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甦醒
「聖人之學，在與……」
不知名的野山之上，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正給自己的學生們講述著聖人的學問。
他講得很是起勁，學生們也入迷得很，個個一言不發。
沉浸在這般氛圍中的師生們，都沒注意到一束流星正從天而降，落點正是野山所在。
「轟——」
巨大的聲響擾亂了老者的課堂，緊接著便感覺腳下震動不止。
「發生什麼事了？」
老者絲毫不亂，他的學生們卻都被震翻在地。
他也不得不中止講課，把學生們都扶起來擺好。
這可是他上任一個月以來，搜集到的靈性最好的十幾塊兒石頭。
通過每天講道，說不定有機會讓它們開慧，再培養成自己的信徒，他這位山神就能接收信仰之力，轉發出神力了。
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十幾個學生都收進懷中，老者向著震動的源頭趕去。
再怎麼說，他也是神朝冊封的山神，掌管這座無名野山，山上有了異動，他必須得過去看看。
由於還沒有神力，堂堂山神也只能依靠雙腿趕路。
不過他掌管的這座野山本身並不算大，占地不足百畝，最高處的山峰也不到五百米。
沒有走多久，就看到山坡上被砸出一個大坑。
有了目標，接下來的路也就好走了。
雖說不能動用神力，但在自己管轄的區域，山神可以健步如飛，哪怕陡峭的山坡，也能如履平地。
十幾步就來到了這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開的大坑旁邊。
往裡定睛一看，大坑底部，竟然躺著一個人。
這人年輕至極，讓山神懷疑他是不是還未及冠，長相倒是普普通通，有幾分英俊，但不多。
「至少比起我年輕時，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山神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對這人的樣貌進行了評價。
好在他也沒忘了正事，一個箭步跳到坑中，把這個青年抱了上來，又一路抱著他回到了自己講學的地方。
這裡是他的山神廟。
當然，由於他沒有信徒，廟現在還沒有建起來。
這段時間他自己平整了土地，準備親自動手先建個木屋，等以後再慢慢建設。
神明壽元悠長，別看他六十多歲才考上神朝的神明科，還是由於神朝向外擴張，才得封新地上一座無名野山的山神神位，神位只有從九品的位格，也能讓他再活一百年。
等有了香火供奉，這個時間還能再長一些。
因此他有足夠的時間。
不論是建設自己的神廟，還是通過講道幫助那些石頭開悟，成為自己的第一批信徒。
「信徒？這個人豈不是可以成為我的信徒？」
想到信徒的事兒，山神才猛的想起自己懷中就是一個大活人。
從理性上判斷，等待他甦醒，花費的時間，可比讓那十幾塊石頭開慧要少得多了。
就算此人不願成為他的信徒，自己與他有恩，讓他在家中為自己立個牌位，時時供奉些香火，總不算什麼過分的請求吧。
香火願力雖說比不上信徒的信仰之力，但也能轉化出一些神力，改變他窘迫的現狀。
有了這個想法，他把這個撿到的青年放到自己整理過的平地上，觀察對方有沒有什麼外傷。
一無所獲。
這個青年身上連一個細微的擦傷都見不到。
從高空砸落下來，還留了那麼大一個坑，居然沒有一絲傷痕，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
據說他這樣的從九品山神，需要用神力凝結出神體，才能做到類似的事。
眼前這人又不像是神明。
可要說他是凡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還真是奇了怪了。
山神撓了撓頭，為了通過神明科的考核，他這一輩子都沒什麼見識，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可能。
而且，青年身上沒有外傷，讓山神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他不懂醫術，現在也沒有神力，無法判斷青年是否受了內傷，並且提供任何幫助。
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
好在青年的情況看起來很不錯，呼吸平穩，面色正常，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閒著沒事幹，山神只好將自己的十幾塊兒學生再次掏了出來，為他們講述聖人的學問。
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青年的眼皮動了動，似乎是想要睜開眼睛，但卻沒有成功。
方塵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現狀，對外界的感知全都被屏蔽，甚至都聯繫不上與自己共生的朱月瑤。
慌亂片刻之後，他就鎮靜下來，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
他通過放逐大陣逃離了曾經的修真界，然而由於消耗了太多的天道本源，放逐大陣在中途失效，沒能把他帶往一個新的世界，而是將他扔到了混沌之中。
以方塵的修為，本不可能在混沌中生存。
幸好那些消耗的天道本源，被他用於給自己的靈根賜予仙根特性。
這讓他對混沌之力有了一定的抗性。
儘管由於靈根的品階較低，抗性並不算強，卻也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找到一個世界，並進入其中。
也是在進入這個世界的過程中，方塵失去了意識。
直到現在。
「真是千鈞一髮，看來以後不能隨便突發奇想，否則一旦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最終的後果都不堪設想。」
回想起自己的經歷，方塵也是一陣後怕。
自己隨意動用天道本源，發動天衍生息法，終究是給自己埋了坑，而且還不止一個。
首先就是大片仙朝的土地沒有帶走，只是通過吞噬仙居內的空間，帶走了所有仙朝子民。
若非鬼域洞天擁有這樣的能力，恐怕會有大量仙朝子民被拋棄，到時候這個新成立的仙朝，必然會遭到其他子民的懷疑。
然後就是放逐大陣，被放逐到另外一個世界，居然也需要不少天道本源協助，否則就會出現在混沌中。
如果當時他賜予靈根的是長壽特性，那他現在早就被混沌同化，不存在於人世了。
靈根內的新世界，也會跟著一起滅亡。
「聖人之學，在於……」
正當方塵自我檢討的時候，他的聽力終於恢復，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了。
最先傳入耳中的，便是一名老者的聲音，他好像在念誦文章、教導學生。
靈識依舊沒有恢復，朱月瑤也還是聯繫不上，但方塵也顧不得這些，再一次嘗試睜開眼睛。
他成功了。
緊接著，他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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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