,這會兒已經累的腦門上都出汗了!
連著練了兩天,李元嘉兩條手臂有點酸痛。
他平時真的沒少鍛鍊,早上跑步基本從不間斷,傍晚的時候還會在側院的「健身房」里玩上至少半小時,讓身體始終保持著最佳的狀態。尤其是在他特意讓人打造的「健身房」完工了之後,每天練習讓他現在單槓、雙槓什麼的玩的很溜,四十斤的槓鈴已經可以連著舉十五下了。
他沒想過成為一個肌肉男,但是常年鍛鍊下來效果也明顯的很。
另外的話,其實也是生活太過於無聊的緣故。畢竟韓王府再大也就八分之一坊,每天轉啊轉的早就膩歪了,鍛鍊身體好歹能消磨掉一點時間。
所以兩天的訓練雖然讓手臂稍稍有些酸痛,但是要說已經超過了李元嘉的承受範圍,或者說已經達到了極限,那就有些胡扯了。
他現在這副身子,可是相當的強壯。
但是對這種為了取樂兒獵殺動物的事情李元嘉真的很不感冒,所以練了兩天之後再放棄,不過是他給自己找個理由而已。
只不過……
這個時候他說出的大實話,可就沒人信了。
而在暗暗笑過了之後,無論王妃房奉珠,還是隨著她一起嫁過來的墨畫和司琴,看向李元嘉的眼神都帶上了一點點異樣——在這個時代,大部分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夫君是個勇武之人,而狩獵無疑就是和平年代……或者身處和平的長安,最能表現男子氣慨的運動。
就連那些文官們,參加冬狩也不是去寫詩歌功頌德的。
比如說房奉珠的父親房玄齡,雖然現在年齡大了,但是參加冬狩的時候也始終積極踴躍,從來不會退縮。
李元嘉的表現,自然是不太符合她們的期待。
終究是幾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心裡想些什麼全都擺在了臉上,所以李元嘉一瞧自然就明白了。
只不過暗暗嘆了口氣之後,他也沒說什麼。
時代不同,他不能強行要求房奉珠她們能夠理解自己的想法。只不過一想到這年頭長安周邊就有那麼大的獵場,有無數可以讓皇帝和文武百官們獵殺為樂的野生動物,但是到了一年多年後卻只能看到一些野豬野兔,還是在政府出台了好多保護措施之後的結果,李元嘉這心裡就百般滋味,卻又說不出來。
他能怎麼說?
讓大唐的皇帝下令保護野生動物?尤其是那些猛獸更是不得傷害?
別逗了!
先不說李元嘉不是什麼聖母,並沒有保護現在數量眾多的野生動物,單就是敢說這些話的人,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與猛獸們爭鬥,努力開拓自己的生存空間,是自古以來人類的壯舉。正是無數的人前赴後繼的開荒,才有了現在可以養活數千萬人口的耕地,想要宣揚所謂的動物保護主義還早了一千多年!
李元嘉不反對狩獵,但是也不想參與其中。
只不過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另類,所以與其直接說不願意殺生,還不如做個樣子,練上兩天箭術之後裝作受不了苦放棄……
至於說房奉珠她們的想法,李元嘉也沒法顧及了。
只不過看到幾個女人的表情,他這心裡難免有些意興闌珊,乾脆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好了,不是很疼了……奉珠,我去看看他們新釀的烈酒。」
一大早韓路成來報,說父親韓成他們又釀成了更烈的烈酒,幾乎到了難以入喉的程度,李元嘉早就想去看看了。
「是,大王。」
過了兩三秒鐘才回過神來,房奉珠連忙起身恭送李元嘉離開。
春煙和柳眉隨著李元嘉一起離開了,而等到他走出門去,腳步漸遠之後,墨畫才輕聲道:「王妃,大王他這樣……」
「好了,不用說了!」
眉頭一皺,房奉珠打斷了侍女的話。
深吸了兩口之後,她先讓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才開口道:「大王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們私底下不要亂嚼舌根,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是。」
心頭一震,墨畫和斯琴兩人連忙低頭應是,再也不敢開口了。
只不過把侍女的話給堵回去,房奉珠自己心裡卻依然是不能不想李元嘉剛才的那番表現,暗暗嘆了口氣思索道:「雖說父親希望大王能夠庸庸碌碌一生,可是我,我還是希望自己的夫君……唉……」
……
房奉珠的暗暗嘆息,當然傳不到李元嘉的耳中。
離開了王妃之後,很快韓路成便趕了過來,帶著他來到了王府後面的一個小院前。這是李元嘉專門分出來釀酒用的,而最近一段時間,韓成一直都在盯著。
沒有讓韓路成大聲通報,擺了擺手之後,李元嘉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看到自己的大管家,李元嘉也是頗為的感嘆。
也不知道韓成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最近一段時間比較少在他面前晃悠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他的兒子韓路成。說句實話,剛開始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是幾天之後李元嘉就覺得很舒坦了。
從各方面來說,韓路成都要比他爹合自己心意多了。
只是看到蒸鍋旁韓成滿臉大汗,卻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蒸鍋的樣子,李元嘉瞬間有些愧疚,畢竟這位管家一直以來都是盡心盡力的伺候著他,除了腦子有些頑固之外還真沒有什麼其他不好的地方。
不過這絲愧疚也就是閃了那麼一下,很快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咳!」
眼見幾個人都在專心的看著蒸鍋,李元嘉輕咳了兩聲,沉聲道:「韓成,你們剛剛蒸餾出來的新酒呢?拿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