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螢晃悠出來準備去茅房解手,忽然瞧見尤氏眉開眼笑地從正房出來,瞧見她就瞬間冷下臉轉頭就走。閱讀
沒半點好臉色。
嘖。
誰稀罕了?
夏江螢瞧見她那臉色就知道應該是在二老那邊得到什麼好處了,要不然能那麼高興?真是用膝蓋想都曉得。
她轉身也是去利落地上了個茅房,只覺得自己屁屁都要凍僵了,趕緊解決完畢還記得洗洗手才裹緊自己的衣裳跑回廂房,裡邊的倆小的聽見動靜都抬頭瞅她一眼。
夏江螢咳咳兩聲,冷著臉說道:「看什麼看呀?做你們的事兒去...」
閒的。
她嘟嘟囔囔說著。
倆小的也懶得跟她計較,埋頭就湊一塊去玩一個小木頭。
夏江螢瞅一眼表示嗤之以鼻,太幼稚了,木頭有什麼可玩的?她轉而去看傅伯舟,又見他正在挑選衣裳。
「幹嘛呢你?」
夏江螢有點搞不清楚他要幹什麼,論洗衣服也不會選這種天氣吧?外頭灰濛濛的天呢,指不定等會兒就得下雨。
傅伯舟只是在那邊挑挑選選,勉強抽空回答她說道:「我手頭沒什麼銀錢,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我選幾件厚實些的衣裳,叫奶奶改改,回頭給你們穿正好。」
他也明白讓別人穿他的二手衣裳不大好,但是目前也沒辦法,恰好他那邊還有幾件新衣裳沒穿過能拆拆。
夏江螢聽著再看他抖落一件漂亮的棉袍,頓時覺得肉疼,她擰著眉頭說道:「你拆它做什麼?拆了就不值得這個價了?!多可惜啊?就是把它當了也值錢啊。」
傅伯舟聞言一頓,他顯然也有些無措,懵懵說道:「這當了才可惜,上好的棉花,你們穿著才不算浪費。」
況且瞧見他年紀尚幼,當鋪的掌柜肯定也會黑他一筆的。
他當不了多少錢。
況且。
他也捨不得。
給弟妹他卻捨得了。
深秋了。
天寒地凍的。
人就這樣站著,寒意也能絲絲縷縷地穿透單薄的衣物鑽進骨子裡頭,萬一把這些弟弟妹妹凍壞可不行。
夏江螢忍不住跺跺腳,驅散些許寒意,聞言無語地說道:「別拆了,給我們直接套著算啦,好好的衣裳拆了多可惜?你估計也沒剩下幾件好衣裳,留著自己穿吧。」
這他們直接套著雖然不好看,但好歹衣裳沒壞不是麼?
等她賺錢就能買布做新衣裳,到時候洗洗他就還能穿。
拆了就沒了。
而人麼。
總得留些念想。
雖然不知道他這樣一個矜貴的小少爺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但是過去的東西,能留下多少還是留下一些吧。
總得有個念想。
夏江螢哆哆嗦嗦地往床上的被窩鑽,而後又補充說道:「別傻站著啦,把那些衣裳留著吧,算是可憐可憐它們,拆了做什麼?況且你要讓老人家給你拆這衣裳?就不怕等會兒她知道是給我們的,半道截去給其他孫兒穿?然後給我們換個舊的,又或者偷工減料了去?」
雖然她不想把人想太壞,但是未必別人就做不出來。
賠了夫人又折兵。
虧呀。
傅伯舟顯然也反應過來,靜默好半晌,才應聲答應下來。
從前只需要埋頭念書的人,如今需要開始操心柴米油鹽醬醋茶起來,對於不識人間煙火的小少爺來說真的困難。
頭疼啊。
傅伯舟只能定定心,打算明日早早地就起床去鎮上寫信。
要多賺錢。
*
飯後無事。
接受現實後。
夏江螢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這個房間,雖然小且破舊,但是該有的東西都是有的,那邊也有一個破舊的小矮櫃。
傅伯舟的東西就都放置在柜子,亂七八糟地堆在那兒。
這人的自理能力真的為零嗎?
夏江螢看見那邊不算整齊的柜子都忍不住想要吐槽起來。
還有這房間也真的不乾淨,房梁的蜘蛛絲都還不少。
也就床鋪看著乾淨些。
倆亂糟糟的崽子還在那邊窩著,活像個乞丐窩窩似的。
無語子。
夏江螢裹著被子心裡盤算著等天晴的時候領著倆小的打掃衛生,至於使喚他們倆她可是半點沒有客氣的意思。
既然都在一起生活,那麼總也得付出那麼一點精力吧?
哪有吃白飯的道理。
夏江螢心想自己都穿過來了,不管如何也只能認命啦。
好好生活才是重點。
她悠悠嘆口氣。
只是需要重新打拼就是啦。
倒也無所謂了。
她不害怕。
也有信心!
只是目前要靠什麼賺她的第一桶金呢?這很值得思索呀。
夏江螢腦子散發著思維。
琢磨著。
她動手能力的確挺強,但是賺錢也得講究方法來著。
況且。
她沒有記憶。
對這邊的事情也就都不大了解,諸如什麼忌諱呀什麼。
很容易踩雷的。
於是她就又將目光鎖定在某人身上,他此時正拿著本書看。
傅伯舟的身家真的沒什麼東西了,就一些衣裳和書籍,傍身的銀錢路途中還被他給弄丟,因此真的一窮二白。
注意到夏江螢的目光,他便也疑惑地看向她這邊來,「怎麼了?是不是冷?要不要坐過來些?挨著我暖些?」
琅琅和豆崽倆孩子都是時時刻刻粘在一塊的,玩也是裹著小被子玩,所以他們倆相對來說會暖和一些。
夏江螢看著脾氣很臭還不大愛搭理人,如今清醒過來,他心裡還是高興的,至少看著活潑很多,他也放心些。
只是擔心她冷了嘴硬不說。
傅伯舟耐心地等著夏江螢回復,夏江螢直接被他問蒙圈,剛剛開口想拒絕,但是這涼颼颼的風一直從他們倆被子之間的縫隙裡頭竄著,她也的確覺得很不暖和。
沒糾結太久。
夏江螢就朝他那邊挪過去,然後沒料到的是他直接將她摟懷裡,他的懷抱還是那麼乾燥又溫暖,他甚至還低頭詢問她,「要不要聽故事?我給你念書可好?」
傅伯舟沒想太多,眼前瘦小的小崽子還是剛剛大病初癒,他只是想哄哄而已,想他年幼時,師傅師母也是寵著的。
夏江螢哪受過這陣仗呀,打小糙里糙外活著的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