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健大致能猜到遲北游做什麼去了。
若真如唐恕遠所說,遲北游有辦法確定消息真假,那他肯定想第一時間確定自己母親的安危。
按照曲偉、蘇萌還有唐恕遠的描述,如果遲北游真的是和他們一樣的存在,那沈健很懷疑遲城夫妻二人是否其親生父母。
不過,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親情,也很難單純用血脈來界定。
看得出來,遲北游很在乎他的父母。
甚至,相較於真正投敵為羽行聯邦辦事的父親,他可能更在意母親。
或許這其中也有心理安慰的因素。
母親落入羽行聯邦控制,自己不得已而聽命行事。
這當中有多少自欺欺人的成分,沈健不確定。
但他能肯定,如果遲北游的母親真的死在炎黃炮火之下,哪怕是誤傷,對這個年輕人的打擊,也極可能使之暴走了。
做最壞打算的話,之前每每手下留情的銀槍,曾經越克制,接下來就會越狂暴。
沈健現在也只希望,這是羽行一方捏造的假消息,而遲北游有能力識破。
如果識不破,又或者消息是真的,那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沈健心裡這麼想的同時,身形加速朝唐恕遠撲去。
為求穩妥,爭取先解決一個對手才是正經!
他沖向唐恕遠的同時,曲偉、蘇萌這兩公婆的攻擊,也鋪天蓋地般砸向唐恕遠。
「雖然很想跟你們過過招,但這麼多人一起,還是算了吧。」唐恕遠並不硬拼,四下里遊走閃避。
沈健等人都看得出他有心拖延時間,於是立馬將目標轉向這艘羽行戰艦。
有沈健等人作為先鋒開路,這艘戰艦很快被壓制。
執掌這第四代轟神級戰艦的羽行元嬰老祖,左右為難。
他去處理艦內問題的話,戰艦沒了他掌舵,應付里外面宇宙間的戰火。
不處理的話,眼看著沈健等人已經要一路平推到艦橋了。
正當羽行一方頭疼的時候,艦內船艙突然整個被撕開一塊。
一個閃動五色光輝,被生雙翼,形同鳳凰化人的高大身影,出現在沈健等人面前。
來者正是遲北游。
沈健看著對方的法天相地張開雙翼,雙翼振動間,駭人的氣勢彰顯。
他當機立斷,搶在其他炎黃修士與遲北游接觸前,立馬催動三層寶塔當先鎮壓上去。
遲北游的身形在法天相地保護下,羽翼張開,極為強勢的同三層寶塔抗衡。
沈健甚至感覺自己的三層寶塔都鎮壓不住對方。
正當他籌謀變招的時候,心中警兆猛然閃過。
巨大的半人馬光影,從旁邊襲來。
卻是先前一味躲避的唐恕遠,在這一刻殺了個回馬槍。
而且他還沒有挑相對較弱的其他人,而是專門挑上最強的沈健。
「此人還是交給我來,你對付其他人,這樣效率更高速度更快。」唐恕遠沖遲北遊說道。
面對兩人夾攻,沈健唯有先行避讓。
但三層寶塔再擋不住遲北游,遲北游以極為恐怖的氣勢撲向炎黃眾人。
沈健一邊抵擋唐恕遠法天相地的攻擊,一邊對曲偉、蘇萌等人喝道:「他之前也經過惡戰元氣精神未復,法天相地支持不了多久。」
腕上黑龍飛出,同蘇萌的純血朱雀一起相助炎黃眾人,抵擋遲北游的攻勢。
沈健三層寶塔落下,鎮向唐恕遠。
唐恕遠一改先前的退避,此刻在法天相地籠罩下,半步不讓,同沈健硬碰硬。
「你有點不正常。」沈健言道。
唐恕遠微微一笑:「我只是想看看,相似的作品,交手會是什麼樣的,自己親自上的話,沒有旁觀來的清楚。」
他所指,自然是眼下正鏖戰的遲北游、曲偉、蘇萌三人。
曲偉、蘇萌兩公婆,與黑龍、朱雀作為主力,幫其他炎黃修士頂住遲北游的攻擊。
然而法天相地太過霸道,遲北游眼下對周圍環境破壞又沒有任何顧忌。
不加收斂下,只瞬間就打得炎黃眾人險象環生。
但沈健敏銳注意到,臨到最後關頭,遲北游又會在不期然間收手。
不知道是習慣成自然,還是他心頭始終保持一分清明。
如此,耽擱幾次時機後,誠如沈健所料,對方的法天相地漸漸無法支撐。
之前黃明界宇域一戰,遲北游消耗也很大,直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
不過,即便沒了法天相地,遲北游強悍依舊。
手中兩支靈槍火力全開,一己之力壓制曲偉、蘇萌等人,連黑龍和朱雀都奈何不得他。
這當中固然又曲偉、蘇萌修為境界低於他的緣故,但此刻以一敵眾的遲北游,還是叫眾人觸目驚心。
「完美的作品就是不一樣啊。」唐恕遠口中嘖嘖稱奇。
轉頭看了沈健一眼,他改口道:「好吧,有一點小瑕疵,可能煉丹術確實不太好,不過除了這一點外,其他不論學什麼,都該能登峰造極了吧。」
唐恕遠長長嘆息一聲:「真好啊……」
「這麼羨慕,把自己去回爐一下好了。」沈健一邊說著,一邊留心遲北游那邊。
就見經過最初的怒火後,對方似乎略微平靜了一點。
其目光中,閃過茫然之色。
視線掃過炎黃和羽行雙方修士的時候,都流露出悲憤和掙扎。
就在這時,他仿佛預先察覺危險,及時閃避。
之前停留的地方,瞬間被破開鑿穿一個大洞。
分明是狙擊靈槍所為。
一個人影衝進這部分船艙,便跑便對耳上掛著的傳音儀說道:「狄震,停手,我跟他談談。」
聽見這個聲音,遲北游全身一震。
一個年輕的炎黃軍官出現在眾人面前,沈健認得正是久違的霍東來。
遠方傳來一個聲音,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但哪怕方才霍東來沒提及,只是聽聲音,沈健也知道是狄震。
「還有什麼可談的?他老子就死在唐恕遠手上,他還能與之並肩作戰,當然一路貨色,一心跟著羽行走了。」
聽到這句話,遲北游再次愣住,如遭雷擊。
他身體僵硬的轉頭朝唐恕遠看去。
眼神一片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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