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唐以沫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心在抽疼，雙手握緊，眼底有著最後一絲期許：「死者叫什麼名字？」

  墨聿遲將她所有的情緒都收入了眼底，一字一句：「他叫莫遲。」

  唐以沫往後踉蹌了一步，最後的希望都化為烏有，心臟在一瞬間猛得炸開，鮮血淋漓。

  怎麼會……

  莫遲那麼厲害，怎麼會死？

  他不是說，等她功成身退離開墨家，帶她遠走高飛嗎？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聽了他的話，嫁給墨家大少為其治病，轉身就聽見這個噩耗。

  墨聿遲放下毛筆，一步一步走向了她，眸色深了深：「你和他很熟？」

  在她看來，莫遲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當初失子被送進精神病院，是莫遲讓她重新站起來。

  也是莫遲教她醫術。

  雖然這些年來從未見過他的容顏，但他的聲音早已經刻在了她的心尖上。

  兩個病房之間隔著一道門，所以她只能聽得到他的聲音。

  還記得他的聲帶受損，略有些沙啞。

  但這個聲音陪了她五年，他是在黑暗中給她光明的人，也是她最敬重的老師。

  唐以沫喃喃的問：「他的屍體呢？」

  「被他的家人領走了。」他聲音沉了幾分，提醒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唐以沫只覺得喉嚨發緊，呼吸越發困難。

  她沒有辦法去送莫遲最後一程。

  莫遲從來沒提起過他的親人，她一直覺得，他來自於一個神秘家族。

  是她找不到的地方，從此，再也見不到莫遲了……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懦弱的一面，強行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抬眸看他，起唇：「一個普通的病友。」

  聞言，墨聿遲好看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裡面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嗓音比起之前冷了幾分：「那便好。」

  唐以沫問：「你知道醫院為什麼發生爆炸嗎？」

  「天燃氣瓦斯爆炸，引發了火災。」

  「是人為還是天災？」

  墨聿遲眸色越發深沉，挑眉，越過了這個話題：「這不重要，讓你過來，不光是說這件事，除此之外，明天我會代替大哥同你回門。」

  唐以沫皺眉，小叔子陪回門，這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她不會拒絕：「沒其他事，我先回房了。」

  「嗯。」

  唐以沫走後，墨聿遲重新拿起了毛筆，眸底深邃得越發深不可測。

  一筆一划，寫下了兩個字。

  ——莫遲。

  他呼吸微沉，喃喃起唇：「只是普通的病友麼？」

  聲線如香醇濃郁的美酒，也夾雜著一絲蒼涼。

  敲門聲響起。

  隨後高影走了進來，抱拳復命：「二少，事情都已經辦妥了，精神病院的患者全都送往了分區醫院，醫生和護士也按照他們的意願分配到了各個醫院。」

  「嗯。」他嗓音低沉得耐人尋味。

  「二少，為了之後我做事沒有漏洞被別人發現，您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炸了同七，而且事先都計劃好了，明明沒有死人，為什麼要對外宣稱死了一人？」

  墨聿遲看向他，反問道：「怎麼，你想替我繼續住在精神病院？」

  二少？

  住在精神病院！？

  高影頓時反應了過來，震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